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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回来的衙役便迎上来,“怎么这么久?”

又看食盒,这玩意儿哪来的?

“诸位姐姐们怜惜,送我的。”明月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劳烦您久候了,牢房内昏暗,牢头姐姐事情又多,找了一通才想起来已于前几日带回家保管了。她也是个热心人,这不,方才便急匆匆跑回去取了。”

那衙役方才确实看到牢头捂着脸匆忙离去,听了这话不疑有他,点点头,“走吧,不是什么好地方,赶紧离了这里是正经。”

三人一气出了衙门,春枝已驾车在外等着了,三人六目相对,顿生恍如隔世之感,不禁泛了泪花。

陪同送出的衙役亦十分感慨,“出来了就好,快去吧。”

年纪轻轻的就得罪了人,这几日也够她们受的。

明月和七娘道了谢,被春枝扶着上了骡车。

骡车上有烧好的热水和热饭,两人先狠狠擦了手脸,顾不得换衣裳便埋头大吃大嚼。

饭菜都炖得极烂糊,分量不多,约莫吃到五分饱就没了,正好缓缓肠胃。

春枝一边擦泪一边给她们倒水,“方才我见着胡记的马车了,可是……”

“别高兴得太早,”明月向后靠在车壁上,慢慢回味着饭菜香,“只怕没有证据。”

她看微风掀起车帘,露出路边怒放的玉兰花,微微眯起眼,体验着久违的自由。

春天确实到了,但衙门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里拥有一地最强大的权力,却也汇聚了最见不得人的龌龊。

刚才方知县明明当众宣布她们无罪,但直到此时此刻,明月紧绷了数日的神经和身体才开始放松下来。

看着渐渐远去的衙门口,她终于确定自己真的安全了。

春枝看向七娘,后者嘴里还塞着葱油大饼,噎得直翻白眼,“咳咳,东家说的,吴状师还在里头呢。”

春枝磨牙,“实在不行,咱们也买个泼皮,叫他月月都往胡记店门口泼血!”

又不犯法,又能叫他干不下去!

明月失笑,“同样的招数可一不可二,难道胡t记就不会派人彻夜盯着么?”

倒不是不行,可终究有隐患,万一抓个正着,对方再把她们供出来,又是一场官司。

闹一次,她们是苦主;闹两次、三次,便会成为方知县眼中的刺头……

七娘吃得太香,明月看了两眼,忍不住也撕了一块葱油饼,放到嘴边慢慢嚼。

真香啊!

“那……”春枝就有些丧气。

“急什么,”明月抓起打缕的头发闻了下,被自己熏得够呛,“不杀人,可以诛心啊。不过现在咱们先去个地方。”

不等到那牢头家,两拨人就在半路碰上了。明月接过银票一看,都不用点就把脸一拉,厉声道:“你当我不识数?”

拿走一百一十两,只还回来三十两?!

你全家上下都是猪吗?短短数日便挥霍了八十两!

牢头实在被她不要命的打法弄怕了,眼见着又带着帮手往自家去,忙不迭道:“我就拿了这点,剩下的都被上头的拿走了,你去找他们要啊!刑房的关……”

“别跟我说这些,”明月抬手打断,“我只知道银子是从你手里过的,就要从你手里要回来,你去打也好,烧也好,抢也好,杀人也罢,砸锅卖铁变卖房产,都随你,我只要银子。”

关鹏混账,你也不无辜,当初敢接这个差事,就早该想到有今日!

现在知道怕了,后悔了?

晚了!

“疯子!”牢头彻底怕了她,失声道:“你不讲理!”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尤为可笑。

明月真就笑了,“你才知道?”

她弯下腰,把脸凑到牢头眼前,一字一顿,“我不光要那一百一十两,你从胡家、刑房收的,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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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为了对付我花出去的银子,自然也要归我!

欺人太甚!被逼到这份儿上,牢头将心一横,眸中迅速闪过一丝狠戾。

“想报复?”明月一眼看破她的心思。

牢头一僵,心虚地埋下头去,“不不,不想。”

“我想。”明月平静道。

牢头浑身一抖。

不是“想”,你已经在报复了!

明月幽幽道:“牢房我出得来一次,就能出来第二次,你大可以试试看,是你全家的命硬,还是我的命硬。”

想着刚学会走路的小儿子,牢头心底刚刚酝酿起来的一点狠劲儿,彻底烟消云散。

“我,我去筹银子……”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明月道。

牢头落荒而逃。

春枝对着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活该!”

素日你们扯虎皮做大旗欺压平民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

明月将银票递给七娘收着,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猛地睁开,一字一顿,“去胡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幸好她非君子,报仇不过夜!

第38章

在大牢里窝了数日,又吃死老鼠,明月和七娘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早就馊了,头发也都油腻腻的打缕,就这么冷不丁冲入胡记,店内众人都如被迎面敲了一闷棍,懵了。

什么味儿!

几个正在选购的客人吸吸鼻子,望向味道来源处,脸色大变,当场弃布掩面而逃。

临走前,还不忘瞪伙计一眼:怎么办事的,叫花子都放进来!

明月与七娘不光臭气熏天,凡脚下走过之处全是黑脚印,怎一个腌臜了得!

有伙计看不下去,欲上前驱逐,却被同伴拉住,“且慢,来者不善,快去告诉张管事。”

你见过坐车来的叫花子么?

明月背着手,慢慢在胡记内转悠,像一头杀到天敌老巢的母狼。身后左七娘、右春枝,俱都捏着拳头,冲望过来的伙计怒视回去,大有一言不合就拼命的架势。

明月看了一圈,点点头,将靠墙的椅子拖到正对大门的中央位置,大马金刀坐了上去,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铺面,当真不错。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看看她领口干涸的黑紫色血迹,都觉得有些诡异。

底细不明,谁也不敢先出声,店内安静极了。

等了半日不见动静,明月不满地敲敲椅子扶手,“有喘气的没有?”

来客了也不知道招呼,早晚关门!

细微的骚动过后,一个胆子最大的伙计上前,“贵客要什么?我看您衣裳脏了,本店有做好的成衣,不如去后头细看。若手头紧,暂时赊账也使得。若要沐浴,也有相熟的香水行,可以送您过去。”

她这样对门坐着,客人们都不敢进来了,无论如何,先把人打发走是正经。

明月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歪头一笑,“我要你们掌柜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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