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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还不错。
三月初,皇上就又召见了廉亲王一回,表示:“南方湿热,你也是自幼长在京城的,未必习惯,自己挑个大夫带走。再有,府中福晋和侍妾,谁愿意跟着你伺候,也可带走一个。”
这是第一回 ,兄弟两人面对面说话,一个没有名为施恩实为打压,一个没有含刺儿而是干脆真正的道谢。
经此一事,廉亲王是初步觉得:皇上人也不错,只要你给他办事(真心实意办事),他就给你好处。
要不是时间紧迫,廉亲王真想再找点人卖一下。
但他还是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放下卖人的私活,认真研究起了安南的情况。
而出发的时候,八福晋坚决要跟着八爷走。
八爷原本是不同意的,只道:“府里还有弘旺。”至于良太妃,不是八爷忘了额娘,而是就算八福晋在京中也不顶用,良太妃受的是太后的管。
八福晋直接道:“爷知道的,那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自有亲娘,府里也有老成人能看着。我就要跟爷走。”
这话明说出来,是坦白的嫡母不愿意管庶子,按说是很不贤良的。但八福晋就这么说了。
贤良淑德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们夫妻生死绑在一起才是实在的。
八爷最终也就答应了。
出京的路上,八爷和八福晋看到了耕牛,八爷就感慨:“我现在就像耕牛,去替皇上开垦荒地去了。”
廉亲王福晋却是一笑:“王爷心里也高兴着吧——做耕牛比做那种披红挂彩要宰了祭祀的牛强。”
廉亲王叩窗而笑:“知我者,福晋也。”
福晋确实是廉亲王的知己。在她看来,之前这所谓的亲王位,只不过是杀头前给顿好的。
他们一家子就是祭天用的牛。
可现在不同了,皇上居然放了他们走,虽说是去最偏荒的地方,虽是要跟异族小国打交道,虽说亲人都被留在了京城里头,但他们到底是走了。
到底是能去做点事情,去一片陌生的天地,离开这京城里朝不保夕的日子。
皇上到底是抬了手。八福晋听八爷剖析过,这会子还留在京城的年羹尧才是真的危了。
对此八福晋也只是笑道:“无所谓,我还记得呢,年羹尧目中无人,当年煊赫之际对爷也不如何客气,也就今年寥落了,才跟王爷走动起来。”
其实她上门演戏求助年家也挺憋屈的。毕竟年夫人也是那种骄纵无人的脾气,刚出紫禁城就敢指使下人去撞旁人的马车,就可见为人如何了。八福晋不得不跟她斡旋也不是很痛快。
八爷莞尔:“除了先帝爷,年羹尧对谁都没有很客气。”
他并不称呼先帝为皇考或是皇阿玛,那个男人当着所有朝臣,明谕天下瞧不起他‘辛者库贱婢所出之子’的身份,让他如鲠在喉片刻未忘。
嫌弃他的额娘是辛者库贱婢,你不还是去宠幸了,在八阿哥心里,从不怪额娘出身低微,反而恨这种无法抵挡美色,却又看不起自己女人的君父。
那个紫禁城里,有太多他不好的回忆。
走了也好。
让他去会会安南国王。
第59章 泥塑偶像
“她最后挑了些什么?”
苏培盛忙将他准备好的小册子奉给皇上。
前些日子皇上忙着安南的事儿,只有信嫔生辰去了永和宫半日,信嫔移宫后又去永和宫正殿看了一趟,之后再没空进后宫。
但就去永和宫正殿那一回,皇上就觉得还是有些空落,需得多些布置才能住的舒服。
于是皇上就按之前提过的,让苏培盛引着姜恒自己上库房去挑,还额外多嘱咐了一句:“让她先往十三库去挑。”
十三库是简称,乃‘广州十三行贡品集库’。
历年来广州十三行的贡品,因多是西洋货,诸如钟表、大型地球仪、赫歇尔式望远镜等都需要专人养护,所以是单独一个库房的。
苏培盛领命而去,心道:皇上您也不说个上限,也不怕信嫔娘娘都给您抬走了。
姜恒到了十三库,确实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她熟悉的大型地球仪(不过底座是她前世熟悉但拥有量很少的纯金),熟悉的望远镜,甚至还有她熟悉的沙发乃至转椅。
姜恒第一件就选了一套精致的转椅,终于可以不拖着椅子,而是滑着走了。
之后又选了好几样,都是相较宫中器物方便许多的日常用品——皇上人忙政事多,只怕都没空细细逛这十三库,对西洋物件的了解,肯定也远不如她这个来自中西方交融甚多的现代人。
她想从日常打动一下皇上:别光看安南,也看看遥远的海外吧。
这会子朝廷还没怎么禁海,整个东边海岸线从南到北,有广州、宁波、云台、胶州等几十个允许外国商船使臣往来的港口。
在她印象里,是到乾隆二十几年,才关了所有江浙等地的关口,只留下广州。之后再开关,却就是强行被人轰开了门,从此这片土地迎来了漫长的自海上而来的梦魇时期。
“沙发转椅?”皇上打开苏培盛递上来的册子,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不熟悉的东西。
这沙发二字也是外国话翻译过来的,对皇上来讲很陌生。
于是他也不往下看了,合上册子:“罢了,朕自己去瞧瞧,她都挑了些什么东西。”
“娘娘,您小心些,这椅子看着一点儿都不稳当。”每次看娘娘在书房里滑来滑去的时候,秋雪就提心吊胆的。
这西洋人咋回事啊,椅子不应当是稳稳当当的吗,怎么还带个车轮子,那要是给娘娘摔了可怎么好。
“不会的,若是坐惯了就知道方便了。”她熟练滑到书架前头拿书,又把自己滑回去:“其实皇上才需要一把。”
这年头身份越高的人,椅子越厚重。
姜恒是去过御书房见驾的,见皇上书案前的龙椅异常宽大坚实,雕龙刻云。威风是有了,霸气也有了,但想来动起来很不方便。
别说皇上的大龙椅了,就姜恒自己这的酸枝木交椅,她每次想从书桌前把自己移动出来,都要费点力气。而且要是不小心磕在椅子扶手上,当即就是一块青。
“朕需要什么?”
姜恒一怔,起身见驾。
她发现搬到正殿说话可要更小心了。皇上从正门进正殿,直线距离很短,他要不等下人通报,永和宫宫人是来不及通知她皇上到了的。
皇上走进她作为书房使用的东侧间,就见她从一把有些怪模怪样的圆椅子上站起来请安。
随着她起身,那把椅子还往后滑了一点距离。
“皇上请坐。”
姜恒见皇上打量转椅,就热情邀请皇上体验一下。
作为一个常常加班肝项目的打工人,一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