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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抱着枕头，他轻轻的说，〖欸。安克斯。海是什么味道的？〗

〖尝起来……咸咸的。〗

〖咸是因为海盐吧。〗

〖不好说，但我保证你会爱上那种气息的。想象一下。〗

段郁文阖上眼睛。

〖海风带着一丝暖意，皎洁的月光垂落在海上，影子被打碎、复原，海上静谧而美好，没有谁会来打扰我们。运气好的话，你会遇到浮在海洋表面一层的座头鲸，再安静点，能听到呼吸，也分不清是海洋的呼吸，还是鲸鱼的，亦或者是月亮。〗

〖鲸鱼会唱歌吗？〗

〖会的，它们的歌声遍布海洋的各个角落，即使深在几万米的海底下，你也能听到回荡的鲸鱼之歌。要怎么形容这种声音呢？微凉的海水将你包/裹，你会觉得很安全。周围寂静却不荒芜，你能感受到微小生命于水流中划过你的手心，月光洒落，在水里散开点点细微白色光点，海水亲切柔和地抚摸你的鱼尾……〗

段郁文忍不住小声打断，〖我没有鱼尾。〗

〖我知道，假装你自己有。……刚讲到哪了？〗

〖海水抚摸鱼尾……〗

〖哦对。海水温柔抚过，你会惊叹，又并不意外。海洋真的孕育万物。祂广阔，温和，包容，富有。生灵在此安家，获得自由和灵魂上的抚慰。〗

〖我想我会很喜欢。〗段郁文产生点困意，带着睡意闷闷地说。

〖亲爱的，我想你一定会的。一旦你理解祂，你将祂视为母亲，神祗。祂也接受你，视你为子嗣……〗安克斯声音越来越轻，渐渐的，段郁文的意识彻底陷入一片柔软的海，沉沉睡去。

黑暗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安克斯忍不住放轻所有动作，包括呼吸，小声说。

〖晚安。〗

第六章

9.

一夜安眠，甚至难得做了个好梦。

段郁文吃完早饭，正准备去实验室找安克斯，迎面碰见徐珊珊。

徐珊珊一脸焦急，“Doctor！刚刚上级下达命令说，实验体G—029的测试完成度已经超过90%，第一阶段完成，立刻转移至第二阶段实验区域。”

段郁文皱眉，好心情被毫不客气地打散。“第二阶段？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G—029是特殊实验体，并且研究等级S……”

“没记错的话，第二阶段是解/剖和基因研究？”

“是。”

原来特殊性是指这个，不死之身。

段郁文冷笑，“那也要看他们能不能带的走。”

与此同时，Y304内。

安克斯不费吹灰之力甩开实验人员，喉咙里发出沉闷的警告。

然而这些人置若罔闻，仍在尝试控制他。

“看不出来，各位都喜欢去送死啊？”段郁文踹开门进来，眼神傲慢不屑，就差把蔑视这两个字写脸上了。

“Doctor。这是上级的命令。”

“那又如何。”段郁文微眯起眼，双手插在裤兜里，“如果非029自愿，你以为你能控制住他？留你条命在你都该谢天谢地。”

那人被他怼得无言反驳，这确实是事实。

特殊时期，不必要的伤亡能免则免。

他们拿029没办法。

〖好凶啊哥哥。〗

〖……〗段郁文靠着墙，被这称呼差点闪到腰，〖好好讲话。〗

〖放心吧，他们奈何不了我。除了你身边，我哪也不去。〗

〖也不排除上级把命令转移给我。〗段郁文面色还是不大好看。

〖他们研究不出来的。就算真提取去了也无所谓。〗

段郁文把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轻颦。

下一秒，项圈滴滴两声，“Doctor。下面公布任务，请听好，请你协助配合完成实验体G—029的第二阶段实验研究。”

怕什么来什么。

段郁文这下真的恼了。

等人都从实验室撤离，他突然问道，〖安克斯。项圈可以暴力拆除对吧？会不会波及到我旁边的人？〗

〖不会。……你别干傻事！〗

锯子和项圈相撞，发出尖锐的噪音。

与此同时，安克斯扑棱着鱼尾，在没有水的地面向前弹跳，撞碎玻璃，扑向段郁文。

“咔哒。”

项圈断裂成两半。

段郁文还没反应过来，见到眼前一片血色，耳边一阵嗡鸣，自己……的头部正好被扑上来的安克斯抱在怀里。

还挺吓人。

段郁文懵了，〖怎么回事？〗

安克斯手指发颤，声音也抖，〖都跟你说了别蛮干，刚项圈自动爆炸了。〗

段郁文转动眼珠，发现自己的身体零件四散在地上，血迹糊了满墙。

〖……安克斯？你先把我装回去行不？〗

安克斯眼泪汪汪地点点头，帮他把散落的身体零件拼接似的一个个放好。

没有痛感，愈合又快，倒是让这骇人的场面变得滑稽可笑。

段郁文揉了揉光裸的脖颈，疑惑的看向面前快哭出来的安克斯。

段郁文：？

安克斯：〖你疼不疼……看着都好疼，难为你还一直忍着。哭吧亲爱的，我知道你好面子但在我面前我不会嘲笑你。〗

段郁文：？？？

段郁文脸色实在太过冷淡，冷淡中还有一丝懵，落在安克斯眼里就是一副被疼懵了的模样，他嘶了一声，更心疼了，把人揽在怀里，安抚地拍着后背，〖刚才有没有伤到心脏？是不是很疼……〗

段郁文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真不疼，我看着你比较疼。还有，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一番解释。

段郁文面色冷静地分析，〖这么说……问题出在心脏上。〗

〖？〗

〖你不是说我的心脏就算离体都不会死吗？我怀疑现在身体里的心脏不是我的。因为我刚才没有任何痛感。如果我心脏处的疼痛会比其他地方更为敏感，我现在能这么平静？〗

安克斯：……

安克斯：？？？

安克斯：浪费我眼泪。欺骗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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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0.

〖你是说你的心脏……不在你身上？〗

〖你也说了，心脏是我身上唯一的突破口。〗段郁文将手放在心口，能感受到稳定的心跳，温热的血液顺着这股跳动传递至全身各处 ，〖那我身体里这颗是谁的？和我换心脏的那人会死吧。〗

安克斯点头，〖不出意外，是。〗

〖我们整理一下。第一，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