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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起先他还担心吴有遭受了失去孩子的打击会不愿多谈那天的情况，没想到吴有出乎意料地配合警察。

“嗯，也怪我身手不行，又躺了十几个小时才醒……要是我当时手再紧一点，现在他已经进去了。”

吴有扶着拐杖，神色郁郁，“这人警惕性很高，这么多年反侦察能力也很好，下次再要抓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不是你的错，”程雨山指指他还打着石膏的左腿，多有不忿，“多想想你自己吧阿有，你都已经赔上了一条腿，还有你的孩子也……”吴有喉结一动。

“……再说，当初410，你们局长一句话都不替你说还把你开除了，你做警察做到这份上，足够了。”

吴有借着程雨山的手臂站起来，拄着拐杖慢慢往病房里走，程雨山看他委顿的样子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开房门时却听沉默了许久的吴有突然开口了。

“不是这个道理，雨山，我是警察，这辈子都是。”

程雨山没有想到，自己回到N市销假上班的第一天，居然会见到孙贺黎。

“程医生，这趟出差真是够久的。”

孙贺黎端了杯水坐在他办公桌左前的椅子上，看起来等了有些时候了。

程雨山也不看他，只管自顾自穿好白大褂，“孙先生怎么会到我这儿来？”“我想我们之前并没有什么过节吧？”孙贺黎搁下凉透的水杯，“程医生不必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日后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夫。”

程雨山停下手里的活，终于正视了孙贺黎，“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只问一句，吴有怎么了？”孙贺黎看起来并没有被程雨山的态度惹恼，“不要说你没见过他，我知道你之前出差就是去见他了。”

程雨山想起吴有交待他的话，合起病历，“我不知道你这种猜测是哪来的，但很抱歉，我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他。”

孙贺黎脸色终于沉下来，但依然很有耐心，是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打哪里来的耐心，“那天你从饭桌上离开之后我想了很久，我见过你，你以前去队里找过吴有，不止一次，你认识他。”

程雨山没有接话，整理病历的动作停了一停。

“我去见了吴晴，她一个人在H市过年，小姑娘一个人留在宿舍，怪可怜的。”

程雨山抬眼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吴有不是会抛下妹妹不管的人，如果不是出了事，他不会过年的时候都不去看吴晴。

吴晴提到最近有人去看过她，还给她带了点吴有买的东西。

时间完全对得上，程雨山，那个人就是你对吧？别说你不知道吴有出了什么事，我不是傻子。”

不知道哪一句话戳中了程雨山，他听着就笑出来，“不是傻子？是，你当然不是，你孙贺黎多精明啊，他娘的吴有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子！现在来问我吴有的事，早干嘛去了？再说了，你不是见不得他好吗，现在跑来问我他出什么事了又是什么意思？我看你巴不得他出事吧！”这些质问孙贺黎答不上来，脸色便更加难看。

他已经找了吴有很久，时间越久他就越心慌，“他真的出事了，是不是？”程雨山脑中一阵发热，吴有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还在他眼前闪现，让他心中一阵激荡难平，可他喉结几轮滚动，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喉咙里生硬地挤出几个字来，“没有，他很好。”

“别敷衍我，我要听实话。”

孙贺黎站起来，一把按住程雨山手头的病历本。

程雨山索性也放手，任由刚整理好的文件又散落开来，“这就是实话，我出差去了Z市，可以给你看机票。

我承认我确实联系过阿有，也是他拜托我去看一看吴晴给她带点东西，但他在哪里我确实不知道。”

——阿有，你不打算告诉孙贺黎吗？程雨山想起他之前和吴有的对话。

彼时吴有刚醒还不能下床，也才得知小孩没有保住的事实，他做好了吴有会很激动甚至崩溃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面对医生的解释，吴有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这与孙贺黎无关，是我没保护好自己……再说，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

程雨山是最清楚吴有和孙贺黎之间纠葛的人，虽然他与孙贺黎并无太多接触，却很了解吴有的心思，从因任务认识开始，他们就一直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他有知情权。

吴有看着一滴一滴打进自己身体里的营养液，摇了摇头，神情很空洞，好久才说，雨山，你真的误会了，这个孩子和他无关。

你以后遇到他，也不要提起。

当初的手术虽然是他授意的，可我也想保留一点自尊。

程雨山永远忘不了吴有说这话时的神情。

——你知道的吧，我一直想自己可以有一个真正的家人，他不需要对我多好，我可以对他好，现在看来好像很难……这个孩子没活下来也好，我能给她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有。

程雨山努力把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开来，“孙贺黎，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你，没别的事请回吧，我还有好几台手术要做。”

说完，他也不管孙贺黎的反应，径自走出办公室去。

——TBC.

吴有：孩子真的和孙贺黎无关。

程雨山：我不信。

so这个没能活下来的小宝贝确实不是孙的孩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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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7:50更

,卷一15. 袖扣

15.程雨山离开后，吴有在医院又躺了半个月，等几轮笔录做完，身上带的钱也基本花光，他就带着一根拐杖办了出院。

拄着拐杖回到家，他简单收拾了东西，也准备离开——海港镇人少，消息却传得快，尤其还是车祸逃犯这样的大事，那天他被送到医院产科的事没几天就闹得几乎全镇人都知道了：多可怕啊，一个外乡来的独身男人，看着五大三粗的，竟然会生小孩，肯定是个怪物。

房东一家都是好人，对他也向来客气，只是听了半个多月的风言风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