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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锦鸿那边不提,就证明销路并未受阻。
一计不成,薛掌柜并不气馁,“那先说好了,大头可得给我!京城又如何?如今都禁了!锦鸿也只是做买卖的,难不成还能违拗皇帝心意?倘或明知故犯,把你拖下水就不好了。”
明月挤眉弄眼,“给你给你!”
其实不必薛掌柜说,她亦如此打算。
既然皇帝下了明旨,日后京城销路必然受限,锦鸿那边势必会转向京城之外的客人,如此一来,与薛掌柜走量便再无不同。
不,有不同:锦鸿走上流零卖,薛掌柜却是铺开走大货,销路远比锦鸿广。
三月底春枝与固县的人交割回来,非常高兴地对明月说:“孙都头升了户房典吏呢!我已托李记那边帮忙转交贺礼了,哎呀,这可真真正正成了铁靠山了!”
以前的孙三只是都头,上头压着好几个官儿、七八个吏呢,哪个也开罪不起。如今好了,户房乃一县之内油水最丰厚的堂口,他又有威望,哪怕县太爷也要客客气气给几分脸面。
明月大t喜,“当真?!”
放在官场,吏简直不入流,但哪怕再不入流,也是朝廷认证的在册吏员,地方官不得随意处置。
况且县官不如现管,对寻常百姓而言,六房典吏可比上头的官老爷难伺候多了!
孙三没正经读过书,若照正路子,几乎不可能晋升典吏。
不用说,一定是吴状师相帮!
高兴之余,明月问春枝送了什么,“千万要重些才好。”
“这样的大事,我岂会吝啬?”春枝笑道,“当时我便做主了,留出八匹好缎子单独打一个封儿,落了您的款儿,又手书一封,托李掌柜代买几样应季好礼,一并送贺。额外还有单独一封给孙家的贺文。”
明月点头,“正该如此,礼多人不怪嘛。送的多了,或许没有额外的好处,可若人家都送了,唯独咱们不送,就一定会有坏处。”
“幸亏咱们一直不曾断了往来。”春枝也这样想,“吴状师那里也是,正月里我还亲自去送节礼来着,吴状师百忙之中抽空见了我一面,十分和气,还问您的好……”
“一则夙愿成真,是好事,值得庆贺。”明月想了想,“二则如今孙三的身份到底不同了,我若不亲自去,显得不恭敬。”
世上多有得志便猖狂的,她得去验证下现在英秀两口子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倘或有变,也好早做打算。
春枝道:“也好,如此便显得诚意十足了,只是要辛苦您。”
“挣钱嘛,辛苦也值了,”明月笑笑,“况且这趟也不光为了他,五月马上就要到了,我要瞧瞧李记那边如何了,方便安排下一步。再者,既知吴状师颇有手段,说不得要亲自走一遭,见面三分情嘛!”
人情就是要日常培养的,来日用的时候才不会底气不足。
临时抱佛脚什么的,佛肯让你摸才怪!
明月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如此这般安排妥当后,也不等下回往固县送货的顺风船了,直接叫苏小郎去包了一条过去。
途中如何自不必说,算来明月不到固县已一年有余,此时再看眼前,一切都好像没变,可一切都又好像变了。
就连苏小郎也忍不住疑惑,“奇怪,以前觉得王家酒楼何等繁华……”
今儿怎么突然觉得……也就那样了?
“你在杭州那么久,又去了京城,那两处都是天下头一号的富贵繁华,而固县呢?不过小小县城而已,好坏高低都是比出来的,自然就觉得不入流了。”明月笑道。
一年不来,难为王家酒楼的管事还记得她,当晚便报与东家王大官人知晓,王大官人次日一早便来了。
“哎呦,稀客!明老板一向可好啊?”
“托福托福!”王家人一项待明月极好,此刻再见,明月亦是欢喜,笑着还礼,“一年不见,大官人越发有派头啦。”
王大官人极热情,拉着她说个不停,又说叫她去家中吃饭做客。
现下明月颇有身家,又是固县头一号丝绸商人,身份不同了,与王大官人很可以平起平坐,自然也没了最初的惶恐和顾忌,当下开口道:“你我两边如此交情,我也不瞒你们说,非我刻意推辞,只是要先去孙典吏家去,一则,他曾与我有恩,不敢忘怀;二则听说他如今荣升,乃人生一大喜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该先去贺一贺。”
王老板喜欢她这般坦率,并深以为然,“不错不错,既如此,我不敢强留,且去吧。不过明日可一定要来,我那老娘和浑家时不时也念叨你呢!”
明月笑道:“自然,纵然大官人你不请我,我也少不得要自己上门讨嫌呢!”
王大官人大笑,“一年不见,明老板还是这样风趣。说起来,你们两位也都算苦尽甘来,真是不错。”
孙三在本地素有侠名,王大官人与他私交也不错,前儿孙三的升迁宴还是在他酒楼里摆的呢,这是极大的脸面,也证明孙三不忘本。
虽不能立刻过去拜访,明月也不含糊,先将给林太太和那几位老客户准备的各色新鲜衣裳花样本子送去,又在当晚让苏小郎往李家下帖子,说后日邀请他往酒楼一聚。
今日去孙三家,明日往王家、马家等各处转转,紧赶慢赶,李记也只能排后日了。
“明老板亲自来了?”李掌柜又惊又喜,忙起身整理衣裳,又一迭声命人备车,“该我宴请明老板才是,怎好叫她破费!”
苏小郎道:“东家说了,这一年来李掌柜尽心尽力,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一番话说得李掌柜心花怒放,“托福,托福,全仰仗明老板运筹帷幄!”
就因为多了明月铺垫,过去一年他多赚了近两千两呢,如今就连卖药材的马家和开酒楼的王家见了他也客客气气,很能说得上话了。
果然啊,银子就是人的铁腰杆!若没有,它就直不起来!
苏小郎一走,李掌柜便上蹿下跳预备明天的行头和说辞,想了想,又叫人把小儿子唤来,“我记得月前你才做了几件颜色衣裳?都一一换来我瞧!”
小李掌柜低头看看身上的宝蓝细锦长袍,茫然道:“这件也是今儿头一回上身,您老冷不丁的管我穿什么衣裳作甚?”
“你懂个屁!”李掌柜白他一眼,“明老板回来了。”
一提明月,小李掌柜就想起之前的事情,心情不免有些复杂,“爹,我已娶了浑家了,恁老也死了这份心吧。”
最初小李掌柜也确实动心,按照他爹说的那样想去勾搭明月,可千算万算没算到明月直接把固县这摊子事放给春枝干!
小李掌柜回回跑码头,回回落空,转眼大半年过去,爷俩也知道明月确实没有这个意思,且小李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