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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周呈打了两个电话,同样没有打通。
昨晚两个人是通过电话的,陈北知道周家的老太太病症来得急,突然一下就倒下去了,周呈离开的那天已经送到了市医院抢救,整整一天一夜才抢救回来那么一口气,昨晚上刚刚醒就命令人带她回家了。
这个家假如不是周家……
陈北沉吟一瞬,扭头问两位老人,“您二老知道周家的祖宅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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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祖宅在市区百里之外,贴近芦苇荡丛的乡间小路,偌大的复古门庭矗立在山间。
是真真正正的老大院,雕花门窗,红墙黑檐,翘起的边角都是满满都复古艺术,处处都是上个世纪的手笔,几乎没有现代气息。
陈北把车停在路旁,芦苇荡边,后面的路只能步行。
李木子那边忙不开,陈北就发了回善心领了他们要签的合同走一趟。
在快到周家祖宅的时候她才终于打通了周呈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格外嘈杂,仿佛是在争执着什么,得知陈北已经快到,周呈才远离那片争吵不休,对她轻轻说了声好。
话语里是难掩的疲惫。
这几天他显然并没有休息好。
陈北没有走多远,一个穿了一身黑衣黑裤的少年跑到了她面前,好奇的问:“您是陈北小姐吗?”
陈北:“是。”
“我叫周微,周先生让我来接您进去,他现在还在处理一点事。”
周微冲她笑了笑,唇边现出了一个浅淡的酒窝。
他领着陈北穿过狭长的小路,终于走到了她开车过来时遥遥可见的大门前。
沉默的建筑总会通过各类特征对来访者诉说它们对过往经历。
只看祖宅的精致程度和其中所散发的韵味便可以看出周家祖上是怎样清贵的书香门第。
正门口聚集了不少人,统一的黑衣黑裤,还有一些人在裁剪白色的袖章。
有人看了眼陈北,眼神不悦,似乎想说点什么,却被身侧的人拉住,让他闭嘴。
陈北只当没看见,跨过沿途的门槛,走进了木质的回廊里,穿过一片竹林和几近院落,与不少人错身而过。
她看了几眼头顶的雕梁画栋,以及雕刻的顶画,淡声问还在前面带路的周微,“你们的祖宅,有多少年历史了?”
“我也不知道,挺多年了吧?”周微眼神有些茫然,迷迷糊糊的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数据,“应该在百年以上。”
百年以上,未曾被战争摧毁保存完好建设堪称奢华的古建筑。
“旅游局有没有来劝过你们捐献祖宅?”
周微觉得奇了,“你怎么知道?我听我爸妈说上个世纪九几年的时候旅游局还真来过。”
他忍不住说道:“不过我们老太太不肯,旅游局的人也没有逼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事后老太太给捐了好大一笔款,替他们修复了城里最大的寺庙,还得了块优秀市民的牌子呢。”
周微没什么心眼,陈北一问他就倒豆子似的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倒了出来。
陈北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再次环顾了一圈,让周微带路。
这样精美的建筑群,向来是国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不可能不热心的想要存留。
也就周家的老太太手腕强硬,又会做事才能长久的留下它。
再往里走,陈北逐渐见着了聚集的人群,周微冲前头指了指,“这是老太太的院子,大家都在这里守着呢。周先生在那。”
周呈正倚靠在圆洞型的院门边,半阖着眼,是在等她。
也不过两天,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过于疲惫的苍白,可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似乎听到了周微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似墨,却在见到陈北的瞬间亮了几分。
“累不累?山路难不难开?”周呈上下的打量着她,在确认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幸苦了。”
陈北没有多言,这样应该肃穆的甚至院落里还偶尔传来两声低泣的场合她也没有说太多话的意思,只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合同递给他。
周微有眼力见的递上笔。
周呈快速扫过合同上下,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而递给了身后的周微,吩咐道:“让刘叔开趟车,把这个送到木呈去。”
周微连忙接过,往外跑去。
“不让我送吗?”陈北挑了挑眉。
周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皮筋,半垂着眸子替她将披散的头发扎好,又用湿纸巾替她擦了擦后脖颈上在阳光下一路走来所覆盖的一层薄汗,低声说:“不了,木呈离你家太远了。”
周呈并不喜欢这片祖宅,也并不想让陈北在这里久留。
好几天没见着她,他眼底的思念都快溢出来,金边镜框下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轻声说:“山路不好开,等会儿我派个司机送你回去。”
陈北也在凝视着他,过了良久才唇角轻勾,意味深长的说:“我们周星星在这里可真是不同。”
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透露着一股强势骄矜。
周呈闻言如玉的耳垂漫上一抹绯色,偷偷握了握她的手,眉眼低垂,没有反驳。
老太太将去,各怀鬼胎的人太多了。
他年纪轻轻掌控着大半个周家,不这样根本压不住。
陈北露出来一瞬的笑很快收起,任由周呈牵着她送她出去。
周家的祖宅院落太多,假如陈北一个人走,估计没两步就要迷路。
可两人刚走出这片院落,老太太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女孩,匆促的追上两人。
“周先生,老太太她说她想见您。”
周呈抿了抿唇,刚要再说什么,喘完气的女孩又转向了陈北,“老太太也想请陈小姐进去。”
周呈闻言,目光一瞬间沉了下来,下意识挡在了陈北面前,握紧她的手。
“她不去。”
周呈并不想让陈北见证任何一个人的死亡,拥有她此刻不应该拥有的烦恼惆怅。
女孩嚅嗫了下嘴唇,没敢在周呈沉下脸后再开口。
陈北却在他身后慢吞吞的说:“老太太请我,我当然要进去看看。”
“你不要为我做选择。”
周呈闻言浑身一僵。
他下意识松开她的手又忍不住握紧,半垂着眸子,哑声说:“抱歉,是我的错,别生气。”
遇到周家的事周呈总是警惕紧张几分,尤其这事和陈北扯上关系时,以至于竟然嘴比脑子快,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陈北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前面带路。
于是周呈又牵着陈北往回走。
女孩有些稀奇的看了眼周呈和陈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家里人人惧怕冷淡又骄矜的周呈脸上露出这样近乎乖顺的神情。
像是被彻底驯服的猛兽,无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