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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孩子脸上香了一口，轻声骂道，“吃手，脏脏，不乖。”

“嗯嗯！”朗朗在他怀里吐出个口水泡以示抗议，没得到回应，嘴巴一瘪，居然就哭出声来，边哭嘴里还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巴…爸叭……”吴有哭笑不得，只好抱着他来回走来回哄。

哄了没一会儿，他脚步一停，突然反应过来那两个模糊的音节是什么意思。

那是种很神奇的体验，他心跳骤然加速，四肢百骸里涌动起暖流，呼吸急促起来，由心生发的笑意迅速窜上他的嘴角，一句话将将冲到喉咙口，“朗朗，朗朗会叫爸爸了——”可他一回头，身边空无一人。

吴有眨一眨眼，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眼皮噗噗噗猛跳起来，胸膛里的热乎劲儿瞬间全化作了惶急。

他空咽了咽口水，像突然醒悟了什么，抱紧了朗朗急匆匆就追下楼去。

孙贺嬴没有走远。

吴有出了大门一眼就看到她正侧身坐在花坛边接电话，神色比在他面前时更加凝重。

他按了按眼角，默念了两声“没事的”才走上前去，停在两三步外。

他本无意偷听，孙贺嬴的声音却猛然拔高，直钻进他耳朵里，“什么，出车祸？怎么会这样？！”吴有心跳一乱。

“严重吗？……好，你把位置发过来，我马上就过来。

你放心，他和孩子都好着呢，我刚见过他……”孙贺嬴站起身下台阶，一抬头就看见了吴有，“……”吴有盯着她手里的手机不说话。

“你、你怎么下来了？”孙贺嬴还没挂电话，声音不知怎么生硬起来，“还有事吗？”“谁出车祸了？”他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在隐隐发抖。

孙贺嬴语塞，电话另一头的人也随之屏息噤声。

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电话那头的人咳了两声，恳求道，“姐，别告诉他，什么都别说。”

孙贺嬴嘴唇一分又赶紧抿住，顶着吴有的目光，“我…娘舅。”

她捏紧了手机，脑中迅速组织起语言来，“老人家过马路…闯了红灯，被一辆转弯车刮了，这会儿人在医院呢，我得赶过去看看。”

吴有只盯着她，脸色苍郁，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但孙贺嬴也不再多说，她心里已是火急火燎，无暇再顾及别的。

只见她随意应着电话，朝吴有微一点头，而后错身而过。

“他……”吴有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来，只知道等他再一定睛，孙贺嬴已经走远了。

他紧咬了牙根，眼中明灭不定。

两天后，吴有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赵云生，是孙贺黎的朋友，约他见面，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是谁的电话？”陆聘兰正蹲在婴儿车前逗朗朗玩，见他接了电话后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有事情要忙？”吴有沉默了一会儿，“聘兰，对不起，我要出去一趟，今天不能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了。”

看他神情严肃不似敷衍，陆聘兰也体贴地没有坚持，“没事，你忙你的。

不过——朗朗可以借给我吧？我带他去我们学校玩儿，保证晚上平安送回来，成嘛？”吴有摸摸朗朗的头发，又给他整理了一下快掀到肚皮上的衣角，笑了笑，“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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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82. 死讯

82.赵云生约见的地点距离孙宅所在的别墅区不远，导航停止时，吴有正停在一家私人工作室门口。

玻璃门上拦腰刻着一行楷体古诗，乍一看很像间茶室。

时值下午两点半，烈日当空。

吴有在门口来回转悠了好几圈，才下了决心走进去。

一进门，冷气散溢开，驱走了他胸中的一些浊气。

前台将他引到一户雅间，赵云生已经在里头等他，同座的还有个年纪相仿的青年男人。

“你来了。”

赵云生坐在红木太师椅里没有起身，见他出现，一张带着黑眼圈的熬夜脸上显出些高兴来，“我还怕你临时反悔不来了，快坐，先喝点水休息一下——魏律师，人到了。”

坐在另一张桌前正在翻看文件的男人随口应了声，随后摘下眼镜走过来，客气地同吴有握了握手，“吴先生您好，我叫魏岷，是孙先生的私人律师。”

吴有看了眼赵云生，坐下来，“…你们叫我来是要说什么事？”魏岷拿出一叠文件，朝赵云生递了一个眼神，“还是赵先生来开口吧。”

赵云生接过文件，一本本摊在吴有面前，“这两份是孙氏股份让渡协议，一份是你的，一份是朗朗的，分别是32%和33%，这个是山水华庭那栋房子的产权证，已经做过公证。”

“什么意思？”吴有眉头皱起。

赵云生笑得有些勉强，“先听我说完。

另外这两本是你家房子的房产证和公证书，开年那会儿就已经做好，一直没机会给你，还有一些股票和基金账户的代理……”“我说，”吴有一手按在那堆文件纸上，鼻子里嗅到浓重的油墨味，脸色难看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给我看这些？”“今天叫你来就是给你签字，虽然大部分手续可以精简代办，但签字确认需要你本人在场，我们都替不了你。”

赵云生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签字笔递给吴有，“签了字，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吴有拿起其中一份粗略看了两页，“你搞错了吧，这些都是孙贺黎的财产，你给我签字干什么？”赵云生把钢笔放在他手边，目光黯淡，“没错，这些都是贺子的，他给你了。”

吴有一怔，继而感到一阵荒谬，“你开什么玩笑？孙贺黎他又要搞什么把戏？”赵云生抿起唇，不接话了。

魏岷见气氛僵持，主动插话解释，语调平淡又稳足，“不是开玩笑，吴先生，这些确实是孙先生交代的，一旦他过世，他名下的不动产会自动过户到您名下，孙氏的股份也会以平均比例交由您和您的孩子继承。

至于动产，可以由您自行处理，拍卖变现或者赠予他人都没问题。

我们有……”“你说什么？”吴有像是没听清，兀自打断了魏岷的话，声音颤了颤，“你说…孙贺黎他怎么了？”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吴有自以为，但他话一出口，魏岷的表情就变得极其微妙，像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