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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所谓的惊喜——沉夷之越是神神秘秘,霍野来便越是没什么兴趣。
她与沉夷之之间的交集,说浅也浅,说深也深。
说多了是床榻之交,说少了,也就是他骗过她的关系。
如今她大人有大量,不再跟他计较那些破烂事,他倒还没完没了!
这想法霍野来自然不敢当着沉夷之的面说出来。
要知道就是她言语试探间露出几分要与他撇清关系的意思,沉夷之都要冲她笑上好一阵,再不阴不阳点她几句。
这人就是说欠揍的话时也是一派好颜色。
“是不是受了伤,还伤到了脑子?大婚在即,你我都要结成道侣了,脾气还是留着成婚以后闹。”
沉郁的男子摆弄着面前的茶盏,倒出一杯递给霍野来,瞧着她磨着后槽牙几欲提剑将他捅穿的样子,笑得更欢畅。
“倒时候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为夫我都会好好受着。”
沉夷之不仅高兴,还很得意。
将霍野来困在明霄宫中,留在自己身边,已经了了他长久来的心愿。
如今他想瞧见她就能瞧见,想与她说话就能与她说话。哪怕不能再与她亲热,他都高兴的很。
更何况那份惊喜如今已经准备妥当,只要霍野一见着,总该消停几天,不再追问那几个人的下落。
“自作多情!也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是什么风水,能养出你这样的人来!”
霍野来将茶碗推到一旁,继续发难。
她早就装不下去了。
对着面前这个厚脸皮的混蛋,扮斯文装可怜是一点用都没有。
“沉夷之沉兄沉大城主!!!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何必缠着我一个人折腾?如今我都算是身败名裂,被赶出宗门,只身一人。你还不肯放过我,还要继续戏弄我。你喜欢我什么?我这样的修为,我这样的身世,我这样的长相,什么值得您老人家多看上一眼的?”
霍野来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将手边的茶泼到沉夷之脸上,替他洗洗眼睛。
“来来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乃是剑宗弟子。上次一别,如今再见,你的修为已经是一日千里。至于身世······也有趣的很。而长相······”
沉夷之直起身,眼前女子就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在他眼中也是极美。
“不算如何出挑,可我就是喜欢,怎么?难不成要因为我喜欢,你就要去毁了自己的脸?”
他轻轻叹气,作出一副心伤的神色。
“你!”
霍野来握拳。
男子矫揉造作之态也算赏心悦目,只是气得她心肝脾肺肾都隐隐作痛。
她才不会为了沉夷之如何就毁去自己的脸,只是现在说也说不过,打更打不过,能将她从这儿救出去的人都下落不明。真要再被困在明霄宫,那恐怕她真的就得与沉夷之结为道侣。
沉夷之捧着脸看着被他叁两句话就噎得不上不下的霍野来,又慢悠悠道:“喝了这碗茶,清清火。我掐指一算,今日是个出去踏青的好日子。你不是吵着想出去?今天我就陪着你出去——去瞧瞧是何等的风水能养出你夫君这般的人物。”
“什么夫君——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霍野来反驳得有气无力,一碗茶下了肚,还是消不去她心里的火。
但不管如何,她今日终于能从这大殿中出去透透气了。
156.好贱的一张嘴
大荒叁十二城之首的荒都,繁华绮丽恰似人间王朝的都城。
只是霍野来今日没有机会见识到——因为沉夷之根本就没打算放她从明霄宫中出去。
他所谓的透气是假,不过惊喜却是真的。
出了沉夷之的居所,霍野来与他一路行一路看。
沿路的银甲侍卫没少过,可道旁一棵又一棵的花树却也未曾少过。
树是绿树,花是白花。树后就是高高的殿墙,不知以何种灵石铸就,只在一旁走着就能感受到墙上的灵韵。
沉夷之招手,枝头上如玉般洁白的花便落在他的掌心。
“你还记不记得即墨的花灯?我一直都想再同你看一次。”
他捻着花,侧头看向霍野来。
“不过近来事多,等成了亲。此间的事情办完了,咱们再去一次即墨如何?”
