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刁难新人以至于落人话柄。
郭氏越听越想哭:“原来我都没发现,嬷嬷们说话慢吞吞的,但其实说了这么些个话!”
宫里服侍的宫人,咬字都讲究吐字清晰,也不能急躁的跟狗撵兔子似的,所以嬷嬷们都是慢条斯理的。
可瞧着说话慢,句句都是有用的。
郭氏临时抱了两天佛脚,在小考前一晚就生出一股子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勇气来:“罢了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儿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总不能关我一辈子!”
姜恒起身送她出去,郭氏把她往门里推:“行了外头起夜风了,快回去吧。”然而郭氏也没有立刻走,她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跟与平时的高阔神色不同,哼哼了两句:“我跟吴常在那几个人说了,以后不要当面背后的酸了吧唧议论你。”
说完都没抬头看姜恒一眼,就提裙子走的飞快。
倒是姜恒在门口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郭氏必然又听见吴常在等人酸她来着。说来郭氏算是汉军旗这边的领头羊,郭氏大概是怕自己误会,一边向她借笔记,一边背后还说她坏话吧。
真是……真是怀念啊。
姜恒看着郭氏,就像看到了刚刚毕业不甚通人情世故的自己,那时候真是脸上嫩,叫人给一句刺儿就气的半日吃不下饭去,要是被人冤枉了一事儿,那真是宁愿豁出去极大的代价证一个本就不应该被证实的清白。
她关上了门,对着镜子拆头发——如今这小两把头,她已经拆的很熟练了。
心里想着方才的郭氏,不由一笑:同事间白日里寒暄两句,彼此在日常上帮扶一把,总比当面刺儿你背后伸腿拌人的工作环境要强。
若是多些郭氏这样的姑娘就好了。
这一夜,养心殿的灯烛却亮到很晚。
就在储秀宫小考前夕,往河南去的怡亲王和恂郡王回京了。
他们的车队到京城时已然是下午四点。向来若无急事,没有黄昏面圣的道理。因此两王爷虽然在离京门三十里地时,就命亲随快马加鞭入城向宫里递了请安折子,但都没想到皇上居然立刻召他们入宫,都不等第二日早晨。
两人都有些纳闷,然圣谕如此,他们也就下了马换了马车,趁着进宫前的时候,擦了脸收拾了发辫衣裳,免得烟尘满面满身,面圣失仪。
苏培盛更早早亲自就在养心殿大门外的长街口候着。
他的小徒弟在一旁提着灯,心道:也就十三爷十四爷进宫,有这个排场了。
虽说皇上登基后,十三爷封了怡亲王,十四爷封了恂郡王,各有封号。但先帝爷时按着排序称呼这些爷,早就是宫里的惯例了。说句不要命的话,在没有真龙出海前,这些爷在他们心里都一样,那些个封号当面敬称,可背后说起话来,就觉得还是三爷五爷叫起来分明清楚。
连皇上,原本也只是他们口里的四爷。
且说早早戳在风里做迎宾的苏培盛也脸都有些僵了,也不敢回去。
这些日子,皇上颠来倒去念叨十三爷,今日一听两位爷回了京城,更是难得露出了喜色。
方才就问苏培盛马车进城门了吗,苏培盛哪里知道,于是索性请命在外头候着。
出来前,还听皇上在吩咐御茶房的值守太监,备下大红袍,甚至提起来十三爷过了午不用绿茶或浓茶这种细节。苏培盛连忙溜了,决定自己一会儿见了怡亲王要比以往还恭敬。
只是站的久了,苏培盛难免有点走神和胡思乱想:说来,十四爷才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打小皇上就跟十三爷更投缘。正如九爷,跟自家亲哥哥五爷,似乎都没有跟八爷关系好。
这兄弟之间处的亲不亲厚,还真是难说。
胡思乱想起来,时间就过得快了。很快,苏培盛就看到宫道处拐过来提着雪亮明瓦灯笼的太监,为了配合两位爷的大步,小太监们不得不一溜小碎步小跑起来。
苏培盛连忙迎上去。
“奴才见过怡亲王、恂郡王!”他扎扎实实行下礼去。
第13章 瓜尔佳观保
皇上罕见有些紧张起来。
听见外头苏培盛通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甚至产生了久违且陌生的畏惧。
一个皇帝,能叫他畏惧的,也就只有所谓的天命了。
换了一个大清,十三弟,还会是那个十三弟吗?
但当怡亲王与恂郡王行礼后起身,两人眼神一碰上,皇上的一颗心就重新落回了腔子,这样对着自己关怀、坦然、忠诚、信任的目光,这就是十三弟!
为了不露出瞬间的失神,皇上先颔首,令他们两人坐下,然后侧身也入座。
借着这会子调稳了心态,皇上才开口。
先问起的也是正事,火耗归公与摊丁入亩是他当年登基初期,最大的改革,也是时隔多年后,他回头再看也自信绝不会错的一项改动。只是这两项都是碰了官宦士绅的财权根子,各地官员偷着给他拆台的事儿不少,当地豪族望门反扑的力道也不小。这回重来,皇上自信推行改革的弯路能更少走一些。
十三爷与十四爷虽都去了河南,但在当地分开了几日,各往不同城镇去了,此时分别向皇上陈了当地的民生状态。
正事说尽,皇上有意关心十三弟的身体,只恐失态,于是索性先看十四。
说来,方才一对眼神,他就认定,十三弟就是那个十三弟,但同时也发现,十四弟却不再是后来那个与他生疏敌对的十四弟,反而有点像小时候,带着点莽气和天真的十四。
皇上还记得,先帝骤然驾崩后,十四从边关赶回来奔丧,那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见他不肯执臣子礼,而对太后的骤然过世更是怨恨至深,最后兄弟俩闹得那叫一个崩,他就把十四赶去给先帝爷守灵去了,至死再未相见。
可在这儿,十四却被封了恂郡王,还跟着十三,去河南给他跑腿干活。
看他的眼神,没有冰冷敌意,就是正常兄弟一样坦荡荡的。甚至坐着也比较放松,不等他说话就自己开始吃案上的糕饼,边吃边听十三爷说话,到了他该说话的时候,还先喝了口茶顺顺喉咙这才开口。
雍正帝看着他的举动,再结合之前的记忆,就知道,这个大清,他与额娘,与十四,竟然都是寻常人家的母子兄弟关系。
有过对太后的复杂心情转换,面对十四,做兄长和皇帝做惯了的雍正帝,就更好进入角色了,先就把脸一肃:“从外头顶着风进门,气儿都没喘匀就先吃半盘子点心,也不怕腹中受不住?”
十四叫他给说蒙了,手上捏着点心不可置信看着他。
怎么回事啊?自己是哪里差事没办好?皇兄咋连点心也不让吃一口了?
如今恂郡王才二十五岁,正是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