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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方向,匍匐的重臣七嘴八舌地献言献策,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可算唤回了皇上的理智。
“那就由大理寺和刑部协同办案!朕要亲自过问!”
喻岘指着魏成,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魏成唯恐说没有会彻底失了圣心,眼珠子一转,道:“皇陵三面环山,有山匪盘踞也说不准!皇上可派禁军详查!”
“剿匪?谁能剿匪?”
喻岘脑中想起一个人,底下有人也想到了。
“江陵知府严大人,曾主墉山剿匪一事,便由他来罢?”
暴雨降至,街边的百姓捂着耳感叹天要漏了,一个躲闪不及,被大街上疾驰的快马溅了满身的水和泥,偏不敢高声叫骂,只敢干瞪着马上的薄甲禁军。
语方知凭窗而立,目送着气势汹汹的禁军。
“张少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隐太子的墓穴被盗,跟魏成有什么关系?”
候在一旁的如枯也猜不透,静默地站了会,道:“严大人由皇上钦点,追查隐太子陵墓被盗一案。”
语方知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严大人怎么会牵连进来?”
如枯沉默不语,自己能想到,主子一定也想到了,恐怕严大人此次又要凶多吉少了。
151 第149章 进山
开春的祭天祈福十分重要,又是在这燕地大旱的档口,皇上恨不得立刻等坛摆神盘,可祁天之礼严苛而繁琐,一点差错都出不得,喻岘再急也得等。
一等就等出了大麻烦。
隐太子墓室失窃。
喻岘尚不知失窃到底失了什么,也没深问,在恐遭了天谴的盛怒之下,他下令追逃盗墓贼,将此事尽快解决,还隐太子清净。
于是,刑部、大理寺、外加清点的严知府等人,连朝服来不得,也来不及等雨停,便匆匆赶往皇陵。
大殷皇陵依汒山傍流水,占尽天地灵脉,据高地修建,陵宫前又一马平川,豁亮开阔。
雨后浓雾密布,从山下望去有如仙境,恍然如涉长生殿,待踩烂一脚的泥登山,看见行宫庙宇一应俱全,滴水成音,肃穆寂静。
刑部杨训见宫城完好,镇守永安陵的官兵又目不斜视,便低叹了一句:“万幸没有惊扰先帝安寝。”
严辞镜跟在他身后,将他的嘀咕听得一清二楚,暗讽若是先帝永安陵出了差错,你还能来邙山么?急着给魏成收敛尸骨罢,又暗想,这隐太子墓穴失窃,是否另有隐情?
陵宫前早有陵寝官得了消息等候已久,一一拜见过后,没叙闲话,自行在前引路,边走边将大致情况说了。
“陵宫出了差池,下官万死难辞其咎,只因陵宫中诸事皆有下官主理,侥幸暂且留得一条薄命助各位大人破案。”
“这两日春祭,开了地宫洒扫摆案桌,若说有人混入其中生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陵寝官名叫钟栎,进退有度的模样不像是做事会出纰漏的人,此刻他也颇为谨慎,看了后面跟随的浩荡队伍,没有说更具体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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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要等入了地宫看过再说。
甬道狭长,空气阻塞,没人有心情顾忌两边壁画,只低着头匆匆赶路,严辞镜走在最后面,没人注意他,他便肆无忌惮地打量,将刻在璧上的隐太子的生平一一看去。
一行人出了甬道再进地宫,钟栎在出口等,看见严辞镜所有所思地立在甬道中,也没催促,静静地等着。
倒是杨训不耐烦,指着严辞镜道:“严大人,皇上命你查山匪,你不进山去找,下这地宫做什么?”
还没等严辞镜答话,钟栎便出声提醒杨训不得高声喧哗,再是傅淳出言反问:“不来地宫中找线索,你让严大人去深山中乱撞吗?”
杨训冷哼,来回扫视钟栎和傅淳,愤然甩手,带着跟来的两人率先进了地宫,其余人跟上,严辞镜也出了甬道,只脑中一直在琢磨壁画上的字:元康五十六年,薨于回禄。
地宫构造不复杂,从甬道中出来便到了前殿,再往后是中殿和后殿,左右配殿分两侧。
开地宫洒扫和祭祀,也只在前殿和中殿,万不会进入放石棺的后殿,盗墓者若深入后殿作祟,一时半刻也的确不会被人发现。
而除了后殿,各殿中的器皿书册保存完好,盗墓者似乎目标清晰,就是这后殿。
一路走来都没有什么被破坏的痕迹,杨训站在后殿的殿门前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凉意,掩鼻退了一步,不悦道:“先人被惊扰必定不快,为何不请僧人做法诵经?”
钟栎解释道:“若请僧人大肆诵经,唯恐会与皇上密查的初衷违背,待找回隐太子骸骨后再诵经也不迟。”
他这么一说,不单是杨训,在场众人的背后都凉快了许多,连带着后脑也生出酥酥麻麻的凉意。
傅淳大惊,说出了所有人的心中所想:“何方盗墓贼,竟然如此猖獗,连棺椁中的尸骸都不放过?
余下等人皆倒吸凉气,钟栎一看便了然了,想来是往宫中传信的人没能完全把他的话传上去,只说了半截,没说隐太子遗骨丢失一事。
现在知道了也不迟,钟栎率先推开殿门,引众人入殿:“各位大人一看便知。”
傅淳率先跟进去,杨训本想攀着傅淳,结果没跟上,身后带来的两个也是没用的,他已经闻到一股尿骚味了,他将目光转向沉思中的严辞镜,催促道:“严大人?不是要查盗墓贼的线索吗?怎么还不进去?”
严辞镜一言不发地进了后殿,杨训赶紧跟上。
其实殿内完全没有杨训想的那么邪门,但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出格。
石棺是被暴力破开的,棺盖翻倒落地,细碎的石块就散落在棺椁周围,严辞镜摸着棺壁周围深浅不一的白痕,道:“砍刀,刀刀使出全力,这么大动静,陵宫内没人发现不对吗?”
钟栎道:“地宫殿内并非时时有人值守,盗墓贼摸清了宫人行走的时间,躲着值守的宫人动手,不被发觉也说得过去。”
众人静默,不点头也不否认,钟栎又补充道:“皇陵不止隐太子,先皇以及驾鹤西去的大臣也有三十三位,人一多,便也有夜间厮闹的时候,宫人自然不敢随便打扰。”
“这里……闹鬼……”
钟栎顺着声音看去,看到地上蔓延来的水渍,面上还是一派平静,安抚道:“两位大人不必忧虑,时辰还早。”
杨训牙齿咬得咯咯响,真想把带来的两个丢人玩意摁到腥臭的尸水中,他问:“盗墓贼偷盗陪葬品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隐太子尸骸也一并偷去?”
钟栎道:“我若是知道便能戴罪立功,也不劳烦几位大人了。”
傅淳盯着黑魆魆的水,道:“得知道盗墓贼除了带走隐太子的尸骸,还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