“都行······随你。”
霍野来怏怏道。
她抬脚踢了踢脚下的石路,只觉得无聊至极。连跟沉夷之抬杠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还未曾成亲,你就已经懒散到要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打点了?”
沉夷之轻嗅手中的花朵,继续道:“如此情深······我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就是。”
他冲霍野来微笑。
明秀如山水的模样,一如初见之时那般清俊,低眉间便能拨动人的心弦。
可是——好贱的一张嘴。
“行了。气也透了,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不然你自己一个人逛一会儿?”
霍野来道,转身就欲折返回去。
“等等。”
沉夷之挽住了她的手腕。
“路还没走完,风景也还没看完。要是就这么回去,我担保你会后悔,信我这一次。”
僵持片刻,霍野还是默默转回沉夷之身旁。
没办法,谁拳头大谁是大爷,更何况此时她在沉夷之的地盘上。
至于什么信不信的——趁早别提了。
被牵着转过一道殿墙。
入目还是花树,满园的花树。
不知道是谁使了法术,同沉夷之手中那朵一模一样的花朵纷纷自枝头飘落。在风里下了一场雪。白的是花,轻轻扬起的是香气。
琼玉如雪,不似人间景。林院深处,恐惊此中人。
日光也纠缠在雪上,叫人分不清是雪是天光还是落花。
霍野来看过很多次的雪。
在玉琼山下她看过雪。
少时在兄长霍问洲身边,因为偷喝了几口他杯盏中的酒,就被他罚着数落在院子里的雪花。
在玉琼山上她也看过雪。
四季皆如春的玉琼山不会落雪,只是师姐柳如歌见她小孩子心性,为了哄她玩,便挥剑使出溯雪剑法,只为她一个人造了一场几可乱真的飞雪。
眼前的飞花不是雪,却依旧让她想起旧事。
身旁沉夷之扶上霍野来的肩,轻声笑道:“我费了心思给你准备的惊喜,怎么样?”
“就这样?那你这惊喜也太平常了,我还以为会是什么······”
霍野来不屑转头,准备好好嘲讽沉夷之一场。
可再遇以来便一直对她温柔以待的青衣男子却眉头一沉,硬生生将她的头掰回去。
“看!”
157.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亭中有位美人,白衣佩剑,墨发垂腰,没有多余的点饰。她神色皎皎,眉目如画卷上的仕女般雅致修蕴。
她隔着飞雪望过来,遥遥同霍野来对视,未曾开口,倒是先展眉一笑。
“如何?”
开口的不是霍野来也不是柳如歌,而是一旁兴致勃勃的沉夷之。
他知晓霍野来信赖亭中那位一直以女子面貌示的师兄,故而在对方对他有所求时将他邀至明霄宫。
让化名柳如歌的柳裴同霍野来见面,就是沉夷之准备的惊喜。
“师姐?!”
霍野来没理睬沉夷之,全副心神都黏在远处那人身上。
她穿过花树,小跑到柳裴身边,本想抱住他,却生生在他面前停住脚步,只上前轻轻牵住他的手。
那只手还和从前一样,柔软修长,是只有美人才会有的白玉指。柔腻的触感让霍野来欢喜又茫然,使劲捏了捏,才确定面前任她作为的美人不是自己的幻想,也不是沉夷之戏弄她的把戏。
“长大了,懂事不少。不像从前那般胡闹了。”
柳裴轻抚霍野来的发顶,亲昵道。
霍野来原本只觉得欢喜。柳裴一开口,却让她委屈起来。
她是懂事了。
不过分开了这么一段日子,就已经吃了这么多的苦。
“我从前也没多闹。怎么如今一见面你就要贬损我。师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不是回家了?是不是沉夷之把你抓来的?”
