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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好了这段房梁,低头问他,声音带着几分乖巧:“还有别的地方需要补吗?”
沈樱道:“暂时不用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日头升起来了,她没有折磨他的打算。
“下来慢点。”
他往下爬,她松开扶手。
他停住脚步:“阿姆,你扶住我。”
沈樱看着他离地面不过半人高的距离,再看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再次看穿了他的捉弄。
她退后一步:“自己下来。”
陈锦时咬咬牙,朝她伸出手:“扶我一下。”
“陈锦时,别装怪。”
他一脚迈到地上,甚至跳都不用跳:“沈樱,今天是我帮你,上次也是我帮你,结果你这样对我,你太过分了。”
“上次是你帮我,但这次你搞清楚,这是你陈家的房梁。”
陈锦时被噎了一下,脸上闪过片刻的窘迫,紧接着又道:“话是这么说,可若不是你非要亲力亲为,家里大可以花钱请小工来做。沈樱,我早就想说你了,你回回都这样,能花钱找人做的,偏要自己动手?”
沈樱往前走,陈锦时紧跟在她身后,手上还不忘拎着自己那个装着糖渍桂花糕的食盒。
他絮絮叨叨起来真烦人。
沈樱解释:“我跟你这样的少爷当然不一样,我不仅习惯亲力亲为,我家的毡帐每年要迁移两次,上千头牛羊都是我亲手赶的,非常抱歉,我接纳不了你的习惯,你也别强迫我改,反正等你嫂子嫁过来,我就走。要不是……”要不是因为你父亲,我们两个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我跟你这样的公子哥儿,本就是两个天地的人。
知道这话肯定伤他,沈樱住了嘴,没说出来。
尽管如此,她想,她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仍然可能惹恼他,便做好了准备迎接他的大闹。
然而没有。
身后迟迟没有传来动静,沈樱迟疑回头,陈锦时站在
她身后不远处,他耸耸肩,走到她身边。
“既然你改不了,那也没法子。大不了以后粗活累活,我都帮你做。”
沈樱显然是没反应过来,他会这样说。
她以为他无论如何也要与她吵一架的,然后她顺势走开,今天之内再也不见他。
可眼下气氛很平和。他们走到园子里,寻了一处石桌坐了。
陈锦时顺势拿出食盒,将那份糖渍桂花糕取出来。
他似乎对此刻期待已久了。
“阿姆,想喝什么茶?”
他问得细心,像是要把品尝点心的过程做得尽善尽美。
“随意。”
她别开眼,试图用肢体动作表达抗议。
这份桂花糕的卖相……的确还可以。
想来是他一大清早起来,试了许多次才做成的。
勉强能看。
“那就碧螺春?”
他凑过脑袋看她。
她缓缓摇头。
“龙井?”
她轻轻点头。
“得嘞。”
她皱着眉看他泡茶的动作,粗糙得很,竟比她这个草原女子还要不讲究。
他洗干净手,三两下沏好茶,推到她跟前,眼巴巴地望着,就等她拿起桂花糕尝尝。
她抿了几口茶,对他的泡茶手法很宽容。
“阿姆,你尝尝这个。”
他把碟子往她跟前推了推。
她轻轻摇头:“我现在还不饿,不太吃得下。”
陈锦时蹙眉,换了个方向,挑了块最齐整的递到她面前。
“你尝尝,就吃一口。”
沈樱倒吸一口气,还是摇头:“我不吃,你先放收起来吧。”
他的耐心即将耗尽,支着胳膊问她:“那你什么时候吃?”
沈樱抬眼看他:“要不……明天?”
他没好气道:“明天都放坏了,这什么天儿。”
“那,那你给旺儿吃?我太撑了,实在吃不下。”
陈锦时回过味来:“沈樱,你是不是不吃。”
沈樱既没点头也没摇头,目光轻轻浅浅的,落在他身上。
“你到底吃不吃?”
她轻轻摇头。
他猛然站起身,双手支在她的椅子上,由上而下看她。
沈樱一愣,眼眸上翻着看他,几分不解,几分慌乱。
他的心跳声近在咫尺,两条手臂如铁钳般支在她身侧。
男人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砸下来,混杂着侵略性与攻击性,不容反抗。
“阿姆,吃我做的。”
他的尖锐注视像一捆绳子,牢牢将她攥住了。
他一只手短暂离开她,从身后取来一块绵软的、甜腻的、他亲手做的桂花糕,然后强硬地塞进她嘴里。
—
他很强势,她的嘴唇紧紧闭着,却又实在温软。
他拿准了她唇瓣的软,进而轻而易举地将它抵开。
糕点绵软的质地得以顺利进入,他的拇指摁在她的牙上。
她被迫张口,舌尖将糕点卷入,同时卷入的,还有他的手指。
这代表着,他如愿以偿。
阿姆,你的这张嘴巴再多说一声拒绝,我便将它塞满。
她眼睛瞪着他,可在他的力气压制下,她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的手指伸进她的口腔。
除了送入那一块有着甜腻滋味的糕点以外,还捻过了她的唇,摩挲过她的牙齿,搅动过她的舌尖。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糕点的味道很好。她想,她错怪他了。
他没有捉弄她——如果没有闹到如今这副姿态的话。
他的目光正牢牢锁住她,让她不能逃开。她的目光在他的压迫下逐渐退让,渐渐柔和。
然后她开始细细品味口中滋味,轻轻点头。
他的指根挂住她嘴角,随即撤出。
他不敢再在那个地方多待,待得久了,她会察觉出不对。
在拇指触及温软的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与她始终隔着天长地远的距离,他若是要往近了,凑一凑,只怕会被万箭穿心。
她的唇瓣重新合拢,牙齿在口腔内咀嚼,她看着他,一时不敢出声。
他坐了回去,与她拉开距离,视线逐渐回到平视。
“好吃吗?阿姆。”
一句寻常的问话,将一切拉回平常,仿佛方才的事从未发生过。
她松了口气,轻声道:“好吃。”
他仍然注视着她,这种注视令她缓缓避让,她坐立不安,不知所措。
然后她问:“我能再吃一块儿吗?”
陈锦时食指与中指并拢,微微曲起,把碟子往前抵推,一直推到她面前。
“这一碟都是你的,你可以把它全部吃了。”
他说的是“你可以”,而不是“你必须”。
沈樱认为,他恢复了正常。
她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咀嚼得缓慢,刚刚他拇指在口腔中搅动按压的感觉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