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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陆佚则完全相反,逐渐成了同门之中最受欢迎的人物。吴抿和人切磋,被打肿脸也要挣扎起来继续比斗,陆佚则一派和气,赢不骄矜,输也认得服气。从小能看老,旁人夸陆佚出色有如当年其师,季暄也认可小子似能成器。但他也不觉着吴抿有什么不好,各是各的脾性,天资或有差异,做师尊的总要一视同仁。

吴抿回来后躲着不见自己。季暄心里明镜似的,还是唤来陆佚装作问几句,再亲自去找伤心难过的小徒弟。一把抓到身前,那孩子也不敢反抗了,乖乖让师尊上药。季暄动内功给他化开淤青:“一股脑死拼作什么,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你再历练灵气一个月,为师到时赠你仙草,保管你实力大增。你再虚心向你师兄请教,他是赢过剑门峰那弟子的,你寻了破绽打他,我倒不信你不赢。”

小孩红了眼眶,死死搂着他,季暄没忍住又摸了会他的头。

宗门里的人哪敢欺负吴抿,这小子人狠不说,只看他吃穿用度,得了伤回去第二天就好个七七八八,便可见暄仪上人爱惜维护之情,谁敢找他晦气。

季暄拍拍陆佚的肩:“你师长还跟我夸你呢,近来修行用功,再接再厉!”

季暄会说他们哪儿做得好,哪儿存在不足,独独不会说有无天赋是否聪慧一类的话。

即便是不小心夸了,也会更强调修行之中的勤奋、毅力、策略的重要。

陆佚几乎是一帆风顺,吴抿也进步很快。季暄松了口气,开始操心起自己的修行。

尤其是吴抿,外门弟子的资质,实力却渐渐胜过一些内门弟子,宗门内不知怎地传起暄仪上人教导有方的名声,他自己本就为人景仰,越来越多的人想让掌门请暄仪上人执教一段时间,然而那时他又闭关了。

一年后出关。吴抿一贯人情淡薄,却夜夜守在屋前,陆佚一涉及到师尊心气儿也小,较劲似的窝在那里。季暄出关的时候,陆佚睡得正熟,吴抿却惊醒了,一向平淡的脸上闪烁着惊喜的神色。搂着师尊的腰才能睡得香甜,季暄也道他念师心切,没多想由他去了。

陆佚倒懂事地憩在一旁,没再像以前必须搂啊抱啊,有时还学着季暄打坐。

季暄站在讲堂台上时真是于心有愧。

那么多双眼睛闪着光盯着自己,季暄咳嗽一声拔出剑比划了几招,单那架势便使一众人叹为观止了。

陆佚举着手喊道:“师尊,你的剑法太厉害我们学不了,你给我们讲讲道心吧!”

旁人断没胆子说这样的话。季暄收剑,低头一笑。陆佚屏了屏心神,才听清季暄接下来的话:“那我且问你,陆佚,你修仙是为了什么?”

陆佚直言道:“师尊,因为我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

“师尊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内外兼修,是宗门所仰,众人表率。”

“你想成为我,享受优越感和名誉?”

“这,”陆佚摇头,“我的剑,只有斩恶除凶,彰扬道义,才具有真正的价值。”

“那是前辈和书本教你的话,”季暄和蔼地看着他,“你已经知道名利是浮云,手中之剑乃为心之所往。你也知道大家心里所崇尚的是斩恶除凶,彰扬道义。可是那是你内心真正渴望的吗?还是说,你只是用别人的话给自己洗脑,把别人的向往当作自己的。”

陆佚陷入了思考,他本想反驳,自己是真心实意接受前辈和书上的话,但他又隐隐觉得那是旁人加给他的,他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似是而非,越想反而越糊涂了。

季暄提点他:“你要知道,‘任何追求别人肯定的或者自我价值外在表现——像钱财名利那些东西,最终都不会使你满意和幸福’。”

季暄心里感动了一把,教授的话还记着,课没白学。

陆佚若有所思,其他弟子有的沉思有的似想提问,季暄只道招架不住,在铺天盖地的问题席卷之前中气十足喊了声:“放堂!”

随后一个腾飞消失在众人眼前。

周围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吴抿只觉聒噪,他烦躁地用指甲在纸本上画圈,想问问师尊,如果想要的,不是那些仁德道义又怎样。

“想要你。”他喃喃自语着。

【03】离家

季暄虽不像原本的暄仪上人那样性冷,但他俩也有些共同点,其中尤为显著的是他俩都不爱见人。

别看他和颜悦色站在讲台上显摆,那也是掌门三番五次好容易才说动的,他自己再三番五次心里建设才挪过去的。

他可不想和一群小孩子讲什么人生大道理,主要是太容易翻车,他自己也懂得不多。

吴抿回来闷闷的,看见师尊孤身站在林子里,那样好看的身形,他斗胆冲动地从背后抱住他。

季暄笑了:“你都要长到我胸口了,还这样缠我。你已经不小了,以后不许再这样做。”

吴抿搂紧了:“我不,在你眼里我总是小的。”

他提出自己的疑问:“师尊,倘若我想要的是别的,又怎样?”

季暄答:“如果合适,你就去追求你自己想要的。不过什么叫合适,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但至少不要背弃仁义道德。”

吴抿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没有出声。

陆佚远远地看见这样的场景,心中有些不舒服。

季暄转过身来主动抱着他:“就给你多抱会儿吧。为师这一年来多有精进,打算出宗门游历段时日巩固修为。”

吴抿睁大了眼:“才出关,又要走?”

季暄去意已决:“我有感觉,此行必然,不可延缺。”

“那,我和师尊一块去!”

“不可,”季暄慈爱地揉揉他的头,“此行凶险,我一人尚可对付,但无法确保你的安全。”

吴抿失落地埋着头:“什么时候走?”

“十五日后。”

季暄哭笑不得,因为吴抿自那天起不肯再去学堂,一心一意“服侍”自己,把“缠”之一字发挥得淋漓尽致。陆佚见状也倔起来不肯走,但被季暄好言相劝几番劝走了。

吴抿自小流浪,这家那家的讨口饭吃,天生体寒,遇雨遇雪则格外阴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孩子打小就透着股阴冷劲儿,只对自己格外热情,季暄还真不敢随便拒绝他。

但孩子一天天大了,总不能让他过于依赖。

多少年了,从没见过宗门外的风光呢。

陆佚那孩子虽也穷苦,小时候好歹有个相依为命的娘,母亲没了才来宗门验试弟子。

他相对同龄人早熟,人也稳重很多。

季暄出宗门,有时通过陆佚问师兄弟俩的近况。

听到陆佚说吴抿小小年纪也学着自己去闭关了,季暄皱眉:“荒唐!他辟谷了吗?你把他喊出来,你俩还是跟着宗门到各处历练吧。”

“劝过了,他不听。”陆佚也有点不怏,“他最近发了疯一样修炼,比我辟谷还早几日呢。”

季暄思索片刻:“罢了。还有你师伯在看管他。你最近修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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