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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
曹醇嘴角勾出抹冷笑直直盯向李三顺,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冷漠道:“李公公有什么话就直说,咱家人还在这里,用不着传话!”
以前在司礼监,曹醇仗着曹博的看中,说话从不留情面,经常三言两语的将他挂在那里,落下的脸面在经年累月中成了怨恨,他恨曹醇,恨他过分强势,恨他年轻。
李三顺心中的恨不是恨,而是嫉妒。
“曹公公这番话说的,诛咱家的心。”李三顺阴阳怪气道:“你是这小子的干爹,我们也不好越过你去处置她。”
曹醇冷笑道:“大铭有律,她犯了什么错你们尽管按规矩办事,我虽是她爹但也不能枉顾规矩。”
李三顺皮笑肉不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万岁并没要我们摘她的脑袋,该罚该治还是走家法,可不能坏了这宫里的规矩。”
“呵。”曹醇把玩着袖下的菩提串,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按家法。”
他将声音拉的老长。
“按宫里的家法,她该杖责三十。”曹醇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作为长辈,咱家岂不是要领六十杖?”
宫里小太监认干爹,是为了得到庇护,干爹认儿子则是一种长远的投资,期望着这些儿子们日后飞黄腾达。
投资有收益也有风险,手下的儿子若是不长眼犯了大错,按照宫里的规矩这些当爹的也要吃连带。
“若是...按规矩行事...只得如此...”李三顺做出副为难的表情给下面人看。
“够了!”一直不做声的黄维猛地站起。
“万岁没说要治她,自个窝里杠起来,还嫌不够给人看笑话吗!”
黄维的好脾气在宫里出了名,此时他发怒更像是忍了很久。
“笑话?都是自己人,哪里来的笑话?”李三顺冷笑:“皇爷的意思咱家岂敢瞎传。”
黄维跟着嘲讽道:“人就在这里,要打要杀,你尽管,何必拿一个小子来落我们的脸。”
李三顺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眼神阴霾的盯着司礼监一众人。
突然他笑了,笑得有些渗人:“黄公公说的好,都是自家人,打两下板子意思意思吧。”
说着给提刑司的太监使了眼色,那些太监新得了李三顺的好,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五十四章 挨罚
江半夏抬头望向曹醇,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也没质问,似乎只是单纯的看一眼
“还等什么!”李三顺呼喝着提刑司的太监上前拿人。
“就在这里打!省的有些人以为自己可以侥幸!”
杖刑有很多门道,李三顺绝不会打死她但也不会让她好过。
江半夏苦笑,没想到她还是栽在了西北茶马一事上,杨一清害她不浅。
当初来信说的是追回白银共五十万两,前后账目竟差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足以摘了她的脑袋。
她深知这事曹醇救不了她,牵扯到庆文帝最关心的事,不论她做什么都是触霉头。
两个提刑太监推搡着江半夏要扯了她外袍打板子,黄维看不过眼出声呵斥:“够了!打个板子哪来那么多事!”
这些狗娘养的东西越发没规没矩,以为李三顺是什么好东西,臭泥沟里的烂蛤蟆,一个赛一个丑。
提刑司的太监以前归黄维管,黄维的话还是有威慑力的,拎板子的太监忙住了手。
李三顺趁机插话:“让她跪着打,都是自家兄弟咱家话也不多说,该怎么打你们心里明白,这事得让皇爷消气。”
两个提刑太监面面相觑,私底下李三顺可不是这样交待他们的,说的是直接将人打死。
到底按他哪一套说辞走?
“明白了没有?”李三顺不满这些人呆滞木讷。
“属下明白。”两个提刑太监犹豫的抄起板子,两人眼神交汇,心里瞬间就有了决定。
还是按着第二种打,把人打死了可救不回来,到时候问起责来,他们哥俩上哪里哭去。
打板子的人手下有功夫,挨板子的人就能少受罪,这两个提刑太监收了劲道,看着板子挥的狠,打在身上砰砰作响,其实真没什么力气。
但对江半夏来说却十分难捱,她身形单薄,板子打在背上,敲到的是骨头,疼的钻心。
她把腰杆挺的生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一声,不是不疼而是她丢不起这个人。
北镇抚与江半夏共事过的几个同僚纷纷攥紧拳头,经过此事他们对江半夏的敬佩又更上一层,换做他们,未必能一声不吭的坚持下来。
三十板子落下,那两个提刑太监又是按照李三顺说的‘让皇爷消气’的规格打的,隔着衣服整片背打的血淋淋。
打板子讲究皮烂肉不烂,肉烂皮不破。
这两个提刑太监手上功夫俊,打的皮烂却没伤到江半夏的筋骨。
“这说也说了,打也打了。”曹醇阴沉着脸:“大半夜的,该散了吧,明个都要当值,耽搁了事不好。”
李三顺得意道:“曹公公说的有理。”
他扫过众人缓缓道:“曹督主为你们求情,今个都散了吧。”
底下两个衙门的人不敢动弹,黄维面色铁青,他猛地站起骤然拔高声音:“都能什么,等着留你们吃夜宵?还不散了!”
黄维摔袖,不顾司礼监众人脸面,率先走了,他走还带走了一群小太监。
众人见状,呈鸟兽状呼啦啦的全散了。
江半夏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背上晕开的血水顺着衣角往下滴,地上很快就出现一窝血水。
“慢着。”李三顺叫住江半夏。
他趾高气昂的走至江半夏面前,先是打量,后面用脚嫌弃的拨拉着江半夏,极尽羞辱。
任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江半夏猛然抬头,那双清凌凌毫无波动的眼睛直直对上李三顺。
“李公公,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属下?”江半夏的声音毫无起伏,听不出情绪,但李三顺能感觉到,她怒了。
李三顺讥讽的笑道:“吩咐?咱家可不敢吩咐你。”
说着他示意那两个提刑太监架起江半夏。
“等天亮,拖给万岁掌眼。”李三顺挑衅的对上曹醇,他模仿着曹醇的语气:“打了都打了,再等个把时辰以消万岁之气,曹督主该不会阻拦吧?”
曹醇挑起秀丽的长眉,他半阖着眼,强迫自己“忍气吞声”。
“怎么会。”曹醇唇边挤出抹冷笑:“这小子犯了错,该怎么样是她应得的。”
李三顺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他不光笑还戳曹醇的心窝:“曹督主真是深明大义。”
“李公公不遑多让。”
两人交锋不见刀枪,却句句戳心。
原本打的是皮肉烂的板子,只伤了表面,但李三顺使坏拖了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