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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即将触到他衣服的时候停住了。

“刚才的那些话,都是我爹教我的。我爹,虽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待了半辈子,但他的心里,有着不需要靠双足就能够到达的地方。”

“生在权力中心,无知,是对权力最大的侮辱。”

起风了,寒秋的风已然带上了冬日的气息,抚上脸颊,有些凛冽,像细腻的刀片,轻轻割着柔嫩的皮肤。

满铺的银杏叶被吹了起来,散在林间,乱作一团,又重新聚在一起,以另外一种排列方式起来。

整个山林沙沙作响,风中摇摆的林木似在点头哈腰,寂寥的上空又飞来一群大雁,无声地排着队,由头雁待着去向远方,有条不紊。

“这里的风景很美,但是,高处,始终危险又寒冷,一不小心就会被冻死或者摔死。”

胥梓桑打了个喷嚏,转身下去,也不理会南宫僴。

少年独自站在高塔,背影不甚落寞,他的肩背宽阔,却略显得单薄,看着远处权力的集中之地,眼神暗了几分。

好像,他有点明白胥梓桑为什么看不起他了。

?公众号+xytw1011整理?2020-10-27 19:12:24

6

回宫的时候胥梓桑并没有等南宫僴,只给他留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自己先走了。

“陛下,万一人跑了怎么办?”沐言有点担心,不留个人盯着,南宫僴可能会驾车逃跑。

“跑就跑了,废物一个,除了浪费粮食,也没什么用了。”

他在车上打了一个盹儿,有点冷,睡得不踏实。这么多年,母亲很少出现在他梦中,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往生了。那父亲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见到母亲……

他最喜欢母亲对他笑,温和的脸上有着甜甜的酒窝。他小时候不懂事,以为母亲受伤了脸上才会出现两个小坑,记得在说出这个疑问的时候还被父亲嘲笑了一顿,然后告诉他,他脸上也有两个小坑,比母亲的要浅一些。这是父亲讲给他听的,那时太小,还记不住事情。 W?a?n?g?址?f?a?布?页?ⅰ????????è?n??????????5???????M

“陛下?”

到了,沐言瞧见他睡着了,有些为难,小心翼翼地叫他。

“到了?”许是因为没有完全清醒,声音有点沙哑迷糊。

“是。”

他深吸一口气,下了车。此时已经不早,索性不去御书房,回寝殿闷一觉,眼睛闭上之前,让人御膳房传话,不用准备晚膳。

醒过来时,已入夜。

他让人在霜起的枫树下备下一个盆和一些纸钱香烛,还摆了一些吃食酒水在旁边的石桌上。蹲在地上,一张一张烧着纸钱。

以前,一直都是他和父亲两个人一起烧,边烧,边跟母亲讲述他们生活当中的一些事情。他闯祸的,惹父亲生气的,让父亲开心的,以及父亲教学的时候遇到的趣事,还有大余国的一些情况。他的母亲是个小家碧玉,却也喜欢听父亲说和家国的东西。父亲常说,如果母亲不是一名女子,身体再好一点,一定会大有一番作为。

是的,身体再好一点,就不会在他七岁那年病重熬不过去,在他生辰当天,握着他的手咽了气。那一幕,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温和的脸上挂着苍白无力的笑容,说一个字都很是艰难,喉咙里却依旧坚持着蹦出一个一个安慰他们父子的话语。

对于母亲他记得的实在不多,仅有七年相处时间,除却他幼年没什么记忆的那几年,也就只有两三年的清晰模样。很多关于母亲的事,都是父亲告诉他的。可是如今,已经没有人可以再跟他讲母亲的事了。

就连烧纸,也从他和父亲给母亲烧,变成了他给母亲和父亲烧。

寒风乍起,吹起盆中的灰烬,些许落到了他的头发上,几片稍大一点的落到他的手背上,又慢慢滑下。很温柔,像安抚一样。

吾儿,为娘终是看不到你成人。

吾儿,为父去见你娘了,告诉她,你成人了。

鼻头一酸。

他真的,成了孤儿。

“陛下,太子殿下回来了。”宫人向沐言禀报过后,沐言又走过来轻轻告诉他。

“嗯。”

有点低沉,鼻音有点重。

沐言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他也不是什么会说话会安慰人的,只是觉得,认识胥梓桑还是有几个月了,他只见过胥梓桑运筹帷幄于军中的风范,只见过他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气度。号令三军,威喝天下,是书生,却并不文弱。

“陛下,起风了,回吧。”

最后一张烧尽,他又蹲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坐到石桌旁边,自斟自酌。

酒入愁肠,有种肝肠自断的感觉。香甜的桂花糕入口,却是苦涩之味。

今天是他的生辰,可是已经没有了记得他生辰的人。

几杯酒下肚,身体暖和了一点,脸也红了一点,他酒量实在不怎么样。沐言怕他醉,出言劝了一下又不敢使劲劝,他只知道,今天是陛下祭奠亡人的日子。

夜露重,枫叶上染了薄薄一层水汽,在灯笼的照耀下鲜艳惹眼,灵动可爱。

九月九,凉夜初透,黄金甲遍地。

这是他登帝以后的第二个节日,休沐。

他决定,以后过节,都休沐,让那些有家人的人,好好陪家人。

重阳当日,胥梓桑临近午时才起。昨晚宿醉,睁眼之后头疼欲裂,洗漱之后宫人送来醒酒汤,他咕噜灌了两口便抬步往外走。

“陛下,该用午膳了。”年长的公公名为六喜,原来的内侍总管被革了职,打发到民间,做了好生的安排,这一位,是从太医院提上来的,当年因为犯了点错被玄武罚到太医院当差的。

“叫人送盘桂花糕去御书房就好。”

御书房外,有一抹紫色身影立于门边,站的直直的。

有意思,南宫僴是吃错药了么?还是又要做什么妖了?胥梓桑嘴角一扯,轻哼一声。

听到脚步声,南宫僴回过头来,站到胥梓桑面前,盯着他,像是要在这个人的身上盯出一个洞。

“哟,太子爷啊,您可是有事?”

阴阳怪气,南宫僴忍住内心的咆哮,瘪了一下嘴。

“你怎么不等着晚上了才起床,还来御书房干什么,直接吃了晚膳又去睡觉岂不自在?当皇帝当成这样,你敢说自己不是昏君?”

胥梓桑很是好笑看了他一眼。

“寡人几时起床,哪里轮得到你过问,再说,今天休沐,寡人能来办公就已经够勤勉了。”

“才当几天皇帝就想着休息,你也不过如此。”

胥梓桑不接话,南宫僴觉得他理屈词穷,小小扳回一局,内心荡漾。

“你到底来干嘛?”他挡着胥梓桑的路,胥梓桑要进去,就要把人拨开。

“你不是要本宫接受惩罚吗?”南宫僴别扭了一下,还是视死如归般说了出来。

胥梓桑一听,稀奇啊,小老虎这么快就服软了?但是他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目空一切藐视万物的样子。

“什么惩罚?”

……

胥狗贼故意的!南宫僴盯着那张欠揍的脸,着实狠狠地咬了咬牙。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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