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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在了二十九这天，专门找人定了个时间，申时，洗手焚香，隆重致敬。年前官员们不用来宫里参拜，宫里也不设宴，各地官员的入朝进贡也安排在了初五以后。毕竟过年，胥梓桑觉得这么重要的日子何必把别人拐进宫里，好好陪家人才是重要。御膳房做了不少菜品，依次送到百官的府中。他也算新君上任，宴席能少，但赏赐还是要有的。

“沐言，明天你留在宫里，一起吃饭吧。”胥梓桑难得清闲，在亭子里一手煮茶，一手吃着桂花糕。

“陛下折煞，属下一介臣子，怎能跟您一起用膳。”沐言受宠若惊跪下了。

“我从未将你当成臣子。”胥梓桑洗了两个杯子，倒了水擦干净，又缓缓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对面，“在北边的时候，你几次救我性命，来到宫里以后，又处处为我打点，不仅是伴我左右护着我的安全，还有我不了解的百官们的一些情况，若不是你在中都苦心维护，我继位，怕是也没这么容易。”

南宫家的天下，自从玄武继位以后，就进入了颓靡荒诞的倒计时，要说没有人觊觎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而已。当初胥梓桑进宫时，表面一派和谐，暗地里却也有暗流涌动。在中都经营数载的某些人，眼睁睁看着一个西北小镇来的文弱书生登上帝位，虽是顺应民心，但要他们心服口服，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沐言凭借这些年沐青山在中都留下的布置和人脉，尽心尽力帮助胥梓桑运作，一次一次帮他扫清障碍，一步一步稳坐帝位。可以说如果没有沐言，在中都毫无根基的他，怕是十天有九天是在应付某些不安分的人。新君继位本就不易，更何况是草根皇帝改朝换代，面临一堆前朝遗臣，沐言替他承担了多少，可想而知。

“陛下言重，臣的心愿是天下太平，身为大余的一份子，臣一心希望国泰民安。大余人民如今能安居乐业，陛下贤德，这半年时间内，殚精竭虑，天下人都看在眼里，朝堂上下心悦诚服，实乃天选之人。”

“若是忠烈侯在世……”毕竟这些都是沐青山留下的，沐青山，会愿意看到一个外姓人称帝吗？

“侯爷要是看到如今他苦心孤诣留下的一切都尽善尽美地进行着，也是能告慰其在天之灵了。”

“忠烈侯辛苦，既要保家卫国，又要稳定朝纲，先帝朱雀果然眼光卓绝。”胥梓桑晃了晃茶杯，“沐言。”

“臣在。”

“以后私底下，就不用君臣之礼了。”

闻言，沐言紧了紧手，胥梓桑已经喝了那杯茶，桂花糕也重新拿了一块。

“茶凉了。”

沐言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端起了另一杯茶，一口饮下。刚好，去拿毯子的六喜公公下了小桥，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公众号＋xytw1011整理?2020-10-27 19: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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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天，胥梓桑比平时休沐还多睡了半个时辰。实在是被窝太暖和了，平时不是上朝就是上书房，哪里能让他偷闲赖床。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起床，也不愿意做一个日上三竿不起的昏君，免得南宫僴那只小老虎又揪他小辫子不是。打了个滚，唉，要是能睡一整天就好了。

“陛下，该起了。”六喜带着他的招牌笑容晃着胖胖的身体一摇一晃进来，“仪式差不多准备好了，马上到时辰了。”

唉，为什么要有这个驱邪仪式啊……花钱又没用，胥梓桑从小就被灌输了一种思想，世上最大的妖邪即是歪了的人心。人心若歪了，比妖魔鬼怪还可怕。这是他老爹胥文告诉他的，所以他们家不太信这种东西，但是毕竟进了宫，被他大笔一挥精简修改的礼制已经不少了，再改，礼部尚书白琼就要抱着祖宗礼法跪在他面前哭了。

他睡眼惺忪地任由宫人给他穿戴完毕。

“陛下诶，仪式要开始了，礼部已经准备妥当了，咱怕是要快点，否则白大人那边又要派人来催了。”

白大人，一想到这个老头子胥梓桑就头疼，这人一辈子醉心于礼法典制的研究守护，很是注重体面二字，起初可以说是油盐不进。胥梓桑一直以来以精简开支利国利民为由拒了不少繁文缛节的东西，白琼架不住他一番劳民伤财百利无害的锥心刺骨又直击灵魂的拷问，好歹勉为其难接受了。但这个驱邪仪式白琼死咬着不松口，可以精简，但是必须举行。他要是误了时辰，白琼估计能当场表演一个咬舌自尽。真是个一根筋的老头子。

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沐言跟在自家陛下身后，悠哉哉走上高台，祭祀台上的驱邪大师已经准备就绪。就连南宫僴也早早带着小石头坐在了下方，看到踩点而来的狗贼，南宫僴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乐声起，仪式启。

带着鬼面的大师口中吟唱着颂词，随着乐声起舞。黑红的长袍在空中散开，飞鸟掠过头顶，投下一方阴影，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铜鼎里火焰正盛，火舌舔着鼎的边缘，在诡异的颂词和乐声中，像是真的被赋予了灵，要化身为人。

“哥哥，那个人在干什么啊？”小石头看不懂，但是他有点害怕。这个戴面具的人跳的舞不像戏园子里的那种舞，音乐也很吓人。

“在祈福，希望新的一年咱们国家越来越好。”

“那我也祈福。”小石头手跟着大师的手势比划着，庄严肃穆的动作被小短手一模仿，反而妙趣横生。

仪式进行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最后一个环节是天子用圣水净手，上台从铜鼎当中取一束火点燃下方写了祈福咒文的符纸，再上三炷香，以天命之子的身份向上天告谢。

仪式终。

午膳吃的素面饺子，不沾一滴荤腥，这是祭祀的最后一步。吃完之后，膳房便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除夕盛宴。

“胥梓桑，”南宫僴跨着长腿三两步走到狗贼面前叫住他，“之前你做的那个羹汤，可否再做一次？我跟小石头说你会做饭，他挺想吃的。”

“嗯？”小小的人儿蹦蹦跳跳跟在南宫僴后面跑过来就听到这样一句话，哥哥说他想吃什么？南宫僴一手摸着他的小脑袋，一边继续跟狗贼说话：“你不会连这样一个愿望都不满足小石头吧？对吧，小石头？”

小石头懵懵的，什么愿望？不过哥哥说他有愿望那就有吧，于是他稀里糊涂地嗯了一声。

“行，”胥梓桑看着这一大一小，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不过得等晚膳的时候才行，否则现在做了，晚膳吃不下就不好了。”

“行，没问题。”说罢，南宫僴就要牵着小石头离开，又被胥梓桑叫住。

“今晚，就来乾昭殿吃。”

胥梓桑翻了会书又小憩了一下，然后心情甚好地在小厨房忙碌着，之前的什锦豆腐羹做得不错，这段日子他闲来无事的时候又做了几次别的羹汤。不过这次别人点名要吃什锦羹，那就什锦羹吧。　网?址?F?a?B?u?页?ī?????????n???????????﹒???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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