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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帷不揭
三月的春帷不揭。
末琛
发表于3周前 修改于1天前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古代 - BE - 暗恋 - 青梅竹马
李疏云少时曾喜欢过一个人,后来那人做了丞相。
他被活捉的时候,受尽了残酷的刑法。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靠着那人的埙,熬了过来。
再后来,他身中剧毒疼得昏天黑地,见他从京城跑到北境来,那一刻世界都清明了。
“若这春帷不揭,我想着你便足以熬过这无边无际的冬天。”
归京
这年的冬天过得不算漫长,枝头的梅花也开得匆匆,落雪更是敷衍,只见它从天上来,却在地上找不见踪影。
大周的新帝改国号为宣昭,宣昭元年的第一个春天,北边的战事停息,战火戛然而止。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提携了王家次子舒意做丞相。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王家次子王舒意在新帝潜邸时就侍奉追随,是新帝的心腹。
新帝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不止这些,他还封了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做镇北大将军——何柏。彼时,朝野上下都在自己的脑子里搜寻这个名字,却依旧没什么印象。
倘若他们去过北疆,何柏这个名字在城中能治小儿夜啼。挡北疆贼人,护大周北境千里防线。
王舒意在书房练字,听阿言汇报搜集来的情报。
"所以何柏这个人,就只是一介粗莽武夫?"王舒意放下笔,走到窗前看院中的梨花簌簌落落。
"如果他有伪装,那肯定不简单。"阿言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给王舒意。
王舒意接过茶杯,白瓷杯握在他手上,从茶杯传来的温度烫到指尖,他浅尝一口,"潜邸时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莫不是皇上不信我。"
这京城的风被高大的城墙挡了许多,吹进来的都是微风。院里的梨花趁着风,闯进了王舒意的书房,落在他的肩上。
他低头欲再饮一口茶水,却看见几片荡荡悠悠的梨花瓣,"静观其变,有事及时汇报。"
京城外二十里,何柏骑着高头大马沿着官道奔袭,身后的副手跟不上他那惊人的策马速度,已经被拉开好长一截。
"何柏!等等啊!"苏虹扯着嗓子喊。
前面那人却头也不回。
何柏受封的事情不仅在朝野受关注,连千里之外的北境都闹得沸沸扬扬。领旨之后,何柏打点好一切带队入京。
皇上在京城赏了他一处宅子,他命人把自己的老爹接了过去。还添了几个仆人,府中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
进了京城,何柏回去换了身常服,苏虹帮他卸下战甲,"你一个人去可不要紧张啊?"
"我紧张什么。"何柏匆匆洗了把脸,从腰间取下一个黑金面具戴上。
苏虹指着他的面具,担忧着,"见皇上戴这个会不会不太好啊?"
何柏脱下自己满是泥点的靴子,从苏虹手上拿过一双新的,"陛下知道。"
"那就好。"苏虹松了口气。
何柏进宫的时候,王舒意刚好离开,二人在长阶上擦肩而过。
王舒意转身看那个背影,"他就是何柏?"
阿言回他,"是。"
"进宫面圣为何还要戴面具。"王舒意往下走,阿言跟在身后。
"听说是脸上受过伤。"
"很严重?"王舒意上了马车,马车内温度高,他一上来就脱了外袍。
"不知道,没人见过。"
皇上召见了何柏,年轻的帝王眉宇间都是喜悦,刚成为这江山共主又平了战事。见到何柏就更高兴,"何将军,朕有些时日没有见过你了。"
"参见陛下。"何柏跪下行礼。
"平身。"皇帝叫人扯了自己的奏折,起身走到何柏面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北境的风霜让你成长了不少啊。"
何柏一张脸隐藏在面具之下,看不见神色,"确实。"
"此番你回京就不要急着回去了,多留些时日。"皇帝命人给何柏赐座,又上了茶。
何柏:"听陛下安排。"
"你去看李将军没有啊?"皇帝坐在何柏旁边,二人像一家兄弟一样,模样那般亲近。
"还未。"何柏尝了口茶,"这是新出的含冬?"
皇帝笑了笑,"还是你的嘴尖啊,新出的口感怎么样?"
"不错,但是差了些火候。"何柏点评道。
"这次叫你来还有件事要拜托你。"皇帝神色凝重起来,"朕的兄弟如今只剩两个了,我不想对他们动手。但是有人想对我动手。"
"谁?"
皇帝起身,站在何柏前面,"朕得到消息,乾王在京中有一队私兵,朕派人暗中查找也没找到线索。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朕不放心。朕不放心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这宫里的禁军朕都不信。"皇帝转身握住何柏的手,"朕只信你,之前你在北境打仗,朕不敢告诉你,现在战事结束了。你也回来了,阿柏你帮帮朕好不好?"
何柏起身,撩起衣袍跪在地上,"臣定当万死不辞。",他又抬头看皇帝,"可臣一介草莽,一不会查案二不会审案,若这些陛下全都交给我,我怕应付不过来。"
"你不必担心。"皇帝伸手扶起何柏,"朕想你和朕的丞相一起调查,你们一文一武一定可以。"
"不知丞相是哪位?"
"王家舒意。"皇帝说,"你刚才来的时候应该是和他遇见了的吧?"
"好像是。"
"你要和他好好相处啊,你和他都是朕最信任的人。"皇帝看了一眼何柏脸上的黑金面具,眼神意味深长。
出了皇宫,何柏去了李家,管家一说何柏回来了,李森立刻从堂中跑出来。
"李将军,何柏来看你了。"何柏手上的东西递给管家,任凭自己被李森拉着走。
"快去,叫厨房多做几个菜,"李森拍拍何柏的肩膀,"今天咱们喝个痛快。"
何柏随着李森入了内堂,院里的杏花开满枝头,风一吹就落一大片,零落成泥碾作尘。
"你总算是回来了。"李森在内堂就毫不顾忌,一把抱住何柏,"你这面具是怎么回事?"
何柏笑了声,"没事,受了伤破了相。"
"怎么搞的?"李森作势要去揭,却被何柏挡住。
"爹,你别看。"何柏知道自己面具下的那张脸有多丑陋,多么骇人。
"我要看,我儿子在外面吃了苦受了罪我连关心问候都不行吗?"李森又伸出手去够那黑金面具,这一次何柏没有躲闪,任凭自己的脆弱暴露。
"啊!"李森失声叫出来,手上一抖面具掉落,何柏动作快伸手接住,把面具重新戴回去,无奈道,"都说了不要看。"
李森的眼眶瞬间湿润,他只能上前抱住何柏,"对不起。"
他记得小时候的何柏有多好看,何柏长得像他娘,一双瑞凤眼像从他娘脸上挪过来的一样。从前他娘还说过,她儿的这双眼睛啊,是个人看了都要被勾走魂儿。
只是现在那张记忆里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