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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书房厚重高大的门被保镖关上。
书房落地的窗子拉着半透的帘,计哲正坐在书架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阅读书籍,茶几上放着一杯英式红茶。
他一如既往穿着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着。
尽管人已中年,但是因为保养得好,他在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依旧是出类拔萃的,甚至有着那种会让年轻女性倾倒的成熟稳重。
应樱走到他面前,在稍远的地方停下,稍稍有些脏的帆布鞋踩在硬丝绒的地毯上,产生鲜明的格格不入的对比。
她看着计哲,毫不畏惧,故作平静:“计董,您找我有事吗。”
应樱不管计哲叫计二爷,而是计董。
对计武,计戍寻,计萧惟都是如此,不称爷,不称少爷,小姐。
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己并不受计家雇佣,就不能像那些佣人一样称呼他们。
要说亏欠,她只欠计爷爷的恩情。
计哲捏著书角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露出一抹表面的微笑:“是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哦对,”他把书合上,倒说起另一回事:“老爷子出去疗养,本来要带你母亲,是我说让贺大姐好好休息一下,才把她留在计家的。”
计哲看似关心的语气,看似是在聊其他事的架势。
应樱却读得一清二楚。
她抬头,开口:“计董,您有事直说。”
计哲倒也不慌不忙,对付这个小丫头,他有玩弄鼓掌的能力,“前两天下雨的晚上,你什么时候回的柳苑啊。”
应樱眼神一动。
她就知道,像计哲这样周游于生意场多年,早就圆滑周密到骨子里,即便做那事时爽快放肆,事后定会把类似于监控记录亲自亦或者让信得过的人全部看一遍。
应樱昨晚上早就把所有可能性全部考虑到了。
脑海里浮现着张弘刚那蹲在校门口寻找自己的身影,想起他那张恶心嘴脸,她止不住地抗拒和害怕。
可是。
她微微一笑,对计哲坦白:“计董,那天我看见了,您和青竹夫人在偷/情。”
计哲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竟然这么毫不顾忌地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接着,他就听见她又说。
“但是这事我不会说出去,因为这毕竟只是您和青竹夫人的事,是计家的家事。”应樱摇摇头,说着:“我一个外人,是没有权力掺和的。”
“如果您真的担心,我可以离开计家。”
应樱话说到结尾,忽然又转了个弯,她眼带诚恳道:“但是还请您允许我母亲继续在计家生活,在计家工作。”
张弘刚已经在社会当中,她不信他不来找事。
母亲年纪大了,不能再担惊受怕。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那就让她一个出去,面对所有危险。
应樱已经考虑好了一切,如果计哲真的如她所愿,这将是对她们母女而言最好的结果。
可是。
计哲没有如她所愿。
听完她噼里啪啦说的一堆承诺和请求,计哲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依旧挂着淡然的笑。
他叹了口气,说:“你和贺大姐,都是老爷子点名留在计家照料的。”
“你在老爷子疗养期间走了,他回来我怎么交代。”
应樱刚要开口说自己会和计爷爷解释清楚,就被计哲一个抬手制止了话语。
计哲稳如泰山,那架势仿佛犯了错的是应樱,而他是来处置她的。
“你也在计家住这么多年了,我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为难你。”计哲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云里雾里地说了一句:“这世界上啊,所有的自由,和谐。不过是双方或者多方的互相约束构成的。”
“你不用搬出计家,好好住着。”
“只要你帮我保密,当做没有看见就好。”
应樱的心跳越来越沉,她只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计哲瞥了一眼她依旧警惕的神色,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
随后,他从书籍下面抽出一章一直压在底下的纸张。
计哲拎起来,给她看了看。
应樱站的远,用眼神问他是什么。
“这是你母亲的单方解雇合同。”计哲温柔的声音,却仿佛如冰刺一般降下。
咯噔一下。
应樱的心往下掉了三丈。
“只要你帮我们保守秘密,听青竹的话。”计哲眼睛后的眼神阴冷十分,用悠然的语气威胁她:“我保证,计家的公章永远不会在这张纸上落下印记。”
听青竹的话。
意味着,他的意思。
计哲要她任他们所用。
应樱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愤怒如火烧了起来。
喉咙发颤,拳头在背后攥得发疼。
他是把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捏造成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卷进计家这潭浑水里。
而这颗棋子到底要做什么,她不知道。
应樱没想到,计哲竟然都拿母亲解雇来威胁她了。
计家有规矩,一旦被解雇的员工永远不会被二次录用,一旦公章盖下,就算是老子也护着,可规矩就是规矩。
计老爷子,也不会为了她母亲,在计家这么多员工面前开特例。
计哲将解雇合同放回原处,笑道:“应樱,你要相信,我们的本意并不是要为难你。”
“我听说,你继父最近出狱了。”
“小樱啊,你母亲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了。”
应樱听到这些,后背都凉了。
仿佛自己的生活都置于别人的监视之下,对方精准地捏住了自己的七寸,叫她反抗不得。
.
这个周日。
计家在府邸内举办董事宴会,请计兴财团所有的董事管理聚集一堂,为今年整年的发展做一个统筹规划。
往年都是在外面办,今年不知为何,计哲忽然张罗在计家府内举办。
为了筹备大气得体的宴会,计家的员工们又连连忙了好几天。
应樱原本放假在屋子里,被阿姨叫出来。
是因为青竹要她陪同参加宴会。
自从和计哲谈完回来,她和青竹很少接触,但也都默认了和计哲谈过的事。
于是就有了当下这副场景。
应樱跟在青竹身后,在侍从的恭请下走入椿院一楼的宴会大厅。
计谦去世以后,青竹继承了他一部分的股权,另一部分在计萧惟身上,她如今也是计兴的股东之一。
只不过不常去参加股东会。
整个宴会,青竹和计哲没有对过一次眼神。
计哲挽着老婆淑贤和青竹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没有一丝异常。
应樱跟在青竹的身边,看着这些,只觉得这两人藏在千尺之下的女干/情令人感到恐怖。
她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