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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是,可以找个有威望的可靠的中间人托管一笔费用,以备不时之需。

许是出身梨园的缘故,纵然如今改换门庭,张六郎的言行举止间仍难掩风情,同样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浑似带钩子一般,婉转起伏,叫人不自觉赞成。

薛掌柜从身后轻轻戳了明月一下,在她背后画了个叉,显然不建议。

这么做确实风险不大,也有可能捡漏,但托管的银子往往会被人拿出去放贷,利息银子她们捞不着不说,还容易沾染因果、有损阴德。

明月就更不愿意了。

若说别的,她没准儿会上当,但……这可是银子啊!

谁想从我手里抠银子,都得脱层皮!

好不容易得来的血汗钱,放在自家都不放心,哪儿敢往外扔啊!

莫说只是一个退行的男戏子,十分好颜色淡了七分,你就是潘安再世、卫玠再生,也休想算计我的银子!

罢了,世间事岂有十全十美?

上万两的买卖非同小可,一旦入手,之后再转手也难,需得本人到场细细看过才好。

张六郎笑笑,神色不改,只当没这回事,又亲自请她们吃茶果。

当中一盘柿子糕,乃是拿熟透了的柿子肉混着糯米捶打成团,再裹上枣泥馅儿团成柿子状蒸熟,红艳艳以假乱真,明月极喜欢。

张六郎见了,忙打发人出去另买一盒包起来,又搭一样香脆可口的琥珀核桃,与明月带走。

明月没有推辞,“除园子之外,我还想在城中找两处小两进的正经屋子,一千两上下吧。”

若能一千两之内拿下,剩下的银子就退给七娘、春枝等人;若不够,明月就私底下给补上,也不必告诉她们。

一口气要三套宅院的买卖在杭州也不多见,张六郎飞快算了算自己可能得到的酬劳,乐得合不拢嘴,越发的无微不至、笑容可掬起来,还强留她们用了饭才放人。

听说是给手下的管事买的,薛掌柜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地说:“你们都很幸运。”

明月亦有同感,“是啊。”

她幸运,是遇到了可以托付、可以信赖的帮手,而那些人幸运,是遇到了懂得回报慷慨大方的老板。

各行各业英雄人物甚多,但笑到最后的没几个,多少人都倒在“只可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路上,何等唏嘘。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明月给染坊那边连放三天假,尽情享乐。

薛掌柜又送了一些浮元子来,除猪油芝麻馅外,另有一样玫瑰豆沙馅儿的,糯米皮里也揉上了浅粉色的花汁子,甜美可爱。

明月出钱,叫苏小郎去街上买了好些烟花在屋里放着玩儿,众人又商议着去外面看花灯,好不热闹。

正说着,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都疑惑是谁。

“这早晚的,哪个不阖家团圆,却不是走亲戚、会朋友的时候。”

“莫不是隔壁也送浮元子来?”

苏小郎去开门,竟是沈云来。

后院有说笑声传来,沈云来也不往里看,规规矩矩站在门口,“敢问江老板在家吗?”

苏小郎狐疑地瞅了他一眼,扭头冲里面喊:“东家,是小沈掌柜来了。”

明月心道,沈云来,他这会儿过来干什么?

罢了,来都来了,去瞧瞧。

该不会临时起意要我做东吧?

过去时,沈云来与苏小郎在门口一里一外杵着,前者不走,后者也不叫进,气氛有些许微妙。

沈云来穿一套整整齐齐的雪青色提八宝花长袍,腰间系着玉带,头上束着发冠,很是一表人才。走近了,又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酒气,约莫是才从宴席上退出来,明月就更疑惑了。

“小沈掌柜,”她笑着打了招呼,又对苏小郎道,“大冷天的,怎不叫客人进来坐。”

苏小郎理直气壮道:“后院都是女眷,我只好请他外院坐,另烧茶水,他自辞了的。”

丝毫不提他和他爹也在。

沈云来瞅他一眼,对明月道:“说句话就走,不必入内了。”

哦,那行。

明月也不勉强,干脆自己也抬脚去门外站着,“请讲。”

沈t云来犹豫了下才赧然道:“贸然登门,着实打扰,因我明日下午就要返程,想着难得往杭州来走一趟,下回再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得要给家里人带些土仪。可高管事忙着,我身边也没有什么得用的人,那些个伙计眼力又短,哪里懂这些,这才想来碰碰运气。”

顿了顿,他又歉意道:“不知江老板在家宴客,属实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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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吃了酒的关系,沈云来的眼睛有点湿漉漉的,像明月在染坊里养的两条狗子:

保家和发财馋肉骨头吃的时候,也总这么巴巴儿瞧着她。

“小沈掌柜说哪里话,”明月笑道,“本该尽地主之谊,您若不开口,我还过意不去呢。并没有客人,都是自己人,既如此,劳烦稍候,我去取了斗篷就来。”

天儿看着阴阴的,不下雪也要下小雨了。

“好。”

苏小郎随明月回去取披风,边走边小声嘀咕:“上元节晚上请未婚姑娘出门,我看他必有歹心!”

又阴阳怪气学沈云来说话,“哎呦,不知江老板在家宴客……放屁放屁!”

谁家正月十五不做耍,这还用特意去知道?

正烤橘子吃的春枝笑得花枝乱颤,“看你操得这份老妈子的心!”

想了下又说:“况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那小沈掌柜谈吐不凡、仪表堂堂,若果然未曾成家,与东家也算相配,东家还没说话呢,你却急个什么劲?”

作为下属,苏小郎管得太多太宽了。

苏小郎把眼睛一瞪,压着声音急道:“京城的人可乱着呢,他有那么大的家业,二十岁的人了,我就不信他之前不沾女色!”

里头的明月隔着窗子都能听见他们嘀咕,披着斗篷出来时就见两个人凑着头,你一言我一句说得起劲,“都别瞎猜,人家家大业大的,又是这样的人品相貌,想必早就成家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又对苏小郎说:“你是跟着我的人,自然看我是千好万好,可人家却未必把我放在眼中,以后在外可千万别这么着,没得叫人笑话咱们小家子气。”

人应该自信,可太自信便显得轻浮。

苏小郎应了,只嘴里哼哼两声,好就是好嘛!

上元节晚上人多,更多偷鸡摸狗、游手好闲的歹人,沈云来带着长随来的,明月依旧叫了苏小郎相伴。

出了门,沈云来又致歉,说明日上午也使得,明月却道不妨事。

赶明儿她还想舒舒服服睡个懒觉呢,若上午有约,心里存着事儿,晚上也睡不踏实。

杭州繁华,又逢上元节,官府、商户一起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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