她拽着柳裴不松手,瞪着慢慢跟过来的沉夷之。
“来来你也太偏心了。见到了小柳就忘了我这个夫君?我是随便欺压旁人的那种人吗?”
沉夷之不满,挑眉望向柳裴。
“是我自己来找沉宗主的。”
柳裴回以微笑。
“只不过夫君······野来你何时嫁了人?我这个做师姐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剑宗弟子,要是寻到了道侣,可是要禀报给师父知道的。怎么?沉宗主,可曾拜会过师父?”
“我倒是想。只是有人心急,等不及要同我成亲。等到我们成婚之后,我自然会亲自上门去拜访来来的师尊。小柳你不愧是来来的‘师姐’,果然待她好得很。”
沉夷之在口舌上没被人占过便宜。
他特意点出“师姐”二字,不知道柳裴身份的霍野来自然听不出什么异常,可柳裴心智肚明,知道沉夷之是在威胁他。
自己是男儿身。是师兄而并非师姐的事,柳裴自己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跟霍野来说。
这个时候要是被沉夷之给泄漏出来,那就只会变得更难办。
况且,他身上封印未解,想要彻底解开,还要借沉夷之的力。
“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你不想跟我讲讲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我可听说了不少。大闹执法堂,拐走了执法长老。还有清河一事,就连如今的妖庭兽潮都与你有关。看来当初我真不该回家。”
柳裴调转矛头,转而对霍野来道。
“别听他乱说。咱们去我住的地方。师姐你当初真的不应该回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倒霉!”
霍野来扯着柳裴就要往回走,却被沉夷之用不知从何处抽来的纸扇敲在手背上。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不甘被冷落的沉夷之柔声道。身子却强硬地挤倒两人中间,硬生生将霍野来同柳裴隔开。
158.以身饲魔
“你才是,别乱碰我师姐!”
霍野来瞪着沉夷之。
她没忘,这家伙第一次跟她见面,就是想跟她打听师姐。
卑劣阴险如沉夷之,难不成还肖想着她师姐?
“我怎么了?”
沉夷之扬声,颇为苦恼的皱眉。
一见到柳裴就表现得好像一只炸毛小兽般的霍野来,还真是让他觉得棘手。
“你怎么了你自己知道,别来打搅我们两个说话。你沉大宗主贵人事忙,不必花时间陪着我们两个。”
霍野来说完就走,唯恐迟上一步,沉夷之就把她温柔动人的师姐给欺负了去。
“你要是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柳裴由着霍野来扯着自己往前,自然是懒得理沉夷之。
“哪里是我要嫁,明明就是他不讲道理,要强娶我!师姐,幸好你来了。可······你是被沉夷之抓来的?”
霍野来一时还觉得眼前的柳裴是梦里出现的一般。
“怎么在你口中沉夷之跟个山大王一样,见着谁就要抓回来?”
柳裴却笑了。
“放心,我不是被他抓来的。是我族中素来与大荒叁十二城有交情,我顺道来处理点事务罢了。”
“那,那你办完事,能不能把我也带走。师姐,我真的不想跟沉夷之在一起。他就是个骗子,连师兄他们的下落都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师兄在哪儿?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霍野来只盼能从柳裴这儿知道李碎的下落。
“唉······”
柳裴只是轻轻叹气。
美人蹙眉时的轻愁让霍野来的焦躁也沉寂下去,不敢再逼问。
“兽潮那日局势混乱,我也不知道李师弟的下落,只是你放心,他本事大得很,不会有事的。”
柳裴瞧着霍野来的反应,继续道:“你别只顾着关心他。多替自己想想。荒都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一个沉夷之,就算我能对付得了,可他身后是整个大荒叁十二城。把你也带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什么?师姐!难道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扔给沉夷之?不行!”
霍野来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帮手,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怎么会?”
