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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况野……”
第119章
原况野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医生怜悯地提醒:“病人求生意志很低,虽然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家属还是要小心。尽量满足病人的要求吧。”
原况野茫然地抬头,仿佛听见一个令他迷惑的事情。
“我就是原况野。”
心理医生赶紧打断他们的对话,推着车一路进了病房。
漆得雪白的病房一片死寂。
钟情睡得很不踏实,洗胃让他的身体过度缺水,点滴补液的速度缓慢,干渴的嗓子近乎失声,干裂的唇角却仍在不时地喃喃:
“况野……”
无论他口中那个人坐在床边,如何一声声重复自己的身份,如何握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面孔,他始终无力地挣扎着、寻觅着。
“你不是……放开我,我要况野……”
心理医生缩在角落,几乎不敢去看床边人的脸色。
一年前那场婚礼邀请的人很少,他是其中之一。
仪式上的两人都穿着白色礼服,漂亮澄净得就像是刚从油画中走出。
誓言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原况野脸上的焦虑不安瞬间被安宁取代,仿佛一个信封终于被写上地址,仿佛一只流浪的大狗终于找到失散的主人。
一段幸福的亲密关系是治疗抑郁最好的补药。
蜜月过后原况野竟然主动找到他接受已经断了很多年的心理治疗。
做检测的时候他几乎没察觉到面前这人身上半点负面情绪,提及那些痛恨的过往时,居然也平静得像是别人的事情。
他亲眼看到原况野渐渐有了人的模样。
从潮湿的、长满蘑菇的地穴走出,来到阳光之下。他沐浴在阳光之中,也沐浴在爱人的陪伴和珍视之下,往日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指尖流泻的音符不再是为了发泄,而是为了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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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笑、会假装生气、会软弱地撒娇、会强硬地要求,就像任何一个热恋中的人一样。
天知道他第一次在原况野朋友圈看见显然是故意晒出来秀恩爱的照片时,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太正常了。
简直比父母俱全童年幸福身体健康一生顺遂的人还要正常。
但心理医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转还是加剧。
因为这一切平和幸福的表象都有一个前提——钟情在他身边。
原况野不再能忍受分离。
他几乎时时刻刻都跟在钟情身后,即使在做心里疗愈的过程,每隔二十分钟他就会忍不住出门确认钟情是否还在等他。
心理医生曾惶恐地提醒过这或许是很严重的分离焦虑,但每次原况野的回答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我只是怕他不小心受伤。”
面对他如此极端的两面,钟情总是显得很耐心包容,包容得他们都忘了——钟情或许也是一个病人。
如果说一年前的那杯水是因为无依无靠所以对生活绝望,那昨晚的这杯水又是因为什么?
即使爱人就在身边……
他依然……还是感到绝望吗?
“我赌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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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空间中有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
心理医生一怔:“什么?”
面前的人竟然很有礼貌地回头朝他微笑,仿佛他口中那个赌约只是来自一场无关紧要的球赛。
但医生从那个微笑中察觉出某种支离破碎的东西。
“他的确只爱我的声音。”
医生瞪大眼睛:“你居然……”
那场决赛至今都有人议论纷纷。
人们对那条一夜之间被摧毁的声带浮想联翩,猜测原况野到底是被人谋害,还是为情自伤。
后面这种可能被大多数人嗤之以鼻,觉得不会有人能押上前途和健康,求一份已经被他人收入囊中的爱情。
然而……
疯子。
根本就是个疯子。
医生几乎要抓狂了,但还是强行忍住,安慰道:
“况野,你别这么想,钟钟这不是打了麻药意识不清才没认出来你嘛?你先别急,等他清醒了再说。”
这一等就是两天。
钟情当然不至于真的昏迷这么久,他只是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他居然被男主救了回来。
他几乎气得冷笑:【怎么?是男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不想死就绝对不会死,他不想让我死,我也绝对死不成?】
【菜精,你别生气,局里通知下来了。】
钟情拿来一看,大失所望。
【也就是说,为了不引起位面支柱的怀疑,局里不能直接带我走,反倒要我自己想办法离开男主?】
【也没办法的事。菜精,你也不希望你辛辛苦苦抹杀支柱保下来的位面就这么崩溃吧?】
【……我要是能离开得了,干嘛还在男主身边耗上一年?他连上厕所都要跟着我!】
【菜精,审判者把监控权还我了。这是你之前全麻之后的录像,你自己看看吧。】
录像看到一半,钟情便明白了系统的意思。
想要离开男主,除非男主主动放手。想让他主动放手,眼下似乎的确只剩这一个办法。
床上的人睫毛轻颤,整整两日昏迷之后,他终于醒了过来。
原况野立刻附身前去关心,一旁的心理医生也大喜过望,心想这尊煞神总算是要恢复正常了,但钟情的第一句话却让他们同时僵在原地。
他问:“你是谁?”
心理医生几乎想要立刻逃走,医者仁心却让他迈不开步,只能硬着头皮道:
“啊哈哈,正常,这很正常。过量服用精神类就是会损伤记忆,要么缺失要么紊乱,尤其是安眠药。钟情啊,这是你老公原况野,记不起来不要紧,你俩多聊聊,很快就能想起来。”
“原况野?我不认识。”
“……那也没什么!就当再谈一次恋爱呗。”
他抓住两人的手放在一起,随后就落荒而逃。
风平浪静过了一周,寻思着他的两个朋友应该已经顺利地再一次度过初恋,医生提着花篮前去探望,却在虚掩的房门外听见几乎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句话。
是钟情在说:
“你对我很好,我很感谢你。可是真奇怪,我总是记不住你,之前的我究竟为什么会爱上你呢?”
他问话时仍是那般天真好奇的情态,似乎几天前吞安眠药的人不是他,一年前深爱原况野的人也不是他。
他的记忆始终停在临江的那间出租房中,因为眼盲所以不爱出门,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即使药物的确能磨损记忆,像这样将过往完全丢弃的也是少数。
原况野答:“是因为我的声音。”
“声音?”钟情轻笑,“这句话也是在逗我开心的?”
“……”
原况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