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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也就算了,我来了雍州也不来接我,您可得替我好好罚他!”
她如旧时一般撒娇卖乖,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燕氏的神情。
便发现她刚提起谢池南,燕姨的神情就是一僵,如先前在城门口时李妈妈的神情一模一样,不,也有不一样的,比起李妈妈的讳莫如深,燕姨脸上还带着一抹厌恶和恨意。
赵锦绣不明白燕姨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谢池南不是她最喜欢的孩子吗?
谢家两个孩子,长子谢春行文武全能,十六封将,偏又性情温雅,旁人敬他爱他,唤他一声“无双公子”,次子谢池南虽然调皮顽劣了一些,但也是从小就显出过人的天赋,书院先生对他又恼又爱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作为他们的母亲,燕氏自是两个孩子都喜欢,甚至因为担忧长子太过出色,让次子难过,她还格外偏颇当初还年幼的谢池南。
至少在赵锦绣十岁之前的记忆里,燕姨是十分疼爱谢池南的。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有心想问,在一旁伺候的李妈妈和其余丫鬟婆子也都变了脸,李妈妈正要岔开这个话题,就听燕氏已淡淡开了口,“去喊二少爷回来。”
众人听得一怔,似不敢相信,倒是李妈妈先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后就出去吩咐了。
燕氏见人离开,便又握着赵锦绣说起别的事,仿佛先前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只是赵锦绣瞧错了。
*
谢家门前。
得了吩咐的下人却有些神情踟躇,不知该往哪里走,这个时间是上学的时辰,可他家二少爷哪是能乖乖上学的人?只怕去了书院也是扑空,还是一个年长的小厮沉吟一会后说道:“去找傅少爷吧。”
“他跟二少爷要好,肯定知道他在哪里!”
下人找到傅玄的时候,傅玄还在书院上学,他穿着一身紫衣,长身玉立负着手站在书院门前,听下人说完,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
他自然知道谢池南在什么地方,只是诧异谢家人会主动寻谢池南,从前便是年节也未见他们寻过来。
“是家里有什么事吗?”他语气温和,眉目也动人。
下人着急找人自是不敢隐瞒,忙道:“金陵来了贵客,夫人请少爷回去和故人一叙。”
“哦,金陵的贵客?倒不知是哪一位?”傅玄问得温和,唇边也泛着笑,可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甚至都已想好托辞让人回去了,直到听到“平阳郡主”,神情一顿。
下人满面着急,未曾发现他的异样,说完后便又请他去找人。
傅玄沉默片刻还是点了头,“知道了,我找到他就让他回去。”说完,他就掉头进了书院,没去搭理还在外头感恩戴德道谢的下人。
走进闹哄哄的书院,傅玄招来小厮,让他去向先生请假,自己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还没走到门口,有个穿着松花色锦衣的少年便抛着一枚马球走了进来,见他要走,陶野收起往上抛的马球,诧声问道:“你这会走?出什么事了?”
傅玄着急找人,言简意赅,“谢家来人找阿南回去。”
“你没事吧!”陶野冷脸竖眉,怒道,“谢家找阿南能有什么好事?你居然还替他们跑腿!”
傅玄静默一瞬,抿唇道:“这次不一样。”
陶野哪里晓得这其中的关键,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横眉对他,“哪儿不一样?难不成阿南这次去了就不会挨打?”
“找他的人不一样。”
傅玄不清楚谢池南这次回去会不会挨打,但他早听说侯夫人对这位平阳郡主如若亲女,也许……她的出现会改变一些东西也不一定。
何况谢池南若知晓她来了也一定会回去一趟。
去年六月,谢池南一人一骑单赴金陵,直到七月才回来,陶野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他起初也不清楚,后来听人说起平阳郡主及笄礼的盛大,想到那段日子谢池南总是坐在石楠树下做一只狸猫木雕,便猜想那次谢池南应该是去金陵看平阳郡主的及笄礼了。
他虽然从未去过金陵,也没见过这位平阳郡主,但也曾听谢池南说起过她。
那个时候谢家还没出事,谢大哥也还没逝世,谢池南也还不是如今这副模样,他那会总是一身白衣一骑白马,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满雍州跑,找吃的找玩的。
他原本是被家里人塞到谢池南的面前,只为和谢家打好关系,和谢池南相处久了倒也喜欢他的脾性,有时候被他问得多了便也起了好奇心。
那会谢池南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一身白色窄袖袍,双手环胸坐在马上,听他询问也只是仰着头望着金陵的方向,语气懒散地说道,“答应一个小丫头,等她来了,得带她吃遍雍州城最好吃的东西,她那张嘴最挑不过,若不好吃准又要同我闹。”
他永远记得那日的情景。
谢池南一身白衣高马尾,窄袖袍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他坐在马上,语气无奈,唇边却泛着笑,暖风轻拂行人面,头顶的蓝天白云都抵不过那时他脸上的灿烂笑容。
5. 第 5 章 谢池南!
雍州城外有一片连绵不绝的沙漠,早些年匈奴常喜欢躲在这,时不时就偷袭一下雍州城的百姓,可近些年,匈奴人被谢平川带领的军队打怕了,这一片万无人烟的地带也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只是雍州百姓畏惧匈奴人已久,即使知晓有谢家军守卫,也终究不敢往这处跑。
何况这里除了漫无边际的黄沙也实在没有别的东西了。
可谢池南从前却很喜欢这个地方,他喜欢这辽阔的沙漠,喜欢那璀璨的星空,喜欢风敲击沙石奏出如金玉一般的轻鸣声,更喜欢一个人策马在月色之下,无忧无虑,跑累了就躺在马背上枕着后脑勺去看头顶的星空。
若是有一壶金陵春就更好了,他可以一边喝酒一边赏星赏月。
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
万无人烟的黄沙之中,只有零星几株枯败的老柳树,被风一吹,老藤晃动,仿佛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
谢池南一身束袖蓝衣高马尾坐于马背之上,他今年已经十八了,比起少时的恣意洒脱,如今的他要显出几分从前没有的内敛和冷肃,沙漠风大,他即使不曾驱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