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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来贺喜。”

见她有名帖,那管事忙翻开来客名簿,客客气气道:“原是故人来见,敢问姑娘名讳?”

又叫小厮来,预备登记后请进去吃茶。

熟人和生人本不可一概而论,更何况是夫人亲手交出去的名帖。

明月笑笑,“想来贵府上正忙,我无甚要事,就不进去裹乱了。这里有些微薄礼,聊表心意,还望您帮忙呈递。”

“不敢不敢。实不相瞒,今日老爷和夫人确实赴知州大人的宴去了,”管事忙叫人收下,登记造册,“请姑娘签下芳名,留下住址,晚些时候夫人回来,老朽也好回禀。”

“如今我常往返于南北之间,若夫人有吩咐,只往杭州城外的孟娘子客栈传话便是。倘我不在,有回复不及的,还望夫人见谅。”能在亲友访客簿子上留名的多沾染书香,或龙飞凤舞,或工整秀丽,唯独明月没正经学过,勉强模仿其形罢了,一落笔便似蟹脚鸡爬,当真大煞风景。

她歪歪斜斜写下自己的名字,脸蛋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

唉,我写的字真丑啊!

还得练。

见明月二人执意要走,管事的苦留不住,又叫人奉上提前装好的四色点心盒子。

北上的路上,七娘边吃水晶桂花糕边感慨,“上行下效,那杨家的管事都这般和煦有礼,主人家的人品行事亦可知了。”

明月笑,“是啊,我当初的运气实在好极了。”

却说晚间常夫人夫妇相携归来,梳洗完毕,换了家常衣裳,一边吃茶一边听下头的人说起今日访客,又让莲叶念登记簿子。

“咦,夫人您瞧,这是谁?”念着念着,莲叶突然惊讶道。

常夫人接过来一瞧,亦是惊喜,“竟是她。”

又忙唤过外门管事,“这位叫明月的姑娘可是自己来的?现下还在城中么?”

“回夫人,那姑娘是跟另一个略大几岁的小娘子来的,当时说是即刻北上,只怕现下早已出城了。”管事恭敬道。

“哦,”杨逸略回想了下,笑着看向妻子,“就是年初你提过的那个极有骨气的小姑娘?”

“正是,没想到如今她竟这样出息!”常夫人的语气中充满欣慰,兴致勃勃地让莲叶将明月的贺礼取来,打开却蹙起秀眉,“真是胡闹,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好送这样重的礼!”

一匹点金蕊丹桂飘香细锦,必然是预祝夫君来年蟾宫折桂、进士及第;一匹紫蒲色步步登高如意纹提花缎,寓意万事如意、紫气东来,当真用心了。

少说也得几十两吧?对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算什么,可寻常百姓如何挣得?

杨逸亦是惊叹,“你不是说她投奔亲戚去的,难不成亲戚竟如此大方?”

“你方才没听管家转述她的话?如今仍南北奔波,若果然亲戚照看,何至于此!”常夫人幽幽叹道。

那亲戚究竟有没有还两说呢!

如今看来,竟是自谋生路去了。

杨逸熟知妻子心思,想了片刻却道:“我却觉得你多虑了。”

“怎讲?”

“你既赞她知深浅、懂进退,兼具傲气傲骨,可见天资卓越,胸有城府,亦可算女中君子,又怎会一时冲动做出力所不及之事?她既送,便是送得起,若你我贸然退回,岂非伤了她一片赤子之心?若果然过意不去,再打发人送些回礼便是,也叫她知道如今你我也未曾轻视于她。”

许多时候,无形无声的尊重会比金钱上的客气更叫人欢喜。

当局者迷,常夫人曾与明月一路同行,知她乖巧不易,难免不似丈夫旁观者清,一针见血。

常夫人听罢,果如拨云见日,笑道:“你说得极是,当日她连一餐一饭都不愿亏欠,若我拒而不受,岂非叫她难堪?竟是我误了。”

万物应万法,关心一个人也未必要事事替她俭省,过犹不及啊……

再说明月和七娘,今番不急,返回固县已是九月末,要穿夹的了。

路边一度郁郁葱葱的树木渐渐泛黄,尤其途中一片银杏林通身金甲,衬着瓦蓝天空和纤云几缕,色彩艳丽而分明,当真美不胜收。

两人特意在银杏林中歇息,尽赏美景。

明月还挑形状优美的捡了两片,小心放入褡裢内珍藏。

这是她离家后的第一个秋日,她最喜欢的季节。

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

这一趟比较走运,下船吃饭时在码头边的茶摊上遇到两个北上的,众人便搭伙走。虽中途分开,终有几日同行,剩下两日也不怕什么了。

如今秋高气爽,赶路反而成了一种享受。

抵达固县后,明月和七娘照例休息一夜,次日再登马家。

这一次,赵太太只要了三匹布。

眼见出来和进去没两样,七娘就有些着急,这是怎么了?

明月冲她微微摇头,又对面带忧色的春枝笑道:“月亮尚有阴晴圆缺,何况你我?”

哪里就能次次圆满?

她对此早有预料,虽失落,却也看得开。

春枝便悄悄安慰她,“太太并非存心针对你,年前无需走动,家常的也够了,确实不大缺料子了,不买你的,料想更不会买旁人的。”

晋升二等后,春枝能看到的内幕更多,说这些话并非无的放矢。

明月点点头,“我晓得。”

所以这次她也没一味挑选赵太太喜欢的,其中颇多斑斓绚丽、富丽堂皇的锦缎,以及老成持重、端庄典雅的暗纹提花或印花。

“姐姐可是遇见什么事了?”分别之时,明月忍不住问。

今儿打一见面她就觉得不大对劲儿,春枝的眉间隐隐有皱,必是最近时常蹙眉之故,眼中亦有血丝,稍显憔悴。

春枝本想说没事,可对上明月真诚的眼睛,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漏了一点出来,“同人拌了几句嘴罢了。”

明月摇头,猜测一定不是拌嘴那么简单。

春枝日常活动范围有限,烦恼必源自马家。

上头的主子们大约不会同一个丫头计较,若果然有大错,只怕一早便发落了,岂容春枝暗自神伤?她又有成算……那就是下头的人。

想那马家三代之前就在本地贩药,根基稳固,里头的仆人也有好多世代为奴,世称“家生子”,而春枝却是儿时被卖到这里来的,由此便产生分歧。

春枝当丫头往上爬,其实跟明月做买卖是一样的,一应份额都有限,一个人多了,其余的人肯定就少。家生子之间会内斗,更会抱团排挤外来的,春枝一个没根基的外来野丫头竟一跃二等,势必沦为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到这里,明月拉着春枝的手叹了口气,只怕她这阵子都不好过。

“姐姐,当初咱们虽因私相交,然人心肉长,彼此往来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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