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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如此甚好。”

他不常在建康内,庾氏也已搬入吴郡。若是她多些事情做,权当消遣时间了。

“妾身晓得了,多谢夫君。”庾琳琅展颜一笑。

入了内院,他一眼便看到房间里的小案上搁着他寄回来的家书以及那些小玩意儿,书信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显然被珍惜以待。

心中又有复杂的情绪浮现,一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庾琳琅见他的目光落在小案上,不由得脸红。

“夫人这半年来受委屈了,恐还要叫你继续委屈一段时间。”宋无极歉意说道。上一世他真的是有军事要务缠身,常需在外奔波,因而不常来建康。至少还有半年,房氏和司马氏之间的权力之争才会拉开帷幕,而庾琳琅……也才会在那般不堪的情况下遇到房济川。

“妾身并不委屈。”庾琳琅摇摇头。她出身世家,自幼锦衣玉食,深知反哺之义。所有获得都有付出,她并不埋怨庾氏与房氏。

这夜,夫妻小别胜新婚,过了一个融洽的夜晚。

隔天宋无极却有要务需要赶回吴郡,这一走又是在外奔波半年,时而来到建康,他却也无法留夜,只匆匆探望庾琳琅便又在前线与吴郡之间奔走。

此次,他却不曾断过家书,每隔一段日子便会往建康寄书信报平安。

直到三月十四,宋无极再一次入建康,这天,他来到建康宋府,面色肃穆地把一个瓷瓶交给庾琳琅。

“此物,你明日到安乐寺上香的时候捎带上,许是能救一个很重要的人的性命。届时……看你意愿,是把这清心丸交给对方,还是……”宋无极悄声无息地叹了口气。

“夫君这是……?”庾琳琅迷糊至极。

宋无极却是摇头,不肯多说一句。

0058 《逐鹿》(番外)(6)(终)

宋无极坐在太子詹事黄鹤引的府邸里的宴席上,眼前歌舞升平,而他却似雾里看花,没有真实感。

与前世一样,黄鹤引受命牵制住他,而另一边,太子将对潜入建康的房济川出手。

此次为的却不是房济川的命,而是设计他与庾琳琅成就鱼水之欢。

踌躇再三,他最终还是决定顺着前世的轨迹,缄默不语,把决定权交到庾琳琅的手中。他有许多机会破坏二人的相遇,哪怕是另外派一个人给房济川送药,安乐寺之事便会生变。

可是他并没有破坏庾琳琅和房济川的第一次见面。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的。只是私心作祟。他想要知道新婚夜的那个假设真正来临,她会如何择选?

若是她选择了房济川,那便是命运轨迹不可违逆。

可如果那样的话,为何要让他重来一世?

或许这道题,只能等到今日黄昏才有解答。宋无极的眼中似乎覆盖了一层云雾,叫人看不清他内心所想。

酒过三巡,酒水入口已淡如水。

*

回到家中,宋无极见庾琳琅还未归家,心中沉了沉。他按照前世那般,沏一壶茶,静静在厅堂等候庾琳琅归家。

其实就连这厅堂都与前世大为不同。庾琳琅换了原本的青山祥云样陶瓷茶具,摆上了她嫁妆里的紫砂茶杯套组,只因她偏爱喝铁观音等乌龙茶,而紫砂最适合泡重滋味的茶叶。她喜欢花草,惯会陶冶性情,正值春季,她在厅堂里摆了一个喜鹊缠枝瓷瓶,每日换上一束鲜花。就连挂在厅堂里的镇宅字画都不是前世中规中矩的千字文,而是她长兄为她寻来的名画家张墨的真迹。

一切好似没变,却又处处不一样了。他摸着手中略有沙质的紫砂茶杯,心绪不宁。

黄昏至,庾琳琅乃归。

她入厅堂,见到宋无极便一怔,随即抿着唇,转身快步离去。

宋无极的心似乎被针扎了一下。他起身跟在庾琳琅的身后,她走得极快,不过片刻便回到了内院。她跨过寝室门槛,‘磅’一声,门险些甩在宋无极的脸上。

宋无极碰了一鼻子灰,默了默,还是打开房门,踏入房内。

庾琳琅人坐在床榻上,蹙眉抿唇,见到宋无极,女子的眉宇间仿佛落了霜寒一样,人转过头,竟是看也不愿意看他。

他的心似乎被她握在掌心里捏紧一般,随着她无视他的举动,一抽一抽地疼。

疼有多疼?他只知道,比之他身上的任何一次创伤都还要疼。如同心口撕裂,蚀骨之痛。

“……你尽可骂我,但……”宋无极艰涩地说道。但不要消极以待,不理会我。

“妾身如何敢?”庾琳琅自嘲一般地说道。“郎主说如何,妾身便如何。”

“皎皎……”

锥心之痛,莫过于如此。

“郎主让妾身带着药丸上香,妾身便照做了。寺内比丘出言邀妾身到后院观看五树六花,妾身应邀了。后院之中……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挟持妾身,欲行轻薄……却正好妾身身上的药可解他身上的毒素。郎主……你究竟对妾身隐瞒了什么?有什么是不能与妾身说的,非要用如此迂回的方式……莫非在试探妾身?”庾琳琅说着,眼泪便已落下。

她原本上完香便要归家了,但离开之际,一名比丘与她提及后院的五树六花已开满院,客气地邀她前去观赏。她不好拒绝,便应下了。到了后院,她的帕子不翼而飞,宝言便沿着来路寻找,而她在后院四处瞎摸,却撞见一名陌生男子,被对方挟持。对方言道他身中淫毒,需阴阳交合化之。她被吓坏了,拼死抵抗却不敌对方的力道,便被他扯了衣衫,几近绝望。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宋无极昨日所交给她的那个药丸,她问对方:

“清心丸与君可有用?”

男子目露讶异,点头道:“正需清心丸以解此毒。”

她掏出药丸,那人捻在指尖嗅了嗅,面露怪异之色,道了声‘谢谢’,吞咽下去。事后他与她说要她配合演一场戏,道了‘得罪’便把她压在树干上模仿欢爱的动作将近半个时辰,后来扣留她直到太阳西落,黄昏降临,才放她离去。

庾琳琅只觉得一切仿佛天方夜谭,荒谬至极!她既恶心又气愤,不明白宋无极究竟想做什么?

宋无极苦笑一声,却不知如何开始解释。

“你走吧,妾身……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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