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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来的他依然挣扎着想和公主理论一番。

“裘斯。”公主的声音低得只剩个气声，像是怕打破黑夜的静谧，与刚刚落入的一室旖旎，他的指尖落在了恶龙的唇角，轻轻用指腹擦去了混了血液的水光，恶龙听到他轻柔地说着，一切如梦似幻：“你困了，对不对？”

恶龙好哄得很，本就不大清醒的龙竟然被着短短的一句话重新夺去了神智，困倦如潮水般袭来，公主的手覆上了恶龙的眼睛，将那可以在黑暗中点亮一切的黄金瞳熄灭。

“睡吧，宝贝儿。”

之后的事，恶龙并不清楚，也不大记得了。等到他再次醒来，眼前就是这样的一番场面，身边的人不见了，却处处还留着痕迹，抬头看到石壁上有嵌进去的小刀，他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那人在扰乱了一池水后，就在他身边离开，恶龙莫名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安德不解恶龙为何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大人，您怎么了？”然而恶龙沉默了，半晌，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垂着头，看着自己的什么都没有的一双手，闷闷地说了声：“没事。”

13

那日之后，公主消失了足足两天，恶龙不平静的心，始终没个安定，他以为公主是永远地离开了极北密林，而自己也没有去追对方的想法和勇气。

追到了又如何？

恶龙不知道要跟公主说什么，他想质问对方那个夜晚里发生的事，迟钝如恶龙，也知道公主对他的心思不简单，而他也因此被扰乱了心。

从出生以来，这条龙第一次尝到了感情受旁人支配的苦，苦得令他嗓子发干发哑，平日连个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所以，当公主再次出现在恶龙眼前的时候，恶龙二话不说直接朝他吐了口龙焰，火焰极高的热量使周围空气产生密度变化，光线变得扭曲，恶龙沉着脸站在那，此刻的他才有了点恶灵应有的样子。

“谋杀亲夫？”

公主步法诡异，他轻而易举地躲开了绝大部分的龙焰，少数几道直接冲着脸门来的，他便取下了腰间的佩剑，悠闲地像切土豆一样将之斩开。

穿过重重火雨后，公主在不知不觉下，便来到恶龙身前。

然而，恶龙眼里的公主似乎没有什么愧疚之意，嘴角一如既往的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甚至还抬手在恶龙的头上狠狠地揉了一把——他上瘾了。

“怎么每次一见面就要打。”

“你又打不过。”

恶龙金色的眼眸里毫无波澜，像是完全没听到公主说的话。

他本就知道自己的龙焰伤不到公主分毫，所以只是单纯地朝着公主发脾气，毕竟这个口口声声要恶龙对他负责的男人，现在在他的心里，才是那个夺龙初吻、撩完就跑、毫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恶龙直接挥开了公主的手，声音听起来跟冻在极地的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你回来干嘛？”

公主顺势收回了手，将之背到身后，他偏不为此生气，微微躬身，于恶龙平视，仍端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回来，娶你啊。”

公主故意放慢了语速，朝恶龙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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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都答应我了么？”

恶龙不语，下一秒直接以狠厉的一拳回应了公主说的骚话，而公主也不躲，直接抬手接下，恶龙的拳风吹动了他的额前几缕发，使半掩于黑发下的茶色眼眸得以露出。

“生气了，裘斯？”

恶龙依然没有表情，他这次绷得很好，连说话的声调都平平地毫无变化。

“没有，看你不顺眼罢了。”

公主见他这样子，心下无奈，想来自己是真把龙惹急了，说来裘斯这性子也是别扭，被打得浑身是伤没有气成这样，被骂畜牲也没有气成这样，甚至是被公主颐指气使也没有气得连个表情都没有，偏偏被亲了一下，就冒火成这个凶残样子。

公主看着恶龙有些倔强的脸，暗暗叹声，认了栽。

恶龙自然不知道对方的内心世界如何，他正在气头上，一拳被挡下，就自然地挥出另一拳。

谁知，这一拳，公主没有躲，更没有伸手去挡，他老老实实地挨下了。

裘斯以为公主能轻而易举地接下自己挥出的拳头，所以也不知道收敛几分力度，这一拳，是照着打死人的强度去挥的，狠厉的拳风中，还带着浓浓的怨气，裘斯毕竟是恶龙，如果是一般人，估计挨这一下，小命就得交代在这。

但公主，明显不是一般人。

他只是被锤偏了头，血液瞬间从他嘴角涌出，流过他的下颌，划过他好看的颈线，濡湿他白色的衣服，留下一片赤红的痕迹。

公主满不在乎地用指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向目瞪口呆的恶龙笑笑，像是刚刚那极重的力量没有砸到他身上似的，云淡风轻。

“消气了吗？宝贝儿。”

14

“你...你有病啊？！”

素养极好的恶龙也没有更直接的话语足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他十分清楚自己刚才的一拳的力道，他认为公主应该也知道，知道还生挨，公主不是有病是什么。

但对面的大帅哥倒是显得满不在乎，甚至还有心思打理自己凌乱的刘海，笑得流里流气。

“这不是希望我的心肝儿消气么？”

心肝儿、宝贝儿，公主变着法儿地喊着恶龙，乐在其中。

自从恶龙上次发大火扯到伤口后，他似乎就改了口，没有再喊过恶龙小畜牲。

公主懒懒散散，连话调都十分悠闲。

“说起来，我这张脸自出生来还没被打过。”

他话到这里就断了，后面的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公主此话不假，这位大帅哥自出生起就在人生这场生存游戏就一路开挂。

在今天之前，公主的故事只有两个版本，虐别人，和准备虐别人。

公主是觉得今天自己这张惊为天人的脸被恶龙打了，恶龙算是占了大便宜，也算是一雪前耻了，这样算下来，恶龙也总该消气了吧。

但恶龙不这么认为，他只觉得公主是准备又叫自己负责了。恶龙咬牙切齿，在他眼里，本来就骚气的公主似乎在回来之后变得更骚气了。现在莫名的发展让恶龙的情绪变得愈发不受控，他罕见地大声吼了对方。

“你有没有被打过关我什么事！”

恶龙也不知道自己是气还是怨，心底里奇怪的情绪仿佛长了手，生生擒住了他的心脏，随着每一次心跳都狠狠地往里头捏着。

一声吼完，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向公主认错这种事恶龙现在又做不到，于是公主便见恶龙眉眼一下子耷了下来，连同他的声调，软软绵绵。

“明明是你自己往上凑的......”

……

公主没说话，以恶龙现在的视角根本看不到公主的脸，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他有些慌神，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语气太重了。

这尾善良的龙在安静中开始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自我反思：公主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