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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见沈愚站在陆骁旁边,又施了一礼,“沈世子。”

“不用这么见外,”沈愚随意摆摆手,笑眯眯地凑过去,“这对坠子真好看,玉也是好玉,谢侍读想买?”

陆骁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谢琢的耳垂,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撇开视线。

谢琢没有直接回答:“陆小侯爷似乎很喜欢。”

沈愚浑不在意:“不用管他,陆二买了放家里的耳坠,金的玉的翡翠的珊瑚的宝石的,满满一大箱子!少这一副不少,不用特意让给他。”

谢琢看了看一旁没说话的陆骁,心想,原来他不止喜欢胭脂,还喜欢女子的耳坠?

爱好……很广泛。

最后,两人谦让一番,谁也没买。

从琅轩出来,沈愚熟门熟路地进了旁边的书铺买新话本,陆骁对话本没兴趣,站在街边,问谢琢:“谢侍读今日可是又病了?”

他第一眼就发现谢琢面色苍白,明明才一天不见,似乎又瘦了,繁复的文士服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落。

谢琢:“昨晚受了凉,发了阵热,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陆骁心里跟猫爪似的,忍了忍,还是问出,“谢侍读为什么会扎耳洞?”

“你看出来了?”谢琢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解释,“我从出生起身体就很不好,看过的大夫都说我易夭折,不过我父母不认同这样的诊断。父亲从不信鬼神,但为了我,去庙里点了灯,母亲给我扎了耳洞,说这样,能让我在世上活久一点。”

陆骁想起,在胭脂铺时,谢琢曾说,“父母为子,其心拳拳。”

“所以‘延龄’也是?”

谢琢点点头:“嗯,是我父亲去世前,就为我取好的字,希望我此生延龄长久。”

一边等一边闲聊,两人仪貌俱佳,站在一处,即便附近游人如织,也极为夺目。对面酒楼中出来拉客的乐伎,目光先是落在了谢琢脸上——相貌太过昳丽,便不必自取其辱了。

于是,她衣着单薄,雪臂颈肩外露,腰肢如杨柳轻摆,朝陆骁走去,媚眼如丝:“这位公子可要同奴家去喝上一杯香泉酒?”

谢琢站在陆骁身旁,有些好奇陆骁会怎么应对。

是拒绝,或者……真的去喝上一杯?

想到后一种可能,谢琢心底泛起一丝微妙的介意。

他没想到的是,陆骁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并捂住了眼睛:“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样!你不要过来!”

第12章

沈愚抱着一沓新话本从书铺出来,正好目睹了全程,一路上都在嘲笑陆骁。

“谢侍读你看见没,那个乐伎被陆二惊呆了哈哈哈!陆二,真有你的,本世子现在心情特别好,还足足可以好上一年!”

陆骁非常不想理他。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瞥了眼谢琢,想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注意到陆骁这一瞥,谢琢想了想,道:“陆小侯爷的反应没什么错,那个乐伎身上脂粉味非常重,如果靠过来了,定会把眉黛和脸上敷的粉都蹭到衣服上。”

沈愚停下笑,觉得谢琢说的好像有两分道理,不过他从小到大没自己洗过衣服,一时被引到了另一个问题上——眉黛蹭在衣服上是不是很难洗掉?所以不能让人蹭衣服上了?

陆骁这才从鼻子里发出“哼”声:“而且我这是守身如玉!守身如玉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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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跑偏了的思考,沈愚立刻飞过去一个白眼:“还守身如玉?要我看,你是因为上次被北狄刺客,就是那个琵琶女,狂追了八里路,被追出心理阴影了,才反应过激!”

陆骁毫不示弱,笑问:“那沈世子近日,可有去破庙避雨?”

又被提起这桩艳闻,沈愚气得要跳脚,大声反驳:“那是谣言!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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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且知道真相的谢琢保持了沉默,更加助长了陆骁的气焰,他直接嘲讽:“你说是谣言就是谣言了?人证呢?有人能证明吗?”

“你、你——”沈愚败下阵来。

默默跟在后面的葛武抬眼,心里不免有些同情沈世子——

唯三能够作证的人,都在这里了。

而且,金冠和满腰带的宝石真的好闪眼睛!

两日后,谢琢去文华殿轮值,正好在殿门前碰见梁国公,施礼时,视线不由停了停——梁国公系的腰带和沈愚那条很像,都满满缀着宝石,唯一的不同是,正中位置,沈愚嵌的是一颗东珠,梁国公镶的是一块水头极好的翡翠,更加奢华。

梁国公对谢琢从来都礼遇有加,笑容和煦:“谢侍读来轮值了?若是疲了,可以听听我送给陛下那只鹦鹉的叫唤,松松精神!”

谢琢点头应了是,等跨进文华殿,就听见一只鹦鹉正在重复“天下太平”,咸宁帝喂它几粒瓜子,它就改口说“陛下万安”。

咸宁帝笑着朝高让道:“你看,这鹦鹉,还知道奉承朕!”

高让弓着背,手捧盛瓜子的瓷碟,回答:“确实,梁国公送来的这鹦鹉聪明,知道是谁给它吃食。”

“就是啊,连这么小小一只牲畜,都知道是谁给它吃的、谁留着他的命。有些人,连这牲畜都不如。”咸宁帝脸上的笑淡下来,转身看见谢琢来了,也只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谢琢照常行礼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翰林正五品及以上,才有进文华殿轮值的资格,谢琢这个从五品的侍读,则是咸宁帝特许进殿的。

第一次轮值前,掌院学士便告诉他,在御前要少说少做,更要学会当聋子和哑巴。翰林专掌机要诏命,供陛下询咨政事,位卑权重,很多机密他们都会先知道,必须慎之又慎。

几个时辰过得无风无浪,谢琢从文华殿出来,便沿着笔直的宫墙朝天章阁的方向走,不想没多久,就“恰好”碰见了文远侯。

他停下施礼:“侯爷可是要去文华殿?”

“嗯,”文远侯罗常眼尾下耷,不言不语时,看起来严厉。捋了捋胡须,他没说自己是专程在这里等谢琢的,只问,“前两日,我儿罗绍回家,说恰好在路上碰见谢侍读了。”

谢琢点头应是:“下官见世子精神奕奕,想来不日便能痊愈。”

听谢琢提起罗绍的伤势,文远侯不由又在心里咒骂了陆骁一番,不过想起谢琢在咸宁帝面前,跟他一起“澄清”了事实,没让陆骁讨到好,不免心情又舒朗起来。

再加上谢琢表现出来的意向……

文远侯闲聊般:“谢侍读少年英才,未及弱冠,就已经绯服加身,行走御前,又文采绝伦,颇得圣心,前途不可限量啊!”

“谢侯爷夸赞,下官愧不敢当。”谢琢面露苦涩,“下官父母早亡,家中无亲族可依,便日日苦读,侥幸挣得功名,还曾沾沾自喜。进了翰林院才发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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