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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美人便是美人,换了个背景,从海棠花下变到长廊深处,愈发美的恍若书里走出的精怪一般,着实有些不真实。
紧接着,美的不真实的“画卷精”身旁便多了个人。
一张同钱三那正梯形脸颠倒了一下的倒梯形脸上加了个尖下巴,再加上小眼睛,一对八字眉以及时下文人中最流行的八字须,整个人仿佛一只成了精的大耗子。
尤其一旁的“画卷精”仿佛察觉到了身旁有人经过一般,脚下还特意慢了慢,如此,两只精怪倒是并排而来。
这对比……委实惨烈到不忍直视。
凉亭里鸦雀无声。
饶是大半辈子什么世面都见过的静慈师太拨动佛珠的手都停顿了许久,直到并排而来的两只精怪走到近前来,她才默了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世间百物,果然参差的很。
“小姐!”大抵是面前这一对委实太过令人震撼,以至于往日里身材高大挺拔相貌清秀的小午跟在这一对的身后叫众人居然都忽略了他。
直到跟着两只精怪,哦,不,一旁还有钱三这个青蛙精,统共三只精怪的小午走到众人身边,神情复杂的唤了声“小姐”。
众人才发现小午也来了。
虽说有了白管事与静慈师太都“没有印象”这一点可以猜测到那所谓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同进士多半也是相貌平平之辈。毕竟媒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放高利的嘴可比媒人的嘴要厉害的多了。
可大家到底还是低估了钱三的嘴,这同进士委实离“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相差的有点远了。
这倒也罢了,可有一句话叫“鲜花也需绿叶扶持”,这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也是对比出来的。
不巧的很,同这位“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大耗子相对比的委实生的太好看了些,这画面小午方才看了就已经被惊到了,这一路而来,瞧着凉亭里鸦雀无声的样子,想也知道小姐他们心头的震撼了。
都是精怪,这差别委实有些大啊!姜韶颜暗自叹了口气。
钱三却不觉得自己的形容有问题,高兴的为姜韶颜和大耗子介绍道:“兄长,这位便是姜四小姐……姜四小姐,这位便是我兄长咱们宝陵城出身的同进士钱氐书。”
还不到姜韶颜开口,一旁的画卷精季崇言却惊叹了一声,日常出入宫廷见陛下的他跟没见过同进士一般,赞叹道:“原来是钱同进士,倒是果真人如其名,好生文雅别致的名字!”
钱……地鼠。香梨咀嚼着这个名字,对季崇言这话表示出了深切的同意。
可不就是人如其名吗?这不就是只地鼠吗?
这位画卷精果真一开口还是熟悉的茶言茶语,姜韶颜已经习惯了。
钱氐书点了点头,淡淡的扫了眼姜韶颜便看向一旁的画卷精季崇言,疑惑道:“不知这位是……”
“安国公世子。”坐在蒲团上的林彦没有错过季崇言的眼色,适时的帮他露了一下身份。
好友便是这时候派上用场的。
钱氐书一双小眼睛听的顿时一亮,忙朝季崇言施了一礼:“下官钱氐书见过世子爷。”
“不必多礼,”季崇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扇子,拿扇柄虚扶了钱氐书一把,道,“听闻钱大人如今在户部下做了个文书吏?”
钱氐书点头,一脸愧色,道:“下官才学平平,也只好做个文书小吏,混混日子罢了。”
“钱大人何必妄自菲薄?”季崇言却“啪”第一下打开了手里的折扇扇了扇,感慨了起来,“前朝便有个文书吏一路从小吏做到了侍郎呢!”
侍郎啊!钱三眼里放光,看着自家兄长更是崇拜,却听季崇言又继续说了起来:“只可惜……诶!他起家时终究是靠了岳丈,待到想再进一步时,这起家的过往被对家翻了出来,被人嘲吃了软饭。软饭这种事,位低时不觉如何,待到位子坐的越高,越会被人嘲的厉害。他终究是没有再进一步,真真可惜呢!”
第六十七章 男儿当自强
日光下,那并排而立的两人在一起依旧有些惨烈,不过沉醉其中的二人却并不介意外界的目光,一个和颜悦色,悉心讲授,一个虚心接受,谆谆教诲。
坐在静慈师太身边的姜韶颜伸手略略掩了掩唇,打了个哈欠。
犯困大抵是会传染的,香梨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开口问姜韶颜:“这地鼠是来相看的吗?”
虽说钱三这牛吹的委实太大了些,可到底收钱办事,总要过个场的。可这位自从被那安国公世子问了一句之后,目光和心思就都牢牢的放在了安国公世子身上,这都聊了快一个多时辰了,瞧着还能再聊个几个时辰,半点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
姜韶颜:“……”
果真是个精怪,这不知晓的还以为和钱氐书相看的是他呢!
想她姜韶颜平生第一回 听话的被人安排相看,半路却被个男人截了胡……好吧!这男人的相貌她还是服气的,毕竟能生成这个样子,可是将她都吓了一跳呢!
静慈师太大抵也是看不下去这蓝颜祸水半道截胡了,虽说这位钱同进士的相貌因先前钱三的吹嘘显得落差太大,可到底也是和姜四小姐相看的。
再者说来姜四小姐怎么说都是她的忘年小友,这季世子此举让姜四小姐的面子往哪儿搁呢!
是以,静慈师太想了想,还是开口“委婉”提醒起了一旁的钱三:“钱施主不若上前提醒提醒你那兄长莫忘了正事!”
钱三正想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一旁那位伙同白管事揍了他一顿的小午忽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而后姜韶颜这个正主便率先开口了:“钱三啊,钱进了我的口袋便不会拿出来了,更何况我人已经来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看向正说的高兴的两只精怪,又道,“令兄长到底是来和我相看的还是和季世子相看的?若是个弯的兔儿爷,便不要勉强了。”
兔儿爷?这可让钱三着实吓得不轻,当即便开口解释道:“我兄长可不是兔儿爷……”
“是不是也无所谓,”姜韶颜却不以为然,瞥了眼身旁正活动胳膊的小午,“真想做我爹的女婿便是个弯的我也能叫小午给我打直了,只是若是小午手下没个轻重的,打坏了可不能怪我!”
钱三听的脸色惨白,觉得这些天为了见兄长好不容易养好的脸上的伤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险些忘了面前这位是个一言不合的二世祖了,连堂兄都能打成哪个样子更何况别人了。
正这般想着,那厢同季崇言说话的钱氐书总算是将话说完回来了,他依旧没看姜韶颜一眼,只是抄手对静慈师太和林彦施了一礼,而后目光落到一旁凉亭的柱子上,开口说了起来:“姜四小姐,今日之事便暂且作罢了,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