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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惦记着吃炸鸡呢。我就告诉他,你信娘娘要给你添弟弟或妹妹了,让他别来搅扰你。”

姜恒就道:“要是前两天,只怕我还真不敢,指不定闻到什么就想吐。可这两天又好人似的了,娘娘让弘昼来吧——我答应过孩子的,总不好失言,叫孩子失望。”见裕妃犹豫,姜恒又添了一句:“娘娘放心,但凡我又不舒服撑不住,再不虚客气的。”

裕妃听她说的敞亮,也就笑应了。

因说起孩子,裕妃少不得提起弘昼现在的可怜模样,说了些育儿经,最后又似不经意的点题:“弘昼打小就娇气,性子又不稳当,我看他吃苦受累就疼得慌又觉得犯不上,他阿玛是皇阿玛,以后跑不了他一个富贵王爷的,何苦来着。”

姜恒也笑:“是啊,孩子能平平安安就最好。”

聪明人说话,原不用说这么透,但两人都彼此有意退一步,也为新的人际关系划一道新的安全线。

裕妃与姜恒展示的意思,正是姜恒最喜欢的:大家各肝各的项目,互不妨碍,偶有交流,绝不越界。

姜恒心道:裕妃真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同事了。

如此就说定了弘昼同学的炸鸡宴。

从永和宫回裕妃的咸福宫,依旧要穿御花园。黄杨远远看着几只雪白天鹅在岸上走来走去就道:“信嫔娘娘喜欢喂天鹅,后宫里就多有常在答应小主们跟风也喂。这些天鹅竟也学会了伸出翅膀拦着人会有吃的。娘娘瞧它们胖的,都飞不起来了。”

裕妃也驻足看了一会儿胖鹅:“可惜信嫔现在也没法来喂鹅了,我瞧着她是真喜欢这群天鹅。”

黄杨又问自家娘娘:“上回咱们五阿哥去永和宫用膳,娘娘特意命奴婢去熹妃娘娘处知会了一声,果然四阿哥也去了。这回……”

裕妃略一沉吟:“依旧去说一声,瞧瞧景仁宫如何做。”

不比齐妃——自打信嫔有孕,齐妃的焦虑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人人都看得见。可熹妃神色和言辞向来看不出什么,只好看行动了。

正如裕妃及许多人所想:比起三阿哥弘时的长子优势,四阿哥弘历的优势其实是生母为满洲大姓钮祜禄氏。

可现在,信嫔的孩子会打破这个优势。

熹妃处不知又作何反应了。

永和宫中,裕妃走后,于嬷嬷笑吟吟来问了姜恒夜里要吃什么,很快就退下去了。

于嬷嬷很少过问永和宫的事儿。今儿裕妃娘娘为什么来,她洞若观火,但她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于嬷嬷表现出对姜恒的好感就是避让,常给她留出空间跟自己的心腹宫女说话。

果然,秋雪也有很多话想跟姜恒说,拎着捶腿的美人捶来到姜恒旁边:“裕妃娘娘是第一个来交好的,奴婢倒是不意外。就是齐妃娘娘,娘娘刚有孕还好,但三阿哥回宫后这两天,齐妃娘娘看您的眼神就总是冷怨怨的。”说句不夸张的话,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恒摇头而笑:其实职场上,最怕的不是齐妃这种外露型使绊子,而是面上亲热实则背地里毫无底线捅你一刀的同事。

齐妃是属于想做狼,别人还没发现,她就自己把大尾巴露出来的‘好狼’。

但姜恒很鼓励秋雪对宫中情势多加思考,于是只点头道:“再说说看,还有什么呢?”

秋雪就一径说下去:她也觉得自己要学着多分析些东西,免得将来帮不上娘娘。

尤其是娘娘怀孕生子是个漫长的时间,这会子就总是发呆,将来精神想来更不足。

姜恒能感觉到,秋雪在努力向她的思绪靠拢,去站在一个更全面的位置上思考问题。

这很好,因秋霜是个执行力很强但不喜欢自己拿主意的人。

就像当时陈得宝违法犯罪,秋霜是害怕敬事房的,并不能自己拿定主意站出来。当然,姜恒说了要管,秋霜就会跟猛张飞一样完美执行任务。包括之后觉尔察氏入宫,也是秋雪更有行动力,很快把自家与府上绑定起来,秋霜就要人先做示范才能跟上。

这样倒是正好了,两人各有所长,一个心细多思正在努力培养领导思维,一个心意坚定执行力爆表,相处起来就会和睦许多。

“齐妃固然是要上心的。”姜恒却摇头:“但还有一个人最要紧的。”

秋雪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道:“娘娘说的是年嫔吗?”

见姜恒点头,秋雪手都停了:“可是……俱奴婢听说,皇上一直很冷落年总督,大半年了也未见恩典。且年嫔的亲姐一家,原本的苏州织造胡大人也已经伏法,一家子判了流放。更何况,这年也过了,甚至端午都快到了,皇上却一直没有恩旨放年嫔出来。”

姜恒的策划案里,也包括模拟皇上的情感和做法。

情绪激烈偏激的人,爱恨划痕最深。

他放不放年嫔基本取决于年羹尧:要是年羹尧在京中寂寥下去,认了命不惹事,一家子慢慢衰败下去,皇上或许真的不会再放年氏出来了,会让她以嫔位的身份在宫里跟隐形人似的过活,就像是身体不好的懋嫔娘娘,基本上已经不出现了。

可要是年羹尧继续作,最终把自己小命作没了,年家彻底败落下去,情况就不一样了。年嫔没有了哥哥,也没有了姐姐,亲人故去母家支离,若是为此悲痛身体再出点什么病症,触及前尘往事,皇上却未必忍心一直关着她了。

人心如称,只要在一边加足够了砝码,就会偏斜。

姜恒略微低头,皇上在她鬓发间插了一根艾草编的钗,并一根红绸缠成的老虎钗。

端午节到了。

宫里处处都是雄黄粉的味道——紫禁城绿化做的好,蛇虫鼠蚁都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到了春夏季要非常小心的驱虫驱蛇。

今年又是蛇年,宫里更重视端午节。

偏生姜恒怀有身孕,也不好过多焚烧艾草。皇上就动用人力大法,从内务府抽人,人工驱赶蛇虫,也让她暂不要去外头。

姜恒因此避开了端午大宴。皇上直接让她在宫里歇着,只道外头天热,且端午宫中要赛龙舟,便是妃嫔只坐在高台上观看,也是人多人杂的,很不必去凑这个热闹。

姜恒从善如流:其实她不是很爱参加团建,能在宫里歇着就最好了。

端午的戏文声传到永和宫来,姜恒的补眠也就此结束,不由怅然若失,坐在床上不想起来。

于嬷嬷进门看到信嫔有些怅然拥衾而坐,还以为她是为皇上近来探望的少,而端午节她又不得参加,少见一回皇上而忧虑。

“万岁爷近来忙得很,想来节后会好些,娘娘别急。”

不得不说,虽然两人相处愉快,但于嬷嬷还是不够了解姜恒。

姜恒含笑:“嬷嬷说的我都明白,皇上自有天下要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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