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分住户都不重叠,莫说认识他们,有的甚至连一面都还未见过。
孟和玉打了个哈欠,蔫蔫地跟进了电梯。
等他伸出手想按楼层时,才发觉这个陌生人跟他住在同一楼。
孟和玉下意识脱口而出:“真巧,我也住五楼。”
孟和玉住在南城出了名的富人区“天海合”。此处地段上乘,傍海,天开地阔,然而这样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并非它的最大卖点。
这块地最特别在风水,据说很旺人,有好几段真伪难辨的传闻。
天海合拢共只五幢楼。因为傍海,不好修得太高,以免挡去了海风,所以一幢只五层,一层有左右两个单位。孟和玉住在5R,那么这个男人应该就住在他对面的5L。
孟和玉稍稍醒了醒神,自从他一个星期前搬到这里,他就还没见过他的邻居。
毕竟大部分人的工作时间都是按着朝九晚五的调子走,这个男人今晚这么迟才回来,大概是要加班。
社畜不容易啊,孟和玉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转向他的邻居:“我是上个星期刚搬来的。”
孟和玉一米七九,是最不尽人意的身高。虽然与一米八只差一厘米,但这一厘米就是条填不上的鸿沟。
而他的邻居显然不用为此烦恼。孟和玉微微仰着头看他,心想这身高快要有一米九了吧?
邻居没有转过视线,只是对着跳动的电梯荧幕掷出了两个字:“你好。”
很沉的音色,两个字落地有声。
这样简明的回复跟他的衣着打扮一模一样,毫无多余赘饰:挺括的白衬衫、西装裤、纯色领带、黑框眼镜,好一副干练的职场精英形象。
是帅的,高鼻深目窄脸,典型的英俊面相。
只是帅得太冷了,如果说相由心生,那这男人胸膛里揣着的大概是一块冰,即便对上跟他主动打招呼的新邻居,也不带半分笑模样。
于是孟和玉不再多话了,只最后一句收结的自我介绍:“我叫孟和玉,和田玉的和玉。”
男人沉默了两秒,似乎在考虑要否遵循这传统社交礼仪,也同样向这位新邻居做自我介绍。
叮一声电梯升到了五楼。
在步出电梯门前,孟和玉听见了男人的回答:“钟承明,继承的承,明天的明。”
电梯对开的玻璃窗外是静谧的大海,海的深处不时传出轰鸣。在这样深的夜,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不再温柔可亲,那一击一击冲上沙滩的低吼,仿佛是要吞噬万物的警示。
于这黑沉的海色而言,人造的灯光与微弱的萤火并没有分别,一样毫不起眼,一世界都成为了黑色的流质,而唯一能与这深不见底的黑暗相抗的光源,只有云尖的那一轮明月。
是夜十五月圆,皎皎月光半垂天边。
一阵风带走了云絮,月光就更形明澈,仿佛连边缘都清晰可见。
五楼过道的声控灯昨天刚坏,还未来得及换上新的。两人从电梯走出来,就走进了一团昏暗之中。
在开门之前钟承明听见他的新邻居对他说:“很高兴认识你。”
这团昏暗卸去了钟承明的一些警惕,他用了两秒,终于决定转过身观察他的新邻居。像所有夜行动物一样,他更擅长在暗色里拿捏对手。
电梯门尚未闭合,投出一块长方形的光域,而他的新邻居就站在光域之后,倚着门,一边背包已经卸下。
在黝黯里他的五官仿佛成了幅洇开的水墨画,变得不真切,但钟承明还是一眼就判断出了他脸上鲜明的异族特色——是个混血儿。
是个相当漂亮的混血儿。
孟和玉背对着门转开了门柄,退进去,按开了客厅的灯光。
伴随着这套动作的,是一句带着笑的“晚安,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说到“梦”字的那一瞬间,满堂灯光乍起,世界倒像是从梦中醒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光将孟和玉的五官清晰地雕琢了出来——那一对蓝眼睛蓝得根本不是人间颜色,是技艺最精湛的画师都调和不出的纯粹。
钟承明转过身,不再看孟和玉的眼睛,找回了自己的心跳。
“嗯。”他没有跟孟和玉说晚安,只满心在想,这种美丽的眼睛过于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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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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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这个故事会很轻松,有一点点酸但基本不虐。
麻烦大家帮忙收藏一下下,如果有多余的海星能给我就更感谢了!
更新在十一点左右的样子,会尽量日更,突然有事要请假会在置顶评论区,谢谢谢谢!
窗后的人
钟承明最近的睡眠质量并不好。
睡还是会睡得着,只是梦境迭至。好像是从上个星期开始,他就没有做过一个安稳的梦。
总是一环扣着一环,场景更迭不绝,延绵至天光。他听见了很多人的声音,父母的,师长的,医生的,全似被布料罩住,听不真切,暗流般东冲西撞。
后来他开始梦见童年,猛风骤雨的夜,以及空无一人的山中大宅。
那天醒来以后他坐在床边喘了好一阵子的气,才逐渐摆脱掉从梦里带出来的溺水一般的窒息感。
怎想第二晚他又梦见了一模一样的场景,复制黏贴,丝毫没有改变。
钟承明已经停了心理治疗很多年,甚至一度以为一切都已重回正轨,除了始终无法克服的轻微社交障碍,比如厌恶与他人的任何眼神以及肢体接触,比如前往人多的场合。
但现在是个人人皆社恐的时代,他的这些小反常不足为奇,至多被人归类为喜欢独处。
在第三次梦见同样的场景后,钟承明重新联络上了当年的心理咨询师,姓张,年纪已过半百,是他读大学时的辅导员主任。
钟承明不喜欢与生人接触,所以即便在得知张老师已经退休回到老家,他也没有打算换一个咨询师,而是直接买下机票飞过两个省份。
张老师的院子里瓜果丰盛,钟承明在与他谈话的时候,眼睛始终对着窗外从枝头沉甸甸垂下的芒果。
张老师深谙钟承明的脾性,没有留他晚饭,只是预备了一碟切好的西瓜块,但钟承明没有动过。
他乘搭时间最近的航班返程,落地已是凌晨一点,远远眺见小区门口似乎有人正被纠缠,但很快又得以摆脱。等进了电梯听见一句“真巧,我也住五楼”,他才知道刚刚那个被纠缠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新邻居。
原来是上个星期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