柳裴挑眉。
沉夷之狮子大开口,竟然不满足于原先柳家许给荒都的好处,还要搭上一个傻乎乎的师妹,才肯替他解开封印。
他也暗恼,面上却不好和沉夷之闹翻,只能先应了他的邀约,来做什么主婚人。
一来,他暂时可以先同小师妹见上一面,二来,柳家确实有些事务需要他到荒都来处理。
“你放心,你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你做。先放宽心,师姐会有办法的。”
柳裴继续安慰。
只是霍野来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
办法?
多年不曾下山,单纯温柔的师姐跟奸诈狡猾,还一直觊觎着她的沉夷之周旋,能想出来什么办法?
霍野来眉头跳了跳。
难不成师姐准备以身饲魔,替她嫁给沉夷之?
159.柳郎君
霍野来到底年轻,顾念着在山上的师姐妹情谊,没发觉她这位“师姐”避重就轻,将她所问的关键问题一概敷衍过去。
藏在暗处的沉夷之却看得分明——然而柳裴如此薄情,却正合他的意。
沉夷之看世事看得久了,早就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方法。他既身为大荒叁十二城之主,天生贵胄,行事只讲究大局为重,就是霸道诡谲了些,旁人也奈他不得。
在霍野来一事上他亦是做如此打算。
其实这姑娘心里有他无他都不重要。若是无他,那他便把她心里的人一概除去。待她心里清明了,他再把自己给装进去。
若是她心里有他,那更好,他只需把那些排在他前面的人除去,便可在她心里占头一份儿的位置。
至于除去那些人会不会让她伤心?
伤心如何?不伤心又如何?得了他独一无二的钟爱,再受些旁的搓磨又有什么呢?
若是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对她好,她心里只留他一个人,他沉夷之岂不欢欣畅快?
柳裴便是第一个。
此人自恃智计优渥,能占卜问卦,却奈何有不少把柄都被他握在手中。
能让霍野来伤心动容的,又岂止柳裴本是男儿身一件事呢?
柳裴来荒都的第叁日,他本来要去处理的“家事”就提前找上了门。
那是一位姓姚的姑娘,绿裙罗衫清爽干净,笑起来时颇有媚气,自称是柳家公子的未婚妻子,听闻他已至荒都,便找上门来,想与他这位未来夫婿温存一番。
姚姑娘有个极美极动听的名字,唤作明珠。看得出家中父母极宝贝这个女儿,才会给她起这么个寓意极好又不出格的名字。
不像是霍野来自己,野来野来?算什么?难不成是她是天生地长,哥哥从野地里将她捡回来的吗?
明珠姑娘被侍从引着带到柳裴面前时,霍野来正在同“师姐”下棋。
清冷如皎月的美人瞧见绿裙姑娘的第一眼,脸上的神色就僵住了。
霍野来方下了一子,便瞧见师姐手中的黑子无助而落寞地滚到了棋盘上——倒是颇似她后来的心情。
明珠姑娘性子开朗,倒不见外。早听家中长辈交代了自己那位未婚夫婿身上的密辛,也早知道他的穿着样貌,含着无辜的笑在下棋的两个女子之间打量一番,便亲呢地拥到柳裴身边,唤了他一声柳郎君。
柳,郎,君。
柳裴脸上僵住的神情裂开了。
霍野来只是疑惑,沉夷之却来得恰如其时,笑眯眯上前,贴心地同她解释起来:“这位是你师兄的未过门的妻子姚小姐。小柳他此来荒都,一是要我替他解开身上的封印,二是要同这位姚小姐商议婚期。近来的日子都适宜婚嫁,恐怕你我成婚不久,你师兄的喜事也要开始筹备了呢。”
霍野来一个头做两个大。
“师兄?未婚妻?喜事?”
