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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还有两条残损的料,一个月前就向他要去了。

十年里他不知道来过鹤枝山多少次,要不是知道他尘缘未了,说不准张道长巴不得把他收作徒弟和干儿子了。

但即便如此,张道长的本领也时不时的教了些给他。让他学会凝神静气,篆刻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并不算多精通,没有张道长厉害,但是花点心思和时间修修补补也勉强可以。

木呈的这周五没有工作,周呈熬夜是在把修补珠串的最后工序加班加点做完,能在今天交给陈北,免得她失望。

也只有周五的晚上加工完成这些才不会让陈北看出来。

平常的周呈必然不会告知陈北这件事,说不准还会隐身幕后,连功都懒得拦。

但现在是喝醉的、对陈北言听计从的周呈。

陈北把玩着这串精致的珠串,忍不住问:“你做这个的时候在想什么?”

周呈却只是凝视着她,过了半天才面容严肃的说:“你上一次说,让我努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我大概想了想,送你这个会不会让你多喜欢我几分。”

“噗”,陈北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在他唇边狠狠的亲了一下,“说不定有一点。”

醉酒的周呈有一种顿感,口无遮拦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醒过来之后回想,指不定会多后悔多羞赫,可陈北巴不得他多保持一会这个有意思的模样。

她接着逗醉鬼,“周星星,你会说情话吗?”

周呈闻言微顿,眼底有些为难,过了好半天才轻声说:“北北,让我抱抱。”

说完像是有些羞赫,整个耳垂都在泛红,可他朦胧的目光却像盛了汪盈盈的水,冲她伸出了手。

暗夜里在滋生着什么,这一刻没有风,一切都很沉静,就连竹叶的沙沙声都不存在。

陈北握住周呈的手,顺着他的力气坐到了他怀里,随即被他狠狠搂紧。

周呈用的力气很大,他似乎在轻喃着什么,等到陈北凑近才能勉强听清——

“其实我想把你灌醉问问我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可是我知道答案,不敢问。”

“我更怕我知道答案之后,哭着求你爱我一点。”

周呈从来不会在陈北面前表现他每天都活在怎样的患得患失里。

只有醉酒的这一刻,才敢偷偷的吐露出一点心声。

他把脸埋在陈北脖颈间,轻轻的吻过她的下颚,又打止,最终低声说:“北北,亲亲我。”

他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恳求,声音缱绻的能麻进人的心口。

陈北眸光微闪,顺他的心意,仰头吻他。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像放出了些什么。

周呈不再让她离开,扣住她的后脑勺,追上了她的唇。

像是流浪了许久野狗跟上了自己的主人那样紧咬不放,那些不安与惊慌,融化在猛烈的吻中,有了片刻的消失。

周呈终于在酒醉后找到了自己的安稳乡。

-

小杨道长上来找陈北和周呈时,陈北正坐在桌边喝酒,周呈靠在她腿边轻阖着眼。

白瓷的茶杯里盛得酒液满满,她昂头一饮而尽,目光流转,脸上带着几分微醺后的红。

小杨道长呆呆愣愣的看她,随即想起张道长的交代,连忙从背后的篮筐里拿出露营的工具。

“师父说陈小姐你们今晚大概不会下山了,让我来帮你们搭帐篷。”

陈北放下茶杯,白皙的腕子上绕了三匝的珠串下滑,她冲小杨道长笑了笑,“还是张道长想得周到。”

周呈刚刚喝完酒之后眉眼沉沉,甚至不需要陈北哄就学会了靠在她腿边闭目养神。

陈北把包垫在他脑后,起身和小杨道长一同将帐篷搭好。

现代的露营帐篷,几乎学会了全自动化,只需要简单的几个步骤就能搭好搭牢,省了不少力气。

等到搭好,陈北蹲在周呈身旁叫醒他,牵着醉眼迷蒙的男人进了帐篷。

小杨道长见状挠挠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周哥这么乖巧。”

“嗯?”

陈北坐回桌前,抿了口杨梅酒,饶有兴致的问:“他平常在你们面前是什么模样?”

“周哥啊?”小杨说:“挺冷的,看着不太好接近也不太好说话的样子。沉默寡言,但是身上又带了股贵气。不过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我师父可喜欢他了,除了教里的东西,恨不得把手艺都教给他,以前我师父还感叹说周哥有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没有的品质,不过没具体说是什么。”

陈北半垂着眸子,唇角略勾。

是什么呢?

坚持、执拗、固执吗?

人类最好的品质是违背人性的始终如一。

周呈做到了。

这么多年,陈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变,可是只有周呈,没有变。

哪怕周呈觉得自己变得心狠手辣手辣,卑劣又残忍,可他在她面前还是傻得可爱。

或许这就是张道长费尽心思想告诉陈北的。

小杨道长没有说错,张道长是真的拿周呈当自己的晚辈。

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给她们制造机会,让陈北感受到周呈的无助和痛苦。

她托着下巴,眼底有了一点醉意,只举起酒杯冲小杨举了举,“你还要下山,就不邀请你喝酒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替我谢谢你师父。”

小杨呐呐的应了声好,他独自穿过竹林想要向下走,行至半途又忍不住回头看去。

陈北一个人坐在桌子前,依旧在对着漫天繁星和散发莹润光辉的月亮自饮自酌。

他从小在道观长大,没什么多余的心思,这一刻看着陈北的背影却恍惚的觉得她现在必然是孤寂和惆怅的。

事实上,陈北确实在想一个问题。

周呈的爱太过沉重。

她能不能负担得起。

她不喜欢束缚,活得洒脱又随心所欲,甚至现在与周呈走到一起都像一场两个人心知肚明的游戏。

她对周呈太过熟悉,也在周呈与十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态度下依旧抱着玩闹的心思,因为她知道周呈总会纵容她,奉陪她。

可是这样不是她伤害一个人的理由。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假如她现在做不到爱上一个人,也做不到准备好和一个人走下去,就不要给他太大的希望又令他失望,她给不了周呈任何承诺,这是血淋淋的事实。

陈北是盘踞在高空的鹰,她现在做不到停留在哪一处。

双方都是玩咖的人才适合玩这样撩拨追逐的游戏。

她一直玩弄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太没意思了,也太没良心了。

陈北第一次良心发现,也是第一次直面周呈的痛苦情绪,她觉得自己应该放过周呈,及时收手。

周呈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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