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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他作为袭爵嫡长子,有点人情世故上的硬伤不是坏事。

亲友满朝才要坏事。

这回姜恒有孕,自然是还没来得及见家里人的,但她相信,以阿玛的为官和治家智慧,将来她大哥会越来越‘不近人情刚正不阿’的。

如今只说姜圆在御前听吩咐。

说来姜圆从前虽挂着御前侍卫的值,但并不是那种能经常在皇上面前露脸的一等侍——那都得上三旗的亲贵子弟,他们家是镶白旗,到底照着正黄、镶黄、正白差一点。

所以皇上之前见姜圆并不多,倒是见姜方多一点。他们兄妹三人眉眼都有点像,但姜方方正的脸和气质,都跟姜恒迥然不同,皇上还并不觉得如何,倒是看姜圆就觉得天然有些面善了。

皇上问起法兰西公爵的动向。

姜圆便将那公爵气的七窍生烟,这几天都没吃下饭的情状汇报了一下。又道,外事衙门接了这位公爵递上的出京申请——不是他自己要走,他且要留下盯着英吉利公爵,而是他手下亲信,要将此信儿带回法兰西。

往小里说,这都是对他们法兰西国王,以及他们一国的侮辱,往大了说,谁知道这是不是英吉利又要开战的苗头,法兰西公爵满肚子的屈辱和担忧,赶着要把信送回家乡。

皇上颔首:“让他们走。”

之后便将昨晚姜恒偶然冒出的想法跟姜圆提了提:“回去拟个条陈上来,朕先看过再说。”而他刚说完,就见姜圆眼睛都亮了,这看起来兄妹俩倒是更多了几分相像。

皇上就道:“这事你们不要急,要让法兰西急。”让他们主动,价码才更好谈。

毕竟大清不光是表面上不急,真实也不是很急。如今的英吉利,虽是极想继续扩张的,但到底连自家门口还没收拾明白,要乱跑实在力有未逮。如今压力最大的就是临近的法兰西等国,绝不是远隔重洋的中华之地。

与其找法兰西要合作,不如给法兰西营造一种氛围,让他们觉得不得不跟大清求合作才好。

要论这种拉扯和场面的本事,还得数华夏大地是老祖宗,三十六计孙子兵法早在这些西洋国家建立前,就写的明明白白且被实践过无数次了。

姜圆回到外事衙门后,可谓是极兴奋,撸起袖子就要写陈疏。

谁料才提笔就觉得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

姜圆大惊:“堂下何人,竟敢暗算本官?”

一回头又连忙堆起笑来:“玛法,怎么是您老人家。有孙儿在这里,您隔几天来溜一圈就罢了。”

姜恒的祖父,汉名彭南极——他起名的时候很早,那时候满人刚兴起汉名,几乎没什么讲究,想怎么起怎么起,父子兄弟都天差地别似乎毫无关系似的。倒是这些年,渐渐流行起了子承父姓的汉名。

当时这位老爷子身体有点不好,就找了个汉人里的长寿人彭为汉姓,寿星南极仙翁的南极为名。

他觉得给自己起得挺好,结果跟人家徐元梦等名字一比,立刻又觉得浅白了些,不由感慨,怪不得人徐元梦能当帝师也能做《明史》总裁呢,这名起得就雅致。

此时南极老爷子背着手教训孙子:“你小子乐成这样,可是有什么好事?”

姜圆立刻把此事拿出来跟祖父分享,最后还感慨道:“听皇上的意思,此事竟是娘娘说起的,果然娘娘是玛法的亲孙女。”他可是知道祖父当年做两广总督的时候,拿捏西洋商人的主意很不少。

说完头上又挨了一下子。

不过姜圆很皮实,根本不在乎,依旧笑嘻嘻。倒是老爷子正色道:“我打你不是为了你乱说话,而是为了你得意的忘了形!之前英吉利译信里称呼的事儿也罢了,这回可是件需要好生谋划,耗时也久的大事,你自己就写起节略来?别忘了,外事衙门是谁在皇上跟前求了来的,九贝勒不是个好得罪的。”

姜圆静了静神道:“可九贝勒还在安南……”

“那你的礼数也要到了!如今法兰西人还没出京城呢,你且先送公文往安南去,等九贝勒定了总纲,你再办这事儿也来得及!”

姜圆垂头受教。

就听祖父一声叹息,哪怕四周无人,也极轻声道:“你别看你妹妹在宫里火热,但就如炭炉,外人看着红火,实则靠的太近烤的难受却只有自己知道。”

然后严厉了声音:“尤其是这会子,咱们家是宁可不做,也不能多动给宫里娘娘添乱子的!你若是再这么沉不住气,回头我就让你阿玛给你报病,差事别做了,回家躺着去!”

永和宫中,姜恒正在从头细整十三库的单子。

这里时间线跟她记忆里的史书不完全相同,她想从这些器物里再验证一下。

“娘娘,慎刑司引桥姑娘求见。”

姜恒抬起头:一般引桥过来,秋雪只是道引桥姑娘来了,这回却特意加了慎刑司。

这回引桥是代表慎刑司来的?

第101章 斥候

姜恒将手里的单子理了理,等引桥进来说话。

果然是外头有事。

皇上昨日来用过晚膳,明知姜恒已然好了,临走前却忽然对她说了一句:“虽说你精神暂缓过来些,还是多歇歇的好,朕已替你闭门谢客了,你只管在宫里自在待几日。”

说这话的时候,皇上都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姜恒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皇上就让她不必往外再送,夜里有风免得吹着,随后径自出门,步履匆匆走了。

她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的,皇上这倒像是一时有什么不好说的事儿,又怕她追问,所以连忙走了?

又有暂让她于宫里待着的意思……

回头问于嬷嬷和秋雪,两人也都不清楚。

一来从皇后换了个罪名将两个小宫女送慎刑司,到皇上嘱咐慎刑司私下严查,宫里这些流言实则像是刚冒芽就被打了敌敌畏的小草,并没有长起来;二来她身体不适一休养,于嬷嬷和秋雪都属于防守固若金汤型的人物,把永和宫看的铁桶似的,一点儿内事不往外漏,相应的,外面的消息,也没有进来。

见姜恒还站在门口出神,秋雪就劝她回来坐下。

秋雪生怕娘娘精神刚好第一日,就琢磨太多事儿再伤了精神。在秋雪看来,没有比娘娘和未来小皇子小公主更要紧的事儿,于是只道:“想来皇上也是怕娘娘劳神的意思,这回娘娘倦的很有几分吓人呢。”

于嬷嬷也是从刚才皇上微露异象的样子,觉出了些异常,但她也跟秋雪持一样的态度保守道:“或许外头是有些事,然皇上特意嘱咐了您只管养胎,这便好了,外头有什么风雨,也怪不到您身上去。”

“奴婢过来,是有一事要说给娘娘。”引桥的目光很柔和落在姜恒身上:“娘娘只管放心,这事儿已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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