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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两,都够一家人过大半年了。

托外头的人办事就是这样,难免的,只能自己多个心眼儿防范。

明月直接把那一摞地契都交给了英秀,“好姐姐,我在这里略挣了点产业,可惜不能久住,需得劳烦您帮忙收租……”

英秀一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顿时气血翻滚、满心火热,微微赧然,很是推辞一番,到底收了。

这些地不在自家名下,却全凭自家处置,哪怕上官见疑,也查不出什么来,当真稳妥极了。

明月又委托她帮忙看着李记,英秀巴不得一声儿,将那胸膛拍得砰砰响,“你我便是那异姓骨肉,此些许小事,我自理会得,且放心去吧。”

至此,此方北上的任务全部圆满结束。

此时已是五月初六,端午都过了,明月带着苏小郎开开心心回南,不成想刚到家就接到一个坏消息。

“东家,锦鸿在杭州的铺面让人给查封了。”春枝忧心忡忡道。

“什么?”正在屏风后面洗澡的明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五月末的杭州已经很热了,她身上穿的却还是北上时的厚单衣,才进城门口就捂了一身汗。

春枝翻出一件浅藤萝紫色的菱格全孔罗衫,配了纱裤,绕过屏风,放到浴桶边的衣架上,“说是偷逃税款。”

嘶,这可棘手了,明月突然想到什么,“城中被查封的只此一家吗?还有没有旁人?”

春枝一怔,“哎?这个我们还真没注意。”

明月出来擦干身上,换过新衣裳,拿大手巾绞干头发,隔着门对外吩咐起来。

苏小郎主动请缨,“我去找人打听。”

“我也去。”苏父紧随其后。

“去吧,快去快回,小心为上,若有衙门的人在,不要往上靠。”明月道。

“哎!”父子俩一阵风似的卷出去。

春枝帮明月扇风,“锦鸿铺面被封,听说账本也被一并带走了,凡是与他家有过交易的,都顺带着被查了。衙门的人已来过这里,要看咱们和锦鸿的账本,我同他们争论几句,给隔壁谢夫人听见,过来调停,最后只看了当初您和锦鸿签的文书就走了。”

文书中明确分派了各自的责任:明月这边不包税,安分纳税也好,偷逃税款也罢,都只管找锦鸿。

果真被翻出账本来,霞染可就瞒不住了。明月暗道侥幸,“该好好谢过人家。”

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

“我已送过重礼了,谢夫人退了一半。”春枝絮絮叨叨地说着,又帮着明月换衣裳。

“嗯,这可得记个大人情。”明月搓了把脸,“对了,吴状师的人来过吗?”

“六天前刚走,”春枝给她看账本,还有来取货之人留下的按了手印的吴状师的亲笔信,“照您在信上说的,三种花样,每种取了两匹送他,没收钱。另外每种要了八匹,一匹一百四十两,一并带走了,都是从原本准备给锦鸿的那批货里扣下的。”

因明月临行前就交代过,说吴状师的人可能过来拿货,故而交接非常顺利。

“说到锦鸿,五月底了,他们的人来过吗?”这笔账很简单,明月简单瞄了一眼就把账本合上放在一边。

过了这个月,霞染便可借薛掌柜和吴状师之手卖往全国各地。

“铺面查封当日就来过了,”春枝说,“可是他家几个管事儿的连着账本和家当都被衙门贴封条带走了,来的是两个面生的小伙计,只带着一个管事的印章,并无其他信物,也没有足够的银子,空口要货,说什么打欠条。我和七娘都觉得不妥,商议了一回,没给。”

“嗯,没给就对了。眼下正值锦鸿的多事之秋,谁知道那两个伙计是他们管事儿的临危托付?还是眼见着树倒,趁机偷了印章,想要趁火打劫来的。”

霞染的本钱虽有限,卖价却高,一匹就一百多两银子呢,若贸然给出去,回头银子收不回来就坏了。因进价未对外公开,又不好明着报官,就只能吃个哑巴亏。

明月深深地吐了口气。

京城局面已打开,其实锦鸿结果如何,她倒不怎么在意。

她关心的只是会不会牵扯到自己。

好在苏家父子很快就回来了,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便将得到的结果说给明月听,“东家,都打听清楚了,这几天前后脚被查封的铺面一共有四家,另外有一家贩盐的,两家贩茶叶的,罪名都是偷逃税款。”

一听有四家,明月狠狠松了口气,笑道:“好了,此事与我们不相干。”

知道没有被针对就放心了!

心事一去,院子里的气氛顿时轻快起来,苏父还有心情嘀咕别家了,“盐贩子啊,听说一抓一个死。”

有犯盐和犯茶叶的对比着,锦鸿这个贩布的都像小打小闹了。

盐铁茶官营,并非由官府亲自往外卖,而是朝廷每年都会对外发售数量有限的“引子”,由各地财力雄厚的豪商巨贾竞价,价高者得。

当然,“价高者得”只是明面上的说辞,真想得偿所愿,人脉、靠山缺一不可。

取得“引子”的商人便具备了与朝廷合作,贩卖盐铁茶等物的资格,没有的就是私贩,要杀头的。

每张“引子”都明确了商人们可以贩卖的数量,根据凭证去官营作坊内拿货,所得利润的大部分上缴国库,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

这几样买卖本就是重利,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挣钱哪有个够呢,久而久之,难免有人渐渐不满足,经常在明面上卖朝廷的货,私底下则偷偷贩卖私货,逃避税款、谋取重利。

第62章

休整一日,第二天一大早明月便去隔壁拜访谢夫人,将武阳郡主赏赐的十二花神发钗中的牡丹钗赠与她。

牡丹富贵端庄,明月本人却如荒原中的野草,挺拔又尖锐,二者着实不搭。况且谢夫人乃七品孺人,有品级的敕命夫人,正衬牡丹。

原本谢夫人不肯收,“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难不成来日我这边起了火,你们的人也坐视不理?不过几句话的事,不值什么。况且前儿你那管事已正经谢过了,我又怎好再受你的礼?”

“话虽如此,终究是看您的面子,或许于您只是举手之劳,于我们却是大大的幸事。”明月将单独配的长条锦盒推过去,“说来此物乃机缘巧合京中贵人所赐,可我是什么身份?只好供起来,岂不可惜?思来想去,所识之中也唯有您配得上。”

京中贵人?谢夫人伸出去的手马上迟疑起来,指尖流连在锦盒表面,口中轻轻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说着,已将那锦盒打开,果见一朵银丝穿米珠攒的重瓣牡丹怒放。整朵牡丹不过核桃大小,但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巧,轻轻一碰,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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