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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躺那儿不动了。
小小的胸膛随着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
怪物始终看着它,试图把自己的眼睛眯得更细点,直到它的眼睛都快细得看不见,对方终于有了点反应。
只见那只胖乎乎的手臂在空中滑过一道调皮的弧线,对方柔软的身子也转了起来。
他把自己翻了个身。
怪物握着锤子的手垂在身侧。
“咚——”
锤子掉落在地上,宽厚的手掌握着小小的身躯,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将他抱起来。怪物把他放在自己肩上,它的肩足够宽,也足够结实,可以供他睡个好觉。
怪物又继续刚才没完成的工作,不过这只它敲打的力气弱很多,声音自然弱下来。当睡得正香的某捣蛋鬼扯它颈边的鬃毛时,它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用空闲的手抬了下对方的小屁股,防止他摔下来。
哺育
怪物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它甚至从来没和雌性睡过,当婴儿一口咬上它的胸部时,你可以想象它的脸涨得有多红。
它知道他饿了,但可惜的是身为雄性的它不可能有奶水,就算小家伙用他尖尖的牙使劲磨,也没有哪怕一滴奶。怪物把婴儿从它的胸前拔下来,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对方柔软的金发。
他要吃东西。
怪物心想。它的确没有奶水,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但森林里从来不缺母亲。怪物很轻易找到一头正在哺乳的鹿,它有硕大的乳房,足以哺育它的六个孩子,让幼鹿变得像它们的母亲一样健硕。本来如此,可如今没有可能了。怪物一边思考着这只鹿的奶水是否能够喂饱小婴儿,一边用闪着寒光的爪子,割开小鹿们的喉咙。
为了带回这只母鹿,花了怪物一点力气。痛失孩子的母鹿变得力大无穷,它的双蹄蹬着地下的花草,用尽全身力气向怪物发起冲锋。迎面而来的攻击让怪物很谨慎,它很小心地尽量不杀死母鹿,那样小家伙只能喝一头死鹿的奶水。
最后母鹿被怪物打断双腿,扛在肩头,带回怪物的小木屋。母鹿被怪物绑住四肢,怪物把一片巨大的叶子卷成漏斗的形状,用来盛装母鹿的奶水。
然而小婴儿并不领情。他也不管怪物为了给他弄点吃的花费多少气力,当怪物试图把乳白的液体喂进他嘴里时,他耸动鼻翼闻了两下,就厌恶地扭开头再也不肯多看哪怕一眼。
怪物血红的双眼注视着小家伙,企图用目光把他的头给扭回来,理所当然地,它没有成功。
当怪物割开母鹿喉咙的时候,漆黑的鹿眼里隐约有水光。怪物并不在意,或许是为了惩罚这位不中用的母亲,怪物剥下它的皮,心里盘算着给小家伙做件衣服。
衣服的问题得到解决,可肚子的问题并没有。小家伙已经两天没有进食,原本肉嘟嘟的小脸肉眼可见消瘦,精神也萎靡下来。怪物用手指逗他,也只换来一个恹恹的眼神。
怪物这两天什么动物的奶水都试过,没有一个得到小家伙的青睐。它抱着沉睡的婴儿,手掌不时轻拍他的背,目光隐含忧虑。
第三天,小婴儿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进食,最后连怪物给他喂水,他也一滴都喝不下。
不能这样下去,怪物下定决心。
它把小婴儿用鹿皮紧紧包裹着抱在怀里,乘着夜色离开木屋,去往森林另一端。
死亡之森的生物们都知道,森林里有两个地方不能去,一个是东边尽头的木屋,里面住着能轻易撕碎它们的怪物;一个是西边尽头的岩石洞穴,它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是周遭的气息已让它们的本能叫嚣着远离,否则死亡将至。
今晚,岩石洞穴的主人却迎来一位客人。怪物还没走到洞穴门口,已远远看见主人正在门口等着它,像是早已知道它的到来。
这位主人看上去并不如怪物那般可怖,他既没有尖牙,也没有利爪,甚至还很瘦弱。他外罩着一件黑色长袍,白色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肩上,和头发几乎一个颜色的脸上露出微笑。
“难得你还想起来看我这个邻居。”
怪物抿紧了嘴,没有说话。它并不喜欢这个邻居,只因他是个巫师。但也因为他是巫师,所以它只好来找他。
巫师一眼便瞧见怪物怀中的婴儿,饶有兴味起打量着怪物,“你什么时候养起幼崽了?”
血红的双眼投来沉默的一瞥,怪物低头小心翼翼将婴儿递给巫师看。
巫师凑近,足足盯着婴儿看了一分钟,意味深长地问:“你从哪里捡到他的?”
空气静默好久,久到让人怀疑这世界是否会一直这样安静下来,一道嘶哑的声音终于响起。
“森林。”
巫师短促地笑了一声,在黑夜里显得异常突兀,他对上怪物的双眼,“你知道他是什么吗?”
怪物摇头,“不知道,不是人。”
“那你又为什么来找我呢?”
怪物的目光停留在婴儿的脸上,“不吃东西。”
“你都喂他吃些什么?”
“奶。”
巫师的目光有一瞬的愣然,随即古怪地看着怪物,“塔罗斯,我以为你是雄性。”
知晓这是巫师故意的羞辱怪物并不恼怒,只是强调,“动物的奶。”
巫师摇头,看向婴儿的目光饱含怜悯,“上帝啊,你这比喂狼吃草还要可恶。”
眼前的巫师并不信仰上帝,可总喜欢把上帝他老人家挂在嘴上。怪物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婴儿的脸颊,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丁点波澜,“该喂什么?”
巫师一边开口,一边仔细观察怪物的表情,期待他听见回答的反应。
“血肉都可以,强大生物的血肉最好。不过这个小不点估计连牙都没长齐,肉对他来说太为难了点,你直接喂血好了。”
让他失望的是,怪物的神情没有丝毫起伏。
这实在太奇怪了,怪物平日里最痛恨黑暗生物,恨不得将他们通通消灭,今天他是怎么了?
怪物来得快,走得更快,没有多跟巫师多说一句话。早习惯怪物的脾气,巫师并不生气,而直到怪物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巫师仍站在门口望着怪物离去的方向,眼底是浓浓的探究欲。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句呢喃消散在空气中,好像轻烟一样悄无声息。
怪物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并不深,但已足够让新鲜的血液如泉水般涌出。很显然,巫师一如既往的正确。对奶水没有任何兴趣的小家伙这会儿,像小狗一样欢快地吮吸着怪物的血液。他犹不满足,手脚并用攀上怪物的手臂,对准地方,将他尚未发育完全的尖牙扎进怪物手臂。
怪物的表情看似不变,嘴角隐约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空闲的另一只手拍打着婴儿的背,防止他呛着。
小家伙实在太小,吸了几大口就能让他满足。这会儿子,他已经吃饱喝足,带着笑意进入甜美的梦乡。怪物揉搓他有些鼓胀的小肚子,心里有种微妙的满足感——好像一位奶水贫瘠的母亲终于喂饱了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
摩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