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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涌起破裂，血水的颜色变浅，虞重华的面庞逐渐显现。

韩斐望着这一切，不经意看到赵政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便问他：“是你给他输血，让你的血带着他的血回去？”

赵政已经在整理箱子，没有理会他，他干脆堵在浴室门口，要赵政一个答复。

“你何苦要做到这种地步？”

赵政被他堵在门口，只得直视着他的眼睛说：“至少我现在还把他当朋友，这是应该的。”

还未等韩斐回答，赵政突然微微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着说：“说实话，我并不像别人想的那样，我本质上是个很死心眼、很笨的人，我没什么朋友，可我对待每一个朋友都曾是真心的。但是只有盘古不会欺骗我，不会害我，而人不像盘古，所以我的好意从来没得到过回应。”

赵政的声音悲伤，从干涩的喉咙发出，说起盘古，他的心头酸涩，直接撞开韩斐走出了浴室，突然听到他在后面说：“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骗过你。那道困龙符咒不是我……”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真的累了。其实，我并不想见到你。”

赵政走上楼梯，他感到眼睛有些湿热的东西涌上，始终没有回头。

他一个人在房间呆了许久，才听到楼下传来一声轻微的门轴转动声，再是门扉合上的声音，是韩斐关上门离开了。

赵政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漆黑的沙滩，连接着深邃不见尽头的海洋。

他站了整整一晚，看着日出月落，红色的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日光猛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海鸥从远处大海飞起，停在院落的高大椰树上。

太阳照常升起，这一日，似乎依旧是美好的一天。

“万物生机勃勃，你看到这一切一定会高兴吧。”赵政淡淡地说，而他的手上突然使出一股力道，撕碎了窗帘。

“可是我不高兴，这世界会怎么样，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忽然又感受到了盘古存在的微弱气息，世上与其最贴近的是蓬莱仙岛的芬芳，这也是他将本体沉睡在蓬莱海底的原因。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底落下，滴在破碎的窗帘上，透过布条的缝隙，消失不见。三世轮回的煎熬，皆凝聚在这一滴眼泪中，可他从未后悔过。

为了复生盘古，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人类本性贪婪狡猾，自从你走后，再无人真心待我。”赵政伸出手，似乎抓住了一束日光，整个卧室瞬间被光填满，一个隐秘的匣子显露。

啪的一声，那匣子打开，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宝剑的显形，剑柄黑色层层花纹叠起，如同龙鳞一般精细，剑身上有一道奇怪的红色纹路，贯穿始终，渗透出些许血迹。

那把剑突然低吼起来：“放我出去！”

与此同时，传来另一声尖锐的叫声，如同女子的抽泣哀婉声，“陛下放了我吧，我会服侍陛下的……”

赵政没有理会这些哀求声，他将剑握在手上，自言自语道：“等我取回龙脉，你活过来，我们回到大九洲，不会等太久的。”

-

赵政说到做到，连续好几周都没来上课。

虞重华倒是很快便恢复了，韩斐每次上课，望着虞重华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心中感到一阵失落，却不敢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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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赵政去哪里了，直到一个月后，一副油画横空出世，甚至取得了国家油画艺术特等奖，韩斐才知道他在做什么。

那油画是赵政画的，名字叫《盘古》，印象最深的是，画面上的人拥有一头淡紫色长发，与薰衣草花海的颜色相近，仿佛还能闻到薰衣草的芬芳。他蓝色的眼眸，比世上任何的大海还要深邃。黑暗宇宙中的星空如同蝴蝶，飞舞在他身边，他身上的希腊式长袍在星空中扬起。评委专家们第一次看到给这幅画时，均是瞠目结舌，大呼天才，他们给出了很高的评价，认为是将欧洲希腊美学和古代传说创新性地结合在一起，有种超越传统和现代的美感。

这便是盘古，真正的盘古。

如果从世界的角度来看，祖龙其实是个要灭世的大魔王反派；但最大问题是，祖龙的政哥哥滤镜未免太好用了，一戴上就觉得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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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神不在乎

郊区的海边。

秋日依旧是烈日当空，暑热未散，赵政冷漠地坐在树荫下，手上拿着小说，偶尔瞟了瞟虞重华和其他同伴，他们正在海边弯着腰捡垃圾。

在满是青灰色螃蟹尸体的海滩上，一只虚弱无力的海龟被海浪带了上来，他们发现它因为生吞了塑料袋而死去。处理了海龟的尸体之后，他们又将一只搁浅的海豚送回海里。

赵政只是看，丝毫没有动的意思。

海边最近莫名其妙多出很多死掉和搁浅海洋生物，专家发现海洋的盐度有所升高，海洋生态系统似乎在一点点瓦解，他们认为是月球引力异常以及环境污染的结果，并在新闻上向公众提出警告：海洋生态系统一旦崩溃，藻类锐减，人类立马便会灭绝。

这个新闻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自发开展了各类公益活动。韩斐作为班主任带队开展了此次公益项目，学生会主席虞重华来了倒是很正常，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赵政居然也来了。

赵政什么也没干，像个大少爷来海边度假一般悠闲，同行的学生难免生出埋怨，都被韩斐和虞重华劝解了回去，而他始终什么都不在乎。

韩斐收拾完一些海洋垃圾后，走到他身边说：“既然你在这儿没事做，帮大家看下包吧。”

赵政看了一眼那些行李，是他们带来的帐篷。

“老师继续去捡垃圾吗？”赵政问。

“是啊，作为老师得身体力行。”

“有什么可捡的。”赵政脸庞上露出轻蔑的神色，看着远处忙活的同伴，又对韩斐说，“你们再怎么捡得快，也没人丢得快，源头不止，便是做无用功。”

“因为这个原因不捡了吗？”韩非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可能捡一个塑料袋，就能救一只海龟或一条鱼类，那就是值得的。”

赵政转了转眼珠，说的话依旧刻薄，“迟早要死，不急在这一时。”

韩斐正想驳斥他的歪理，赵政突然看向他的眼睛，韩斐下意识立马回避了他投来的目光。

赵政冷冷地说：“人为了生存，总会挤占其他生灵的空间，这是没办法的事。所谓生物，就是繁衍生息四个字，必定要消耗资源。而资源只有那么多，不同种族、甚至同一种族内都要头破血流地争抢。”

韩斐感到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