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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给你了。不要难过啦，安克斯，你还有我呢。

再之后，他沉睡，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海底寂静而冰冷。

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过糖了。

一别经年，人还如故。

他终于又尝到了久违的甜。

第八章

11.

〖我想你了。〗

我的塔西尔。

我很想念你。

安克斯闷闷说，抬胳膊一把抱住面前的人。

他全身湿透了，把段郁文也弄的湿漉漉的。

〖嗯。〗

段郁文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塔西尔，没资格回应这声思念。

但他忍不住。

就像他贪恋眼下这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和温度。

他像一块被慢慢融化的冰，逐渐露出柔软的内部。

*

现在段郁文解除了定位和监视，相当于可以无所顾忌。

但谣言仍在散播，发出的人丝毫没有半点制止的意思。

徐珊珊不由得着急，她很想告诉段郁文，但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忍着。

她小心翼翼，胆战心惊。这么多年了，她不能功亏一篑。

害她坐立不安的人自己倒是很没负担地听安克斯讲故事般叙述他们的过往。

〖我算算……我们一起生活了大概三十年吧。〗安克斯得意地翘起尾巴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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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正常人类的寿命来算，四舍五入一辈子的三分之一都过去了。

〖那是很久了。〗段郁文点头附和。

〖还不够久。〗安克斯没继续往下说，但眸子亮晶晶如同盛满千万星辰。〖对了，按照你说的，真能钓出你想要的人吗？万一他反将你一军呢？〗

〖都想好了。耐心等着吧。〗段郁文眼底露出狐狸般狡猾地笑意。

安克斯可真是太喜欢这样的塔西尔了。

恨不得揣在怀里藏起来不给别人看到。

他和段郁文有不言而喻的默契和相同等级的智商，自然能想到对方想到的。

他故意问问，等着小狐狸微眯眼睛翘起尾巴尖，向他撒娇似的炫耀。

这样他便有理由顺着夸赞一句，〖哥哥好厉害。〗

狐狸倏地一竖耳朵耳尖泛起一抹红，他迅速撇过脸，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

你看啊。

真是被拿捏地死死的。

*

两人耐心又等了一天。

段郁文忍不住对着安克斯道，〖不管是谁，这胆子真够小的。〗

正说着，不速之客来了。

段郁文抬眸望去。

“徐珊珊？”

徐珊珊额头上冒着汗珠，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冷汗，她吞咽了一下，声音有女孩子的甜软却又坚定。

她说，“Doctor，我有件事告诉你。”

段郁文颔首，表示洗耳恭听。

她不安地扫视一圈，没发现摄像头，才继续开口，“想必Doctor已经发现了古怪之处，当年参与Doctor之事的人都或被清除部分记忆或不知所踪。我就是当年的人员之一。”

“我也发生了基因变异，但时间很恰巧，我是在母胎里被感染的，幸运地生下来还活这么大，我妈一直以为我没被感染，因为我那时和一个正常人并无异样。但我长到十七岁那年，我家附近又发生了核泄漏。”

她顿了顿，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我母亲去世了。也是那时我发现自己的寿命被延长了。”

“良性变异？”段郁文看着她，看起来确实和正常人一样，无害至极。

“算是吧。具体能延长至多少……大概是两倍。我加入组织时你已经逃走了。”

安克斯在旁边道，〖你跑出去遇到了我。〗

段郁文在心里理完时间，点点头。

“后来又过了大概三十年，他们抓回了一条人鱼实验体，代号为G-029。”

段郁文突然想起什么，说：“当初029刚被抓来你就认出他了吧？”

“对，实验代号也是我写的。”徐珊珊讲的口干舌燥，速度放慢，“他们抓住029后，照常进行各种实验测试，当时的实验还没有现在这么……没有人性，但对029也算一种虐待。”

“之后发生的事情不是我所能涉及的，但我知道你是逃出去的实验体G-001，以及你并不是唯一的实验体。”

段郁文猛然想到一种猜测。安克斯罕见地沉默，尾巴静静耷拉在水中。

“带G的实验体都为对人类发展有极高研究价值，除却你们两，其余我所知的G-014，G-006和G-022，最终都被折磨而死，死后尸体还要经历解剖。”说到这，她身上透出一股显而易见的疲惫。

打着为人类造福的名义，不干人事。

而这些人大都已经麻木。

人的罪恶感和良心一样，日日消磨，最后会变得习以为常。

幸好徐珊珊没有变成那样。

安克斯：〖还有个疑问，既然知情人都被清除记忆，那她是怎么幸免的？〗

段郁文也有同样的疑惑，他向徐珊珊提了这个问题。

徐珊珊：“除了寿命延长，我的记忆似乎不会被完全消除，我一开始的确忘了，但慢慢的又都想起。”

“我虽然为异类，但被判定为研究价值为C，且危险等级很低，得以继续留下来。”说完猛地松了口气。

她揣着秘密如履薄冰许多年，如今卸下，不由轻松很多。

她咧嘴笑开：“Doctor，我都告诉你了。所以算你的人了吧？”

这话说着充满歧义，段郁文垂眸看了一眼某条鱼打翻的醋坛子，低笑一声，问：“像不像一家三口？”

“……”

第九章

12.

“对了，Doctor，据我所知，在你之前还有一个零号。他应该就是你的实验的主要研究负责人。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万事不一定。”段郁文沉声道。

“可我当年确实听闻了他的死讯。”徐珊珊肯定地说。

“这样啊……”段郁文揉着手指关节，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今天的坦白是你自己想好才来的？”

徐珊珊摇头，“我其实没想好，但路宬跟我说你既然要走还带着029应该需要交通工具，他让我帮你们找找。”

徐珊珊着急都不够哪能再去帮忙找车？思前想后，干脆跑来都说了。

“路宬？”

段郁文听见这名字微眯起眼。

安克斯问，〖路宬？是谁？〗

〖你见过他的。〗段郁文目光略微冷淡，〖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