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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马大的，去找个活来做也好，一个大男人居然跟着老弱病残来讨这口救济粮？”那人嫌弃的语气让南宫僴恨不得打个洞钻下去，他头埋得很低，脸烧得厉害，那人还在继续揶揄他：“莫不是脑子不好？那就可惜了，长得还挺不错的，去那红绸馆也比讨饭强。”

南宫僴忍无可忍，豹一般锋利的眼神直逼那人，那人冷不丁吓了一跳：“怎的，难道我说的有问题？要是受不了那就别来啊。”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忍住掀翻桌子的冲动，转身拂袖而去。红绸馆，那可是中都著名的妓馆！他憋着一口气，拳头攥得紧紧的，不顾后面小石头叫他。

“什么人，脾气还挺大。有脾气就别来讨饭啊！”派粮的人不屑地哼了一下。

小石头将两个馒头装在口袋里，一手端着一碗粥去追他。

“哥哥你走慢点，等等我！”小石头好不容易追上他，碗里的粥摇摇晃晃洒了不少。

“哥哥你别生气，那个人说话就这样的，再洒下去粥就没有了！”

他看了一下小石头着急的脸，无奈地接过粥碗。

“还有一个馒头。”他把口袋里的馒头拿了一个出来，“我洗手了，你看，干净的。”

小石头把手和馒头献宝一样向他展示了一下，手上的污泥没有了，馒头也是白白的。这个孩子分明是他昨天才认识的，却不停地戳着他心窝子，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他不高兴。南宫僴心里一软，又有些酸，伸手接过馒头，说了句谢谢。

粥很清，清得跟水一样，南宫僴就当和水一样两口喝了，又咬了口馒头。

寡淡无味。

小石头掰了一半馒头装进袋子里，南宫僴突然想到他昨天递给自己的半个馒头。

“你都是一个馒头分成两次吃吗？”

“嗯，官府每天派一次粮，我每次都留半个馒头，因为不是每天都能要到钱的，要不到的时候就吃那半个馒头。”

南宫僴无言以对，看着自己手上的馒头，琢磨着要不也留一半。　w?a?n?g?址?f?a?布?y?e?ì????ǔ?????n????????５?????????

“哥哥，你今天还去抓鱼吗？”小石头昨天吃到了鱼，虽然最后被哥哥扔到了火里，但好歹尝到了味儿，此时眼里闪闪的。南宫僴想着昨晚那条惨死的鱼，实在不想做烤鱼了，但看着小石头，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可以。”

“那我今天去问卖饼的大婶鱼怎么做，我们今天做的肯定会比昨天的好吃！”

“好。”

小石头在他屋里玩了一会儿就出门乞讨去了。

南宫僴实在太无聊了，难不成他真的只能待在这里吗？派粮的人说的话像一个个巴掌，扇得他头晕眼花，居然叫他去妓馆，他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昨天一天都没吃饱饭，今天早上也没吃饱，再这样下去，他没有被胥狗贼气死也要被饿死了。昨天经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还是不太能接受中都居然有这么穷的地方。这不是皇城吗，不是天子脚下吗？枉费胥狗贼还表现得多么像一个仁君，仁君治下会有这样的地方？还满口天下大义，徒有其表，虚伪至极。

昨天叉鱼的树干被烤坏了，他又重新做了一个，小石头出门前把小桶提给他，让他抓到鱼就放里面。他又去了河边，同样也是等了好久才看到一条鱼，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很顺利地就叉到了，他又叉了一条。这两条鱼差不多耗费了他一个上午，他往桶里灌了点水，鱼血一下子染红了水。

……就这样了吧。

小石头上午没讨到钱，垂头丧气地回来看到南宫僴抓到了鱼，又高高兴兴地传授烤鱼技巧。要把鱼拍晕，先去鳞，再去除内脏，再洗干净上架烤。他搞了一些盐回来，烤的时候可以抹在上面。

不过这说着简单，光拍鱼就不知道用什么拍，最后捡了块石头砸的，鱼脑袋都砸扁了，然后用树枝刮鳞，刮下来一些，至于刮没刮干净，那就不知道了，然后开膛去内脏，没有刀啊用什么开？最后用树枝使劲把鱼肚子戳得乱七八糟的，又把内脏挖了出来。

“大婶说要小心一点，把胆汁弄出来鱼会变苦。”

胆汁？胆汁在哪里？南宫僴小心翼翼取着，实在太恶心了，厨房里面的人做鱼都是这样做的吗？他的手上全是黏黏糊糊的血和内脏，血腥味鱼腥味扑鼻而来，胃里翻滚难忍。

太难受了。

好不容易取完了，放在小石头打来的水里洗干净，里里外外抹上盐，架上火烤。

“大婶说不能离火太近，会烤焦。”他们昨天差不多就是怼在火苗子上的，难怪面上烧得跟碳一样。

好了。

终于有股没被烧焦的肉味了。南宫僴撕了一点放进嘴里，没味。

“好吃好吃！”小石头捧着自己的那条吃得不亦乐乎，连连点头。

这就好吃了？南宫僴无法理解，就算没有烤焦，但是也没味道，跟他以前吃的简直没法比。

“我好久没有吃过鱼了，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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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僴心又软了，觉得这孩子实在可怜，要是以后有机会，带他去宫里吃真正的美食。以后……想到胥狗贼，他都不确定有没有以后了。

御书房。

刚和大臣议完事的胥梓桑询问沐言昨日南宫僴的情况。

“可以，看样子生存能力还挺强的，有点青龙大帝后裔的感觉了。”

“陛下打算什么时候把人接回来？”

“接回来？为什么要接回来？他不是嫌寡人给天家丢脸了吗，还接回来做什么。”

沐言：“……臣还以为您只是小做惩戒。”

胥梓桑但笑不语。

日子就这样过着，朝堂上的人处理着朝堂上的事务，络子街的人依旧为了每天的生计绞尽脑汁。

很快就到十月了。气候，有了明显的变化。

“哥哥，还是热的。”小石头将馒头掰开递一半给南宫僴，粥也是，分成两碗。自从南宫僴第一次去被人嘲笑以后他就打死也不去了。但是派粮有要求，一人一碗粥一个馒头，见人才发，他不去，小石头没办法帮他带，索性两个人同分一份食物。南宫僴白日里去抓抓鱼，或者上山去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什么野兔野鸡之类。大部分情况下，他会有所收获，小石头乞讨也时不时会有钱。

南宫僴有收获的时候小石头就买馒头，下着野味吃，把多余的钱攒着。南宫僴没有收获但是小石头讨到钱的时候就买肉饼吃。如果两个人运气都不好，没有野味也没有钱，就用积蓄买馒头。

一日两餐，都算不上是正经饭菜。

“你一直一个人住吗？”南宫僴揪了一只鸡腿给小石头，他今天运气不错，遇到一只山鸡。而且经过一段时日，烤肉烤出了经验，不会焦也不会糊了，只是除了盐以外还是没什么味道。

“以前和爷爷一起住，去年冬天太冷，我们没有厚衣服，爷爷没挺过去，现在就我一个人住了。”

“你们以前一起讨钱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我喜欢跟着胖丫去，胖丫会说话，嘴可甜了，官老爷官太太差不多都会给她钱，但是我好久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