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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欺负自己。
就像之前,哥刻意留了话题给他,他却在看着蒋赴成的时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是,能说什么呢。婚后一年,他们面对面交流的次数有九次,九次里只有两次不是聊李玉泽。
最长的时候李厌欢有近三个月没见到蒋赴成,也是那次,先生出于补偿送了他第一份礼物——一只怀表。
现在它就挂在他胸口,被虔诚而热烈地呵护着,肌肤将它捂得温热。
金色外盖上是一圈精美花纹,中间刻了一轮圆月,指针在白色盘底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啪”,李厌欢重新合上。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没那么沮丧了,李厌欢把怀表揣回去,纸巾扔进一旁垃圾桶,身后却响起几声脚步声。
傅和深弯下腰把李厌欢圈在洗手池边,眼睛紧盯着他,看出来这人哭过,不过他却饶有兴致笑起来,叫他:“李厌欢。”
之前李厌欢就发现傅和深一直在看他,但那个时候他光是控制自己发酸的情绪就用尽全力了,实在没去细想。然后有了淼淼那个突发状况,傅和深替他解围。
没想到他前脚出了包厢,后脚傅和深就跟了过来。
李厌欢深吸一口气,手撑住水台直视他:“谢谢。”
对傅和深来说,这句谢谢无足轻重,他要的可不是谢谢。他说:“你知道吗,你们走后花烟馆的人找过来了。”
凑近了一点:“是我帮你们付的款。”
果然是这件事。李厌欢不知道为什么傅和深对这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他不是缺那点钱的人,况且——
他羞愤地说:“不是满足你的条件了吗?”
“鞋子?”傅和深没有一点不自在,“可是你的鞋子我穿不上。他们通过那个偷鞋的日本老女人找上我的车,讹了我一笔,还害我被那女人纠缠了半个多月——你们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你该怎么赔我?”
这哪叫缘分?
李厌欢说:“我赔你钱。”
“你觉得我缺那点大洋?”
“那你想怎么样?”
傅和深故作思考,说:“我暂时没想到,先欠着吧。”
再回到包厢,淼淼已经不哭了,拿着两杯颜色不同的酒倒来倒去,玩得不亦乐乎。李玉泽笑着看她:“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蒋赴成笑笑:“小孩子都好哄。”
李玉泽开玩笑:“你看谁都是小孩子。”
蒋赴成顿了顿,没说话。
李玉泽对李厌欢说:“他天天这样是不是特别让人受不了?”
李厌欢桌下的手捏紧了桌布,抿唇笑,说:“先生……挺好的……”
然后他又说:“对不起,刚刚……”
“没事。淼淼手上是酒水,不是血。”李玉泽说,“倒是你,没受伤吧?”
蒋赴成看过来,李厌欢连忙说没有。
这时候傅和深插了一句:“蒋哥,我们住过去李哥不会介意吧?”
傅和深很自然地看着李厌欢,神色正经,一双桃花眼却不怀好意,像在谋划着什么。蒋赴成原本半阖着眼,此刻瞥过来,毫无起伏地询问李厌欢介不介意。
询问只是单纯的询问,并不是征求意见。大半个上海都是蒋赴成的,何况是一座宅子呢。李厌欢除了有蒋夫人这个身份,有什么资格对蒋赴成指手画脚?就连这个身份,蒋赴成也可以随时拿走。
“不介意。”
李厌欢笑着说。
?鹅群 725零68080 由夏整理 ?2020-10-30 11:34:32
5
每次看到院里那株荼靡,蒋赴成总会想起多年前教书先生念的那首《春游》:
“春风吹面薄於纱,春人妆束淡於画。游春人在画中行,万花飞舞春人下。梨花淡白菜花黄,柳花委地芥花香。莺啼陌上人归去,花外疏钟送夕阳。”
蒋赴成觉得荼靡应该在春天开放才对。但他的能力没大到能改变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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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头见蒋赴成走神了,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下去:“……我看那个经理有点奇怪,夫人回来之后,我追过去,什么都没发现,又回来了。”
暮色下,寥寥烟雾将蒋赴成的冷肃掩盖了几分,冷酷的长相也被藏住,他含着雪茄半天没说话。阿头身子笔直,看着地面上几片叶子等着。好一会,蒋赴成才说:“从那个女人查起,看看这两个人什么关系。”
“是。”
“他……”
阿头屏气凝神。
“没什么,下去吧。”
淼淼刚来到新宅子,对什么都好奇,她先是跑到了后厅,把角几上的石膏像拿了,玩了一会之后又丢掉。之后打开唱片机,拿着从花瓶里抽出的两株红艳艳的花比划,淮嫂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她在教花跳舞。
她挑了半天花,把李厌欢早上刚插好的花弄得乱七八糟,李厌欢有点后悔让她住进来了。
淮嫂把碎了的石膏像扫起来,这石膏像放在后厅十几年了,每天看着、擦着,突然就这么碎了,怪可惜的。
蒋赴成一进来就听到一断一续的音乐,他皱了皱眉,看到淼淼把唱片机关了又开,开了又关,地上丢着几株花,花瓣都捏碎了粘在地上。
没有李玉泽在,她玩得更疯了。
淮嫂说:“先生,夫人带傅少爷去客房了。”
“玉泽呢?”
“收到封信,出去了。”
蒋赴成点点头就要上楼。淮嫂叫住了他,面露难色说:“先生,楼上的客房太久没收拾了,只有一间勉强能住……”
蒋赴成不喜欢家里人多,下人就那么十几个,而且没他吩咐,都不敢上二楼。平时客房就那么空着,也没人过来,这次突然来了人,都来不及准备。只有一间屋子易子徐偶尔来住,还算整洁干净。
蒋赴成沉吟片刻,说:“把我东西放夫人那,让玉泽住进去。”
淮嫂说好。
知道蒋赴成今晚要住到自己房间,李厌欢心情十分复杂。
他理智上知道先生这个做法是合情合理的,情感上却忍不住嫉妒李玉泽可以睡在先生的床上。
然后又想到今晚要跟先生同盖一被,开始紧张起来。
这种情绪化解了淼淼把他上午买的云片丢给鱼啄食的愤怒。淼淼看见李厌欢走过来了,把最后一块云片丢到池子里,对他说:“坏狗,我饿了。”
李厌欢忍不住皱眉,他不知道淼淼从哪学来的这种侮辱人的词语,还固执地安在他身上。他蹲下来:“淼淼,不可以用这种词语来称呼人。”
淼淼生气地说:“你就是坏狗!我不要听你的话!泽泽哥哥在哪里?”
“他……”
“淼淼在这里干什么呀?要吃饭咯。”
淼淼笑起来,跑向李玉泽:“泽泽哥哥。”
李玉泽抱起她,对李厌欢说:“厌欢走啊,吃饭了。”
淼淼亲昵地抱住他脖颈,指着不远处的树不知道在说什么,李玉泽很有耐心地听。李厌欢走在后面,心想,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哥哪哪都好,难怪淼淼这么调皮都听他的话。
二楼的两间主卧放的是一模一样的雕花四柱床,古朴庄重,新换的水晶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