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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里的主角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穿着一身洁白的芭蕾舞裙,纤细的双臂像翅膀一样徐徐展在两侧。

因为只十四五岁,五官还不算完全长开,不算特别漂亮,但的确是个清秀小姑娘。

王老板这才将缘由摊开讲明:“我女儿今年十二月,要去莫斯科参加一个国际芭蕾舞比赛,赛前还有什么集训,我跟她妈就想给她找个俄文老师。”

孟和玉一句话磕磕绊绊的:“找、找个俄文老师……?”

“对啊,想着给她请个俄国人,感觉比较靠谱,”王老板说着又是一笑,“其实我之前来过。”

来谈一桩生意,推杯换盏间谈妥下来,正巧孟和玉进来送酒,生意伙伴笑着说这好像是个俄国人呢,在场的便让他唱首喀秋莎。

孟和玉觉得这场合唱喀秋莎不合适,便换了首普通童谣应付他们。

没想到这就叫王老板留意下来了。

“我当时就想,这小子中俄混血,肯定两种语言都正宗,而且我看人很准,”王老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这人有耐心,脾气好。那天那一堆牛鬼蛇神,你都对付下来了。正好今天有空,就顺便来检验一下你到底合不合格——真想不到,你还是个北外的大学生呢!”

孟和玉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觉得好玩:“您女儿叫什么名字啊?”

“王笑妍,”王老板一边说一边拿着根食指凭空比划,“微笑的笑,妍是女字旁那个妍,小名叫妍妍。”

“可是我没有教俄文的经验。”孟和玉老实道。

“这就得你自己准备了,工资方面我们不会亏待你的,”王老板越看越觉得孟和玉就是最佳人选,直接安排起了上课日程,“八月份还是暑假,可以每两天上一节课,等九月份开学以后就安排在周末,争取十二月她去集训的时候,能应付日常对话。”

其实以孟和玉在Instinct的工资,已经足够平衡他的日常开销,只是多赚一点钱总归是好,毕竟他一直想给白琳交房租。

尽管白琳愿意慷慨相助,但他总占着别人的房子,到底还是不太好意思。

“嗯,明白了,”孟和玉从兜里掏出手机,“那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交换完联系方式,王老板马上就商量起了上课的日子,就定在一个星期后,容孟和玉准备教材。

八月份的上课时间是早上九点到十点,过后王笑妍还要去补数学。

王老板看似粗枝大叶,考虑事情却很周全,问孟和玉做这一行的,是不是作息不太规律,早上九点就要上门会不会太早?

孟和玉说不会啊:“我平常八点半就起来了。”

王老板就更欣赏他,毕竟能够坚持早起的人确实毅力可嘉。

几轮对话安顿好了之后的课程,王老板今晚似乎很有时间,说要开车带孟和玉认认他家的路。

王家不在天海合,天海合说到底还是单元楼,不符合王老板这暴发户的配置,他家在附近的别墅。

工作方面王老板已经打点好了,说是带孟和玉兜完圈子就直接送他回家。孟和玉今晚能提前下班,高兴得很,离开Instinct的步子都是轻盈的。

提前从工作里解放,得意忘形了,也就没有留意到对街的灯柱下,有个人停住了脚步,望了过来。

钟承明眼睁睁看着孟和玉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这一带最有名的夜店里出来,坐进了一辆名贵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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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哥输液,输的什么液,伤心欲绝夜。

我想不必了

钟承明很早就预约了这间催眠治疗机构,先是因为排期问题耽误了一阵,后来又因为台风来袭,中心需要时间修缮,又耽误了几天。

等到文员打电话来跟他确认就诊日期时,钟承明已经感觉不到这件事的必要性了。

只是既然已经确认了预约,去去总没有损失。

钟承明是个科学家,倾向用科学来解释一切。

催眠疗法也是现代化的有科学研究支持的治疗手段,不过主要是用以帮助心理疾病,焦虑、抑郁、创伤后遗症……钟承明的情况十分特殊,这种疗法未必对他有成效,只是试一试无妨。

他在窗口完成了登记手续,而后就进了一间拉紧窗帘的房间。催眠师是位上了年纪的女士,长相和蔼,声音也和蔼,温声问他情况。

钟承明斟酌着回答,告诉她自己最近总是梦到同一个场景。

“还有同一个人。”钟承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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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承明今天没开车,下班以后直接就去做治疗了,离开中心时大概是晚上八点。

他在商场里挑了间干净的餐厅,坐进了角落的位置,以随机选择的方式选好了晚餐,顺便给他的心理咨询师张老师发了条微信:无效。

张老师的回复过了半小时才过来:刚打电话问了,我那老同学说你不适合做这类治疗。

自主意识太强,戒心太重,观察力也超乎常人,很容易察觉到暗示和指导性的意象,由始至终保持警惕,无法进入半睡眠状态。

张老师关切地问:要不帮你换个人?我认识个权威,只是人在北京,得麻烦你跑过去一趟。

钟承明盯着白色对话框里的文字。桌上的汤渐渐转凉。

他最后回答:我想不必了,我目前可以接受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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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最近一直在做同一场梦已经不准确了,他只是梦到了相同的场景和人,但情节都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是他的梦,所以相比起孟和玉,他能掌握更多的碎片信息,甚至能够记起一些画面。

梦里都是好天气,家里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只有他跟那个梦中人。他看书,那个人就躺在草坪上,叼着草晒太阳,两相安静。

偶尔那个人会滚到钟承明身边,拉着他的衣角,仰起他那傻乎乎的笑,问:“钟承明,有没有东西吃啊?”

在梦里一切感知都无限接近真实,钟承明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美味。

有时候钟承明觉得,这样的梦一直做下去也未尝不可。

钟承明始终不知道梦里那个人的来历,印象中那个人一直强调他并非钟承明臆想出来的人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不小心闯入他梦境的,可这也未免过于奇幻。

何况今天催眠师给他的评价也说明了不是吗?他是个警惕的人,别人难以潜入他的意识。

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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