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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柠檬的酸涩气味,这气味直朝她心口钻。

然而陆彦还没到谭玲玲那里,又突然调转过头,原路返回,他说:“你真让我去找别人?”

“你去吧。”

他默然片刻,“可是我不愿意,我就非要你,别人我都不要。”他一语双关,直视她。

“……别人也挺好的。”

“别人再好,我都不愿意。”

他的目光粘黏着她,她错开眼睛,忽而沉默下来。

大概过了有几个世纪那么久,陆彦声音软和下来,“就分一点点时间给我,你答应过我要帮我考上帝都大学,分一点时间给我,可以吗?”

他恳求她,似乎是在求她,又似乎是特意给她台阶下。

陶画也顺台阶而下,咳了咳,“那好吧。”

于是一切又恢复如初,但较之前又有了些许变化。从前陆彦看陶画的眼神是自信,是胸有成竹,现在大概是发现了什么,他更加自信,更加胸有成竹。

而陶画,让她胸闷气短的误会解除后,她终于有心思继续研究荒废了几天的数论。

也不知为忽然灵感迸发,思路通畅无比,她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点,激动不已,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验证。

陆彦破开陶画的房门时,她趴在书桌上,完全没有动静,如何也换不醒。

醒来时,陶画发现自己在医院,对上陆彦紧皱的眉头,她恍惚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

陆彦:“睡眠严重不足,疲劳过度,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怎么睡觉?”

她扶着额,“验证哥德巴赫猜想来着,睡不着觉,也没意识到要睡觉……好像是有两天没睡了。”

他陡然暴怒:“你这样会猝死的,知不知道!”

被他一吼,她愣住了。这是陆彦第一次对她发火,看起来很恐怖。她呐呐:“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有意的?!”

他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戾气,像着了火,发怒的样子让她很不适,她说:“……别冲我发脾气。”

他恶狠狠道:“我就冲你发脾气,我不会向你道歉。你必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要是你猝死了,我怎么办!”

陶画微滞,她反应过来,他这样生气,只是因为关心她,在乎她。越生气,越关心,越在乎。

她心脏微动,缓缓软塌下去一角。明明春天早已过去,空气里却有花开的声音。隐形的花瓣温软,轻轻覆盖她的心脏,她说:“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了。”

陆彦怒气稍减,脸色缓和下来,“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知道吗?”

“我知道。”

把陶画送回家后,陆彦说:“还熬夜吗?”

“不熬夜了。”

“真的吗,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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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

“我得监督你。”

“?”

“我睡你这儿,监督你睡觉。”

“……”

陶画:“不行!”

“我不监督你,要是你又熬夜怎么办?”

“我不会的。”

“你说你不会熬夜,但你一沾数学就没个分寸,以前还好一点,现在都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如果你一不小心又忘记睡觉了怎么办?所以我要监督你,至少这几天我得监督你,先把身体恢复过来。”

“我————”

“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拿被子。”

陶画都来不及说话,他就已经开门出去了。她敲敲额头,也懊悔自己没分寸,这是事关生命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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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睡房间,我睡沙发。”重新进屋的陆彦说。

“有空的房间可以睡。”

“我睡沙发,能注意到你卧室和书房的动静。你要是偷偷熬夜,我会知道。”

于是陆彦就在陶画的沙发上睡下了。

夜晚星沉月瘾,寂寥无声。陶画枕着枕头,视线仿佛穿过门板,落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陆彦人高腿长,沙发对他来说并不宽阔,他睡着应该不大舒服。沙发质地偏软,不大适合长时间躺卧。

思及沙发的种种缺点,想着陆彦可能睡得不舒服,她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

夜渐深,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秋雨,温度骤然降低。陶画猛地从床上起来。

下雨前气温不低,陆彦只拿了比较薄的毛毯盖着睡觉。现在温度降了,薄毯大概抵御不住冷气。她没有迟疑,找出干净的被子,抱着去客厅。

客厅里昏暗静谧。她没开灯,怕灯光会“吵”醒他。窗外有依稀的光线,她循着微弱的光线走近沙发。

他侧卧着,背脊微屈,姿势很随意,睡觉时很安静,没有什么粗鲁的呼噜声。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她把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小桃花……”他低低道。她以为他醒了,最后发现他没醒,只不过是在梦呓。

“好好睡觉,别熬夜,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可不得给你殉情去……”语句飘散在夜色里,却又凝固在陶画的耳边,滴点未散,连锤子都砸不碎似的。

微弱的光芒映着他俊朗的侧脸,眉骨和鼻梁如浅淡的峰峦起伏,如雨后春山,朦胧隐约,瞧不真切,但散发着明净晴朗的味道。

陶画静静看着他,心也跟着明净晴朗下来。

翌日。

看到陆彦从陶画公寓里出来,楼慈冷声道:“你怎么在她家里。”

陆彦语气轻飘飘的,“昨晚睡她家。”

沈之珩问:“你睡陶画这里?”

陆彦说:“没办法,关系太好了。”

这时候,陶画跟着出来,“你们在说什么?要迟到了吧,快点走。”不等他们,快速去乘坐电梯。

陆彦在陶画的公寓睡了三天,本来还想继续赖在她家,但陶画坚决不同意,严词拒绝,最后他只能作罢。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陆彦说:“有一家饭店的粉蒸排骨很好吃,要不要去吃?”

听到粉蒸排骨,陶画点头,“要。”

从学校打车到饭店。吃完饭,两人一起回学校,这会儿人流大,半天都打不到车。

“那里有卖自行车的,我去买一辆。”陆彦说。店铺就在前方。他没有耽误时间,立即去买了一辆自行车,对陶画说:“走吧。”

她走过去,却见他把前座让出来,他说:“我不会骑,你载我。”

“你不会骑自行车?”

“没骑过。”

也是。他那样的家世,出行都有私家车,用不上自行车。不会骑自行车很正常。陶画也没有说什么,坐上前座。她握住自行车把手,“坐好了?”

“好了。”他直接扶住她的腰。她身体僵了僵,倒也没拒绝,红着耳朵踩下单车。

车轮匀速滑过自行车道,将景物甩在身后。

风撩起少女柔软的头发,灿烂的阳光倾泻在发丝间,被阳光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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