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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替她擦掉眼泪:“阿姆,有这么委屈?”

沈樱小口地喘着气,再没有怒目瞪他的力气。

她别开头,不看他,他松开她的手腕,膝盖从跪在她两腿之间起来,支起身子,揉了揉她的头。

“沈樱,这次的这个吻,还是一个巧合,对吗?”

他坐在床沿,转过头去,背对着她,就像个拔*无情的混蛋。

她轻轻“嗯”了一声,是,是一个巧合。

陈锦时是多么善良的乖孩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抬手抚上去,指尖触及嘴唇的瞬间,浑身都泛起一阵麻意。

他的吻还残留在唇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近乎蛮横。

她恨他步步紧逼,不顺着台阶就下,恨他一定要撕碎她死守着的体面。

他扭过头,手掌再次温柔抚慰她的脸颊。

她偎在他的掌心里轻轻抽噎着,她自欺欺人地相信,他唇瓣的灼热温度是无意的,他的舌尖一次三番尝试撬开她的牙关是无意的,他牢牢攥着他手腕时的颤抖是无意的。而他现在保持沉默,只是小孩子闹够了的收场。

屋里只燃着一盏灯,影子在墙上拉得长长的。

他轻轻揩去她的泪:“对不起,阿姆。”

看,她就知道他是乖孩子。

他还知道自己做错了,跟她道歉。

他的拇指在她脸上安抚性地摩挲。

她的抽噎声渐渐低了下去,他的掌心温温的,带着点干燥的暖意,贴在她发烫的脸上,竟让她生出点不合时宜的安稳来。

她声音有些发哑,仍旧教训他道:“知道错就好。以后不许这样了。”

他没应声,只是拇指还在她颊边轻轻蹭着,从眼角滑到颧骨,又落回唇角。那处刚被他吻过,唇上像是还留着他唇齿的形状,他轻轻的描摹,她下意识抿嘴。

她颤抖着声音发问:“陈锦时,你会改吗?”

他盯着她的唇,眼神沉得像有着深深漩涡,然后轻轻摇头:“不会。”

她嘴唇一颤,别过脸。

他指背又滑上她鬓发,嗓音粗粝而沉重:“阿姆,我向来是你最顽劣的孩子。”

沈樱心底一沉,他的手离开她的脸颊,他站起身。

“阿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着。”

她不敢看他,只听见他窸窸窣窣地起身,动作不疾不徐。

空气黏稠得让人窒息。

门被轻轻带上,屋里彻底静下来。

她猛然坐起身,床单早已被扑腾得皱巴巴的,两根手腕上还残存红痕,她抬手扶上去,倒在榻上,用被面蒙住头。

她不是因为委屈而哭泣,是陈锦时定要将他们之间的体面撕碎,她如何也遮掩不过去了,这一切不是个巧合,是他蓄意为之的事实。

她拿被面掩住自己头脸,她无法面对。

心力交瘁之下,她很快沉沉睡去。

清晨的光刺破窗棂是,她满身黏腻地从清晨醒来,推开门,阳光照射在她脸上,她眯起眼,一切罪状都无所遁形。

她从房间出来,穿着浅黄色的上袄和襦裙,头发简单地编织起来,绾成一个髻。

院门外两个小丫鬟向她请安:“姑娘安,大爷已经起了,正在厅堂里用饭。”

沈樱颔首,踩着青石板路往厅堂去。

晨露浸过的石板微凉,秋日的雾还没散,空气里浮着淡淡的桂香。

她没披披风,裙摆扫过路边的兰草,带起细碎的沙沙声。

厅堂里已有瓷碗轻碰的脆响,她深吸一口气,掀帘而入。

却见不止陈锦行在,陈锦时也端坐在那里。

二人对面坐着,空出上首的梨花木椅。

见她来了,二人同时站起身,放下碗筷,朝她拱手行礼。

“阿姆,晨安。”

晨光从窗棂斜斜切进来,在两人挺直的肩背镀上一层浅金,倒真有几分兄友弟恭的模样。

沈樱故作镇定,叫他们坐下。

她飞快地移开视线,昨晚那个缠人的吻、发烫的呼吸,恍如隔世。

她在上首坐下,不一会儿,陈锦云也到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一起。

丫鬟给她布好碗筷,白瓷碗里盛着莲子羹,甜香漫开来。

“阿姆昨晚睡得好吗?”陈锦时忽然开口,声音清清淡淡的。

沈樱握着调羹的手指紧了紧,低着头,瓷勺轻轻搁在碗沿。

“还好。”

好在陈锦时没再追问,只安静地吃自己碗里的粥。

沈樱悄悄瞥了一眼,他穿着件月白色的长衫,领口系得规规矩矩,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面容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温和,真真称得上“乖”。

沈樱将衣袖往下扯了扯,掩住手腕上的红痕。

他昨晚实在禁锢她禁锢得很用力。

陈锦行放下碗,笑着道:“阿姆,时哥儿真是长大了,今早竟说了要跟我一起到柜上去看看,想学学家里的生意。”

沈樱抬眼看向陈锦行,脸上笑意得体:“是吗?这是好事,时哥儿早该学学这些了。”

陈锦行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欣慰:“他能主动开口,倒是叫人惊喜。”

沈樱也道:“正好我今天也要去柜上看看,不如都一起吧。”

陈锦行道:“好啊,有阿姆在,时哥儿也能多学些。”

陈锦时现在越是表现得乖巧无害,沈樱心里越是不安。

吃过早饭,把陈锦云也带上,四人一同往铺子里去。

沈樱走在最前,手上牵着陈锦云。

陈锦时和陈锦行不远不近地缀在她身后。

风拂过巷弄,卷起她鬓边的卷发,裹着她的气味飘到后方,带着微凉的温度,涌进陈锦时的鼻腔里。

他要很用力地呼吸,才能闻到一丝她的气味。饮鸩止渴。

沈樱加快脚步,身后两人很快跟上。

到了陈家医馆,伙计们见几位东家齐至,吓得纷纷停了手里的活计,上前行礼。沈樱摆摆手让他们自便,目光扫过这熟悉的铺子。

陈家医馆的匾额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老招牌,铺子分前后两进。

前堂摆着整面墙的药柜,朱红色的柜门上贴着泛黄的药名标签,从常见的当归、黄芪到稀罕的雪莲、麝香,密密麻麻码得整齐。

伙计们一应都穿着半旧的青布褂子,或是站在柜台后按方抓药,或是拿着小秤仔细称分量。

后堂是制药和看诊的地方,靠窗摆着张木桌,铺着发白的蓝布,上面放着脉诊、药碾和几排瓷瓶。

沈樱从前教陈锦行的时候,常坐在这里给街坊邻里瞧病,陈锦行会坐在一旁核对药方。

她如今来柜上,多半是查点药材库存,或是查一查药材成色好坏。

陈锦时不需要学这些,陈锦行引着他去看账本,沈樱则走到一旁的柜台前,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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