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
沈家,但当初她母亲不顾家里反对远嫁到楼烦之地去,已经与家里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双方都不愉快。
沈樱也并不打算兀自前去认亲,那太唐突冒昧了。
没承想,谢清樾得知她的“都兰蒙药”在京城采买药材的消息,主动给她回了信,说帮她留意。
沈樱起初并不愿意,严格来说,谢清樾也算是她借陈家结实的人脉,她兀自用了,将来万一又说不清。
她都能想到陈家二房那些人的口吻,说她:“借陈家资源起家。”
但谢清樾待她十分真诚,两人论私下交情,便没什么不可以的了。
从京城来的第一批药材到了后,沈樱细细检查了一番,俱是上好品质。
这么长时间以来,陈锦时还是头一次看见她脸上露出笑来。
白掌柜也松了口气:“京城那位谢公子真是帮了咱们大忙了。”
沈樱也点头称是:“是啊,谢公子是顶有能耐的一个人,帮我不少忙了。”
陈锦时脸色骤然变冷,沈樱没顾着看他,只朝他招招手:“陈锦时,过来帮着搬药材,愣着做什么?”
“哦,知道了,阿姆。”
他很快走到她身后,伸手接过她手上提着的沉重包袱。
沈樱吓了一跳:“你去搬别的呀,跟我手上抢什么?”
她手肘抵在他胸上,那儿却像个铁板一样,岿然不动。
“我来就行了,你歇着去。”
沈樱无奈:“这么多呢,你一个人哪儿搬得过来。”
“你也知道这么多,那你怎的不知道雇两个小工来呢?非得自己忙活。”
他还教导起她来了,沈樱叉着腰气道:“我又不是不能干,我有手有脚有力气的。”
陈锦时刚放下一个包袱,走到她跟前来,瞧她生气的模样,还真可爱。
长高真好啊,长大也真好啊,他俯视着她,轻而易举摸到她的头。
他没摸,只是放肆的,用俯视的眼神跟她说话。
“阿姆,有人帮你干活还不好?你能不能一边儿去坐着。”
白掌柜“嘿嘿”两声,对她道:“二爷这是在尽孝呢,你由着他吧。”
沈樱坐下,陈锦时脸色黑沉。
他一个人能扛两袋。
他到库房躬身放下两袋草药,别过头,扯起嘴角朝她笑了一下。
“阿姆,我一个人能扛两袋,你看见了没有?”
她别过头,不搭理他。
“陈锦时,雇人来搬吧,你有旧疾,不可以这样消耗身体。”
陈锦时垂下头,一时没动作。
其实他这段时日天天都往城郊去,沈樱一直以为他乖乖在书院,一整日都在书院刻苦读书。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去,可自从父亲去世以后,他身上那股戾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若不去演武场发泄一番,心里头总有一团火在烧。
只有汗水往下砸,拳脚相撞的痛感袭来,身上那股要噬人的戾气才稍稍褪去。
“阿姆,”他喉结动了动,松了手站起身:“我这就出去雇人。”
尽管他日日都没忘了带药,一有什么不舒服了,就拿定喘散往鼻唇里灌。
可他实在没有脸面再让她为他担心。
只是药库里消耗得越来越快的定喘散还是引起了沈樱的怀疑。
她冷眼看着陈锦时此时的乖乖听话,两个人对坐,少见的,都很安分。
请的小工很快到了,夯吃夯吃在店里忙活起来。
“阿姆想吃点心吗?我去街对面买。”
沈樱轻轻摇头。
“阿姆——”
他往前凑近了些。
“陈锦时,你这几日下学以后在哪儿?”
“……”
“我真的要生气了。”
“阿姆,你怎么舍得对我生气。”语气没有一点祈求或是讨好的意思,声音微沉。
“我不想再管你了。”
她越是这样说,他反而越是往椅背里缩,通过这样的挪移,把视线往她身后放,以便肆意地、无人打扰地观察她:
她唇的开合,面目的冷厉,明明说的是假话,却一定要用这样的口吻。
作者有话说:
----------------------
第18章
她坐下时,她的脊柱比草原上的胡杨还要直挺,她的腰肢不算太纤细,不是一掌便能覆盖的宽度。
她上身丰腴,但两条胳膊并两条腿都是修长而匀称的,腿尤其长,以支撑她有着超出大部分女子的高度。
他尤能记得小时候她站他跟前所带来的压迫感,不只是身高上的压迫,还有她丰腴胸脯对他唇鼻的压迫,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就那样窒息而亡。 w?a?n?g?阯?F?a?b?u?y?e?ǐ????ū?ω???n????0?Ⅱ????????????
……或许那样也并非不可。
但小时候的他总会突然惊醒,并推开她,从此十分警醒,有关于她想杀死他的这件事情。
万一有一种死法叫作被闷死呢?
沈樱并不知道身后的目光有多么放肆,将她从头扫到尾,描摹着她的轮廓。
如果人的视线是一种实质,那么她全身都被他抚摸而过,再某些地方流连不去,反复摩挲,然后张嘴,将她拆吃入腹。
她绝不会误以为,那是一种温柔的注视。
可惜,她毫无察觉。
两人沉默许久,久到她有些不自在,正要回头,看他一眼。
他很快俯身往前,换了一副头脸,祈求道:“阿姆,我错了,你别不管我。”
沈樱喃喃道:“嗯,你下次乖些。”
他站起身:“那我去给你买点心。”
她没有拒绝。
她注视他离开,出了这道门,他穿着青色的长衫,这样的衣料在寻常百姓身上很常见,穿在他身上却平白显出了许多张扬。
后来他买好点心回来,摆在桌上,两人对坐,她一边吃点心,一边翻看脉案,他拿了书本出来看,气氛一时也算和谐。
直到他缓缓开口。
“我不能不去演武场。”
沈樱动作顿了下,抬头看他,她的目光既清冷,又预留了给他解释的余地。
陈锦时难以形容那样的目光,时至今日,他仍不能完全招架。
“阿姆,这是我的本性。”
她垂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的安静让他慌乱。
“三天后我与黑铁比武,这是两年前的约定,阿姆,你能来看吗?”
她终于又抬眸看他,他心如擂鼓。
尽管他早已下定决心,谁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但他害怕得到她的冷漠对待。
她沉默的几息之间,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候。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呢?你明知道,你这辈子也成不了你父亲那样的人。”她终于开口,指尖在杯沿摩挲着。
她第一次与他说起这样的话,这样,令他沮丧的话。
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