沉夷之讶然,抢在柳裴之前开口:“你不知道吗?难不成小柳从来没跟你提过?他本是个男儿身,因为天生的诅咒得扮作女孩儿在山上修行。所以来来你该唤他师兄,而非师姐啊。”
青衣男子执扇掩面,只露出一双笑弯的眼,窥着众人的神色。
柳师兄面色铁青,姚姑娘微笑可亲,而他一心要独占的女子——神色着实是难堪极了。
160.你图得是什么?
霍野来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
到底她是惊愕多一些,疑惑多一些,难堪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只有天知道。
她只是强忍住心中的五味杂陈,扯出一个微笑。对着柳裴那张隽雅清丽的脸,轻轻唤了一声:“师兄。”
而后侧身,对着姚明珠也是一声:“阿嫂。”
明珠姑娘脸红的像朵海棠花,柳裴的脸色却铁青铁青。在沉夷之看来,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犹如他和霍野来。
“我忽然顿悟,想起一式剑法该如何破开瓶颈。这就去试一试,便不打扰柳师兄和阿嫂叙旧。”
霍野来觉得自己忍得很高明,还能如此得体有礼的道别,不伤及在场任何一人的面子。要是兄长知道,必定会抚掌大笑,夸赞她终于长大。
她挎着剑,说走便走。
待回到沉夷之的殿宇,真的就在高墙下舞起剑来。一剑流风一剑回雪,再有一剑冷清的红线剑招。待叁百式剑招重复使出来,她心里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没有伤心,没有难堪,只有她的剑。
碧瓦屋檐下的清俊男子拍掌喝彩。
她舞了多久,沉夷之就看了多久。
然而霍野来不领他的情,随手擦去额上的汗,收起晚留剑,便目不斜视从他身旁走过,自去屋中静坐修行。
“来来,我好心来看你,怕你吃惊难过,你何以一眼也不看我?”
然而脸皮厚如沉夷之怎么肯善罢甘休,身形一换,便黏在霍野来身侧,好似心魔境中的媚鬼一般,轻轻在她耳旁撩拨。
霍野来叹气睁眼,含笑看他。
“不要装了,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得意?我不伤心,也不难过,你是不是很失望?”
反正修行是不成了,她便从他好好找找乐子。
沉夷之不动,霍野来便向前,按着他的肩推倒在白玉蒲团上。
“见着我不需要你的安慰和怀抱,你一定惊讶至极,是不是?”
沉夷之皱眉,敛了一双含情目,欲要张口,却被霍野来轻轻捂住嘴唇。
“你闭嘴,听我说。”
霍野来仿佛从那叁百剑式中得到了无穷的勇气,静静开口,就令沉夷之安稳下来,眨着眼睛看她。
“你原来想着,在我面前戳穿师姐······不对,是师兄。在我面前戳穿师兄的隐瞒,还有明珠姑娘的身份,来让我伤心难过。然后你就能趁虚而入,来安慰我。也许你还会对我承诺,说你再也不会骗我哄我。是不是?”
霍野来歪头笑,刚刚催使晚留剑时真气涌动,脸颊尚有些绯红。
沉夷之瞧得心颤,喉结动了动,点点头,又伸舌去舔她手掌。
然而霍野来不为所动,既未羞愤,也未收手,只仍然笑着问他:“沉城主,你如此费力,花心思在我一个小人物身上,图得到底是什么?”
她问得认真,沉夷之在心里也答得认真。
他图得是什么?当然是她了。
霍野来却不需要他的回答。
她又向前挪,直至跨坐在他腰上,方伸手去解自己衣衫。
殿宇之外青天白日,殿宇之内白玉蒲团仙气天生,然而霍野来只一件一件,将自己身上的外衫小衣,同许多余的珠饰扔开。
天光从不吝啬,从来都平等均常地光耀着世间万物。
它既落在沉夷之紧皱的眉上,也落在殿宇外隽雅男子握紧的拳头上,同样落在浑身赤裸,青丝披散的霍野来身上。
蒲团之上,美人未着寸缕,仿如白玉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