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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钟易也累了,练舞练了一天,临近表演了才发现队形出了大问题,商量了一整天还没下定论。大型表演前临时修改可是大忌,钟易忙得也脚不沾地。

两个人都累了,早早的就睡下了。

沈复白揽着钟易睡得很沉,钟易却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直到眼眶干得不行了才勉强眨了眨眼,往沈复白怀里窝得深了些,草草睡去。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

其实本来就是这样——沈复白往常看起来还好,但一旦出了这种预计之外的事情,所有安排就都会被打乱,医院学校两边跑,不仅得关注学生的心理,还得兼顾课堂。钟易更是,作为此次团里的领舞兼组织者,舞蹈动作要他来纠,舞蹈队形需要他安排,演员生病了请假了都需要他来调整时间。钟易身体本就较常人弱一些,焦虑加上沈复白这几天忙得无暇顾及他,时常胸闷头疼,吃的也不舒服。

可沈复白没办法,因为蒋历的父母去世了。

认识沈复白的都觉得沈复白冷静稳重,好像什么都会。只有沈复白自己知道,这些稳重都是皮相,他年过而立,对生死仍是一无所知。

丧葬的流程,哪里火葬,哪里安葬,牌位香烛怎么讲究,小辈要不要守灵,费用怎么出;对学生的安抚和帮扶,以后的生活来源和住宿问题,怎么临时申请助学,判断学生能否一个人居住……等等等等。所有问题都落到沈复白这个“班主任”头上,哪怕有热心的老师一起帮衬着,沈复白也是最累的那个。

陪着蒋历在医院暂时安置好父母,沈复白揽着这个不太爱笑的学生的肩往医院外走。蒋历默不作声地掉眼泪,懂事得让人心疼。

沈复白只好先把人安置在走廊的长椅上,蹲下身默默拍了拍蒋历的背以示安慰。

他不会安慰人,这个时候的安慰也作用寥寥。

钟易带着摔伤了手的队员来医院检查的时候,刚好路过看到沈复白。

刚好是夕阳最亮的时候,橘红色的光明明该让人感到温暖,此刻穿过医院阴暗的走廊却莫名让人觉得悲凉。

那光打到走廊长椅上,那眼泪的光亮映入钟易的眼里。

那就是沈复白班上的那个同学,钟易想。

眼前沈复白蹲在学生膝边安慰他的样子,像极了那个晚上沈复白来接自己回家的样子。

16两周

厨房的火一周都没有开过。

两个人角色好像变了,钟易回家的更早,点好两份外卖,自己吃完一份,靠在沙发上等沈复白回家。

通常是晚上十点或是更晚,沈复白带着一身消毒水和烟草味回家。洗澡、吃饭,抱一会儿钟易,再一起睡觉。

除了第一天,沈复白再也没提过那个安静的学生。

“那个学生怎么样了?”今天沈复白回得早,两个人刚温温吞吞地磨完一场温柔的性事,“安顿好了吗?”

“嗯。”沈复白牵着钟易的手反复摩挲,“放心。”

钟易需要带队提前一天到场踩点,出发前一天晚上,钟易提出需要沈复白的帮助。

两个人眉间都有掩不去的疲惫神色,却毫不犹豫地咬破对方的唇。

血腥味交融在一起,他们无所忌惮地交合,让对方沉溺在情欲里,像无血不欢的魔障。

被性器强行进入的时候钟易没觉得痛,被沈复白掐着腰的时候钟易没觉得痛,沈复白温柔地吻着他湿润的眼角让他“别哭了”的时候,钟易痛了。

或许是因为沈复白的温柔,或许是因为不可言明的联想。

他剧烈地喘息,像濒死的鱼。他抓破沈复白的后背,自己却在痉挛着颤抖。

脑海里一片白光,只能勉力承欢。他吻住沈复白的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却被救命稻草划伤。

钟易把所有意识集中到沈复白舔舐着的下唇的伤口上,觉得这舔舐像是恶魔的调情,又像是神明的怜悯。

怜悯。

钟易从来不需要怜悯。

他只需要爱。

《火鸟》,斯特拉文斯基笔下经典的芭蕾舞剧目。很经典的王子救出公主的剧情,妖魔之国的夜晚、飞舞的火鸟、美丽的公主;尽情舞蹈的怪物、石化的骑士、吟咏般的合唱。单簧管的奏鸣,小提琴的哀诉,低音弦乐的的低吼,舞台上的钟易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具埋在地下的棺材里的罪恶灵魂,被疯狂的罪和无边的爱撕裂蹂躏。

罪是黑暗里荆棘缠绕的怀疑和自卑,爱是深夜里藤长蔓延的占有和深情。

整整两周,沈复白期间天天发信息信息打电话,起先还能收到文字回复,后来连文字回复都没有了,全被钟易用会打扰练习拒接了。

沈复白似乎也察觉到了钟易情绪不对,碍于演出快结束了,也没再坚持。

钟易每天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全身放空,眼睁睁数过几个小时,再勉强闭眼到天亮。

随行没带什么玩具,偶尔实在忍不住了,会想着沈复白自渎,阴蒂被粗暴的手法揉得通红,高潮完就不敢再碰,怕忍不住,也怕受不了。

直到最后一场演出之前的晚上,钟易照往常一样躺在床上。这几天他吃不好睡不好,掉了将近五斤,察觉到身体实在有点撑不住了,钟易终于像活过来了似的闷在被子里哭出了声。

几个日夜,足够胡思乱想像疯草般生长。

钟易想,回去就问清楚,问清楚他到底是纯粹的爱还是对残破恋人的怜悯。

到底是不是普渡众生的神明。

演出结束的当晚,团里的演员都打算在当地破戒好好吃一顿,庆祝演出圆满完成。

只有钟易道了歉,急匆匆改签了机票就往回赶。

17走了

不到十点,钟易上了飞机。

十一点半,飞机降落。

沈复白原本说等他返程了来接他,钟易没回。

瞒着改签了机票,沈复白更不会现在出现。

今天正好是周五,往返的航班很多,深夜返程人也不少。夜深露重,紧抱着的情侣,独自归来的旅客,中途歇脚的游人,大多面露疲倦却掩盖不住喜色。钟易拉紧了自己的大衣。

是不是衣服买大了,钟易心想,怎么风都挡不住了。

黑心司机十公里要了五十,钟易拖着箱子紧赶慢赶,在十二点前到了家。

楼上的灯是黑的,可能是已经睡了。

没关系,钟易想,睡了也关系,可以明天再说,看他一眼就好。

悄悄拧开门锁,屋子里很干净,也很安静。

借着月光,钟易打量过餐桌桌面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电视柜上放着遥控器,旁边的花瓶里也很干净。

钟易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愣了一会儿,按开了客厅的灯。

一切都和他走之前一样,可好像也有什么不一样了。

门口鞋柜沈复白的鞋不在,只有拖鞋。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也没留灯。

衣柜空了大半,钟易曾经穿过的一件沈复白的衬衫被留了下来;书房空了大半,留下来的大多是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沈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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