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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想弹钢琴给我听，想把很多事情告诉我，可是你都没有做到。我没有听过你弹的钢琴，也不知道你喜欢了我那么久，更不知道，他就是你。”

李厌欢抬头看月，竹叶的影子将他脸上的光揉碎了。像是感叹地说了句：“天气真是太冷了。”

蒋赴成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脸颊，附和着说了句“是啊，太冷了”，低头莫名笑了笑。

“可是我太喜欢这个地方了，不知道去哪才好。”李厌欢嘟囔，“真累。”

风好像更大了一些，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蒋赴成沉默着陪了李厌欢一会，突然，李厌欢不耐烦地看着他说：“你太笨了。”

面前的人忽然不见了，身上的衣服变成一张张白色的纸，如同雪花一样飘落，有些落入蒋赴成眼中，纸上现出一行又一行黑色的字。

意识中不断浮现出“离婚吧”和“抱着他他就不会冷了”这些字句。蒋赴成头痛欲裂，他伸出手试图捡起那些纸片，却只是徒劳，他什么都没碰到。

醒来看到的是一片灰暗，心头空落落的，梦里什么都没留下。

有些许光从厚重的帘子外透进来，蒋赴成费力撑起身，环视四周。屋内非常简陋，只有一张窄床、正对着床的宽桌和角落的立柜，仔细看来还能发现立柜掉漆得很明显。

喉咙很干，他挪着步过去倒了杯水，刚放下杯子，帘子就被撩开，那人顿了一下：“你醒了？”

蒋赴成一下愣住了，然后剧烈地、长久地咳嗽起来。

李厌欢默不作声走过去，要将一叠晒干的衣服放到衣柜里。一双粗粝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劲大得他忍不住说：“蒋赴成……！”

好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上的劲小了，但没有立马放开，松松地圈着。李厌欢又说：“可以放开我吗，我要放衣服。”

身边的男人终于止住了咳，蒋赴成放开他的手，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声音沙哑说：“我帮你。”

快两个月没见，李厌欢的头发长了不少，好像瘦了一些，不过看起来过得很好。

李厌欢避开他说不用了，走到立柜前，打开最高一层，踮起脚把衣服放进去。

“李厌欢。”蒋赴成看着他的背影。

李厌欢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微微侧脸说：“怎么了？”

他的语气里只有单纯的询问。蒋赴成不说话，他也不追问，放好衣服关上柜门就准备走了。蒋赴成只好再一次叫他。

李厌欢好像很无奈：“你想说什么？”

蒋赴成觉得他真的很守承诺，说离婚，就真的只把他当陌生人看了。他问：“我是怎么来到这的？”

他记得自己看见了李厌欢，然后碰见了几个女人，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李厌欢边往门口走边说：“是小冬姐她们把你送过来的，你住她们那不方便。”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看向蒋赴成，“你是不是来天津有事？”

“我是来……”蒋赴成和他对视一眼，默了一秒，“对，有事。”

“哦。”

“不是重要的事，我不急着走。”蒋赴成又加了一句。

“这样吗。”李厌欢说。

李厌欢的神情很苦恼，看起来并不想蒋赴成留下来，但沉默了好一会后，也没让他立马离开。

给了好一会，蒋赴成打破沉默：“你是不是煮了什么东西？”他闻到香味了。

李厌欢似乎松了口气，边说边往外走：“嗯，是粥。”

蒋赴成被晾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衣服给蒋赴成换，柜子里的，包括李厌欢新拿过来的，他都穿不上。他只好洗了把脸就去吃饭了。

蒋赴成坐在矮凳上，看着李厌欢盛粥，粥很稀，他端得小心翼翼，放到桌上冒出白色热气，空气中突然暖和了少许。

蒋赴成站起来给自己盛了一碗，说：“粥很香。”

李厌欢很浅地笑了一下：“跟小冬姐学的。”

“小冬姐？”这是他第二次从李厌欢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蒋赴成回想着昏睡前看到的那几个女人的面容，不觉皱眉。

“嗯，她就住在隔壁。我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都是她教我的。”李厌欢很开心地说，“小冬姐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实际上人很好，她还有好几个朋友，对我也很好。”

蒋赴成下意识说：“她能教你什么？”眉头蹙得更紧了。

李厌欢不喜欢这种带有指责性意味的话，换做以前，他会认为蒋赴成是在担心他，现在听来，蒋赴成其实是在嘲弄他交友随意。

最初被冷落，被伤害，要怪也怪他一厢情愿，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完全可以一开始就不管蒋赴成，也可以现在就让他走。

“你说你在这里有事，”李厌欢放下筷子，想了一会说，“没人给你准备住处吗？”

蒋赴成这时候也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却无从解释。说他在嫉妒那个女人吗？

别说李厌欢不会信，就算他信，他现在更想要的只怕是他的离开。当初那么容易就能给他的东西，现在他已经不要了。

蒋赴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没有，怎么了？”

几天没洗澡，蒋赴成身上很脏，满是血腥、汗臭和一股浓浓的海腥味。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就飘过一丝难闻的味道，看得出来李厌欢忍得很辛苦。

一段饭进行得并不融洽，饭桌上一阵又一阵的沉默，但好在李厌欢再没提起让蒋赴成离开的话题。

不等李厌欢催促，蒋赴成一吃完就问去哪里洗。李厌欢指了个方向，蒋赴成走了几步，回头问：“有没有换洗的衣服？”

他以为李厌欢会说没有，然后觉得麻烦地、困难地替他准备。

但李厌欢想了一会，很快就说有。

蒋赴成在原地等了一会，没多久，李厌欢真的拿来了一套衣服。

蒋赴成把身上污泥洗掉，擦干身体，拿出李厌欢给他的衣服穿上去，居然很合身。

一开始，他觉得很满意。

可没过多久，他就在袖口发现了一个被火烧到的口子，口子不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很显然，这件衣服已经别人穿过了。还是一个和他身高体型差不多的男人。

?鹅群 725零68080 由夏整理 ?2020-10-30 11:35:33

27

夜色浓重。

蒋赴成躺在窄床上，被子下的手一下一下拨弄衣服上破了的口子，口子边沿的细线一点点被拆散，破洞变得明显。

他最终没有去问李厌欢。

天不亮，他就听到外面的响动，木床嘎嘎响，他坐起来就着朦胧的光往外看，很模糊。房子隔音不好，李厌欢泼水的声音变得很清晰。

蒋赴成这会脑子还有点不清醒，等开门关门的声音传来才回过神来，李厌欢这么早出门干什么？

昨晚就喝了粥，很容易就消化完了，蒋赴成清晨迷迷糊糊快睡过去，却被饿得怎么也睡不安稳。

在黑暗中坐起来，他思绪越来越清醒，步伐并不是很快地走到院子里，远处天边泛着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