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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凝,看向岑予月:“谁传的?”
岑予月答:“谢几辰。”
孟棠时暗惊,谢几辰竟然是慕音楼的人。
他烧了信,连夜去风月关见严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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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归京
次日严戈携十万离火军归京,晏重寒奉命留守风月关。
他知道孟棠时迟早会回汴京,却没有想到分别来的这么突然。
“本来想在三日后你生辰送的,但那时你们应该还在半路上,就现在给你吧。”
孟棠时接过来,是一块白狐围领,毛色光亮,触手轻柔顺滑。
“在卧龙城打的,之前太忙了最近才做好。”
晏重寒笑了笑,拉着孟棠时的手,“风大记得多穿些,一路小心。”
孟棠时埋头撞进他怀里,“怎么不叫我记得给你寄信?”
晏重寒抱紧他,亲吻他发顶,纠正道:“是家书。”
孟棠时垫起脚跟他轻轻接了个吻。
晏重寒牵他上马车,“得空就来看你。”
从风月关到汴京路途崎岖,一路不眠不休恐怕也要四五日,来回耽搁的时间太长,这句话实现起来并不容易。
孟棠时轻声道:“你说过不会骗我。”
晏重寒认真地看着他眼睛,点头答好,“等漠北安稳,夫人可要记得应我的礼。”
“聘礼不够不能耍赖拦轿子。”
晏重寒闻言笑起来,“不拦了,直接当街抢回去。”
启程半日,身后的伏龙山也快要望不见了。
为了避开严戈,岑予月骑着马跟在队伍末尾。
马车里孟棠时静坐良久,轻轻收起指间薄刃,叶索惊鸿还缠在他手臂上,像一条冷血的蛇。
他面无表情,隔着衣襟又摸了摸那块玉锁。
无人知晓,他像汲取生命一样渴望晏重寒的感情,若有一日那腔情意少了半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摔碎这块玉,从里到外腐烂彻底,湮灭所有生机,成为真正的行尸走肉,在阳光下空留一具枯萎的皮囊。
因为他拿出了自己所剩无几的真心,交付一个赌注。
他曾有很多个时刻想杀了晏重寒,让这个人永远留在他记忆里,死在最爱他的那一刻。
但晏重寒实在太过温柔真挚,他付予的爱好像没有尽头,甚至让孟棠时也不免沾染了寸许勇气,他害怕所有不可掌控的东西,不信人心情谊,不信真心长久,此刻却也想花光勇气赌一把,赌人事易散里晏重寒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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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皇帝抱病以来屡次召见谢几辰,虽然谢首辅一直是天子心腹,但众官都嗅到了风向,谢几辰和四皇子李维交好已久,是个隐隐的四皇子党,而当初孟相死后太子党就逐渐失势,如今恐怕大局将定。
景兴二十一年,三月初五夜。
春寒正料峭,宫墙檐上结着层白霜,渗人的冷意随风潜入人衣袍。
谢几辰再一次入宫,李阜仰面躺在榻上低声开口唤他:“爱卿过来吧。”
谢几辰恭敬上前跪到床边,在此侍疾的贺贵妃察言观色,自觉退到一旁。
短短一周李阜都快瘦得脱了形,五十余岁就已经老态尽显,他拉着谢几辰的手,用劲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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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几辰顺着他低下头,李阜咳了咳才感慨道:“几辰,你是跟着朕一路过来的。”
“从陛下将臣从昭西调回汴京,已有十八年了。”谢几辰目露怀念,又自责道:“可惜微臣功绩寥寥,这些年实在辜负圣上抬爱。”
“十八年啊……”李阜叹道,“以后启周还要辛苦你了。”
“朕这突然一病,恐怕兵动。”
李阜迟缓地接着说:“最好先把罗访岳唤来。”
谢几辰顿首会意,太子党虽然式微,但孟棠时却在漠北,李阜不可不防。
夷东域守罗访岳离汴京最近,也算是李阜的亲信。
李阜拉着他不放,手里悄悄递过来一枚贴身玉佩,“朕最信任的还是你,”他脸色苍白,艰难的叹了口气:“几个皇子都还不成气候。”
谢几辰想劝他宽心,刚开口:“太……”
李阜手上突然用力,谢几辰便将话咽了下去。
他又开始沉思出神,谢几辰垂眼等待了半晌,李阜却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一时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手也松了,恐怕是不成了,谢几辰悲痛急呼陛下。
李阜大口换着气,含糊道:“口……谕,你……”
谢几辰立即俯首。
李阜嗬嗬地喘着气,“传……传位……四……”
那喘息声突然停了,殿中有片刻寂静,随即阶下的贺贵妃跪着痛哭出声。
谢几辰面色哀恸,却不慌不忙地起身,持天子玉佩,封锁寝宫,压住了皇宫所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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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几辰上次入宫就没再出来,已经两天了,今日却突然回了中书台,左相方墨渊看他神色凝重,一时不敢上前询问。
谢几辰将中书令众人召齐才沉声宣布:“圣上驾崩了。”
听闻噩耗众官纷纷面露惶恐跪成一片。
方墨渊稳了稳心神问道:“谢大人,陛下可曾留有遗诏?”
杨彦也忍不住抬头看他。
谢几辰面色沉痛,轻轻摇头。
参知大臣吴辞年逾六十,老泪纵横,闻言就差点昏过去,方墨渊心中一紧,还未再开口,门外突然闯进来了个执戟官,带着禁军传的急报。
——离火军已至汴京城!
吴辞听完一下子晕倒在地,众官皆乱了起来。
左次辅董浩书颤着声:“……朱雀守?他想做什么!”
方墨渊叹了口气,闭上眼:“是孟棠时。”
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汴京大局已定,再无转圜之机,当日收到消息后,四皇子李维及其党羽皆惊恐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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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淳光
城北谢府书房。
“谁!”岑予月一剑劈开屏风,严戈左移半步,避开他剑气,动作熟练。
“你跟踪我?”岑予月剑尖微挑,面露不虞。
严戈摇摇头否认,正色道:“下属报告此地有异。”
“什么异常?”岑予月拿剑柄戳他腰,“快点说!”
严戈顿了顿,“见有黑衣人出入。”
“我?”岑予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夜行衣,有点想揍人。
“不是,在傍晚,有一伙。”严戈也看着他,眼里似有笑意。
岑予月瞪他,“你把上一句说清楚不就行了,麻烦。”
严戈看了看房中乱糟糟的书架,“你翻的?”
岑予月噎了一下,不高兴道:“这是我翻的,但之前就有人动过了,虽然没弄乱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岑予月转头看他:“那你查到那伙黑衣人了吗?”
严戈摇头,虽然没有查到,但能被刚进城的普通士兵发现,应该行事也不是很隐蔽。他见岑予月熟门熟路的打开了书房的暗格,疑惑问道:“你认识谢几辰?”
岑予月没答,皱起眉头。
暗格里是空的。
他又探手进去摸了摸,眼眸一下子红了。
“怎么了?”
严戈有点讶异,慌忙去接他落下的眼泪。
岑予月只小声哭着不说话。
严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虚虚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