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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汉人在这里可怜的像‘少民’一样,他们在城中组成商会以此来抱团取暖,凡是进城做生意的汉人就会凭着自己籍贯同商会里的人搭关系,河州府里势力最大的几个商会无外乎浙、晋、徽、楚这几个地域性商会。
就拿他们即将要搭的车来说,走这条的道的车行就是城中浙商的产业,他们将这条道上的生意垄断了,别处再来赶马拉人就是和他们过不去。
这些商人背后在朝中都有人,所以地方上在某些事情上就选择直接失明,装作没看到,这样一来光是赚这一条道上的钱就极其可观。
渡河碰上过云雨,又是救人又是撑筏的,江半夏几人都滚成了土人,一会儿要搭车怕人嫌弃,他们几个摸进附近的小树林里。
河州地区缺水,就连沟里的小溪流都是浅浅的一层贴着地而过。
何乔倚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他用力搓了两下,满手的黄土,再搓又是一手。
“嘿,这还洗不下来了。”
黄河里泥沙细腻堪比痱粉,‘掉进黄河洗不干净’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掉进黄河是真的洗不干净!
洗一遍等身上干的差不多了再搓又是一层泥沙,黄土细到能渗进皮肤。
江半夏只洗了脸,身上的泥沙等自然风干后再用手搓着抖了几下,基本就能掉大半。
浅溪覆过手面,冰凉凉的十分舒适,浸在水里头上的烈日也不热了。
杨一清不能忍受自己身上粘着泥沙,他脱了袍靴踩进溪流,恨不得能将身上搓层皮下来。
“你们不下来洗一洗?”杨一清捧了水浇在身上,他一边浇水一边邀请江半夏他们下来冲凉。
树荫下坐的好好的江半夏突然被杨一清叫了一声,她回头去看,差点瞎了眼睛。
杨一清同何乔倚脱得只剩下一块布,两个人淌在溪流里,不光自己洗还要叫她过去一起洗。
“老大,午时还早,洗干净多舒服。”何乔倚邀请道:“一起来洗嘛!”
“不了。”江半夏拒绝道。
“大家都是男人。”何乔倚打趣道:“老大你害什么羞呐。”
何乔倚的视线下意识扫向下半\身,猥琐道:“长什么样儿无所谓,我们兄弟还能嫌弃你。”
江半夏刚抬起的手僵住了,她将头扭了回来并默默地从地上扣了块土下来。
“老大,我向你打听个事儿。”何乔倚认真问道:“我就一直在想宫里的公公们上厕所是站着还是蹲着?老大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何乔倚嘿嘿一笑,语调里充满了八卦的意味:“老大你是不是也很感兴趣?”
说完何乔倚又意味深长道:“老实说老大你有没有偷看过你干爹上厕...”
迎接何乔倚的是一块从天而降土块,直接飞进他嘴里。
江半夏拍了拍手上的土渣,她眼神冷冷的望向何乔倚:“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开黄腔开到她头上来,最近她是否待何乔倚太好了?让人蹬鼻子上脸!
后面何乔倚才反应上来江半夏是真的生气了,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郁闷,不就是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嘛,怎么就能生气?
他很少见江半夏生气过,为了几句玩笑话同他生气,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想了半天都没想通的何乔倚被杨一清拍了肩膀。
“咳咳。”杨一清清了清嗓子:“江兄好像很在乎曹督主,你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了。”
他说的也没错,这些荤话编排的人要是对方在乎的人,哪里能不生气,更何况还是人家干爹。
按长幼,这就是在侮辱尊长,去衙门告这事准能立案。
人家生气很正常。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河州
杨一清分析了一大串,逻辑是对的,但唯独不是江半夏心里想的,况且她并没有生气。
她只是在反思自己最近对何乔倚的态度。
是否有些太好?
午时,浙商商会的马车如期路过这条官道,四五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行驶着,见有人拦车就立马停了下来。
这些替浙商马行赶车的车夫最喜欢路上碰到拦车的路人。
车行收了绝大部分的钱,他们只能按月领报酬,但路上拉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将车费昧到自己口袋里。
所以见着江半夏几人,马车夫亲切的不得了。
那车夫见他们穿着得体,想着应该是小有钱财的行商,于是就开口招呼道:“几位爷,现在赶得不凑巧,只剩下没棚的地儿,要是不嫌弃就挤一下。”
嫌弃,怎么可能嫌弃。
杨一清走不动路,马又留在了对岸,他们能有马车搭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朱潭问道:“五个人,价钱怎么算?”
领头的马车夫眼睛一转,立马将钱数报了出来:“算你们便宜点,一个人十个小平钱,五个人算你们五十。”
坐马车本身就要比坐牛车贵,更何况还是车行里的车,这个价算实惠。
朱潭掏了钱,他们几人才上了车。
按照他们的情况,拿着印信到驿站是可以坐免费的车,可如今渡河偏了位置,再为了坐免费车跑到驿站,就有些南辕北辙,反而耽搁了时间。
……
车夫扬了鞭子,马儿嘶叫了一声才抬了蹄子慢腾腾的往前挪。
而此时,前面路上突然滚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吓的车夫连忙勒马。
车夫一口土话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瓜皮!不长眼的往蹄子底下钻!”
官道上的黄土路被烈日暴晒后纷纷变成细粉状,那人滚了两圈立马就变成了一个浑圆的土人。
背靠着浙商商会的马车夫,胆子也比别处大,一鞭子扬起就要抽马前趴着的那人。
他一鞭子挥下,那人应声而动躲了过去。
“哪来的疯...”车夫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块碎银就被丢到他脸上,砸的他硬硬生生的将话吞了回去。
“搭车。”半死不活的人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江半夏他们坐的那辆马车。
这种没棚的马车一次能坐八九个人,坐了他们还剩下一块地儿,那人缩上来以后就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对江半夏他们笑道:“恩人,我们又见面了。”
说完他将头上裹的布揭下,一颗光头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赶了你们一路终于赶上了。”那人埋怨道:“你们走的也太快了,差点就跟丢了。”
这种自来熟的语气,十分欠揍。
但在场的都是什么人,都是些干过大事的人,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他们一贯不予理睬。
那人也不气馁,自介道:“在下姓敖,单字一个吉。”
敖吉?这个名字有点奇怪,敖这个姓在中原很少有人用,不过在河州姓敖姓的人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