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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来的,厉害吧?”

她已经把在场人的名字记了个七七八八。这位姓付的, 看起来年龄比他们大几岁, 说话很有分量,估计也是位不好惹的主儿,刚一个电话, 这名女歌手就赶了过来。

女歌手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她站在升降台上, 一首接着一首地唱。

她是东北本地人, 不过十几岁的时候, 便离开了家乡去北京讨生活。

这两年才混出名气。

成名虽晚, 一下子却是彻头彻尾的红,也算是苦尽甘来。

夏烟细看着, 她真人要比电视上老, 眼角的褶皱很明显。

据传闻, 她把年龄改小了三岁。

但歌唱得是真的好听,有种莫名的悲伤感,像一条河,缓缓淌过心房。

兰思唯跟着唱,唱着唱着,忽然红了眼圈。

毕竟是刚失恋的小姑娘。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昼短打过来的,她没接,任彩铃声被一屋子的喧嚣给湮没。

那是二〇一二年的最后一天,元旦前夜。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人类经历了预言中的世界末日,可仍完好如初。

可夏烟不知,有些东西,过了这个夜晚,就将变质。

众人越闹越欢,兰思唯自来熟,和他们打成一片。

她输了游戏,被点名上去唱歌,她也不扭捏,握着话筒,选了一首杨千嬅的《勇》。

“谁人如何激进

亦不及我为你那么勇

沿途红灯再红

无人可挡我路

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

……”

千禧年,千嬅26岁,第一次拿下叱咤歌坛女金。当时她哭得不能自已,说我不够靓,我只得心口一个勇字。

她的挚友黄伟文在台下坐着。

后来唱而优则演,杨千嬅出演那部对她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人生转折点的《新扎师妹》,黄伟文就给她写了这首《勇》,作为电影的插曲。

“我没有温柔,唯独有这点英勇……”

少女的声音不及千嬅成熟,但带着独有的动听,她粤语发音也非常标准,不知什么时候学的,一字一句,唱出了那一腔孤勇。

“我也希望被怜爱,但自愿扮作英雄去保护你……”

半个月前,她和昼短还在一起,他们在他租的房子里看《新扎师妹》,看杨千嬅,听这首《勇》。

可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他们便分崩离析。

爱情有时脆弱得可笑。

夏烟看着兰思唯,心想她如果不演戏,当名歌手,也能混出名堂。

她最终还是不忍心听完,在这歌声里,走出了包厢。

门一关,里边的浮华与热闹,酒精与奢靡,都像是被与世隔绝。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

夏烟深呼吸。

胸前还放着一张房卡,撑着口袋,令人不容忽视。

像是被歌词感染,夏烟心口也含住一点赤红色的英勇。

她坐上电梯,然后在走廊一排排的朱红木门前寻找与房卡上相同的那串数字。

最终,她在其中一扇门前驻足。

“滴”的一声,房门打开。

房卡插入卡槽,整间屋子瞬间通明透亮。

夏烟走进去,看到角落里放着的司柏燃的行李箱,墨绿色的。

阳台有扇大落地窗,将整座城市的夜景一览无遗,可紧接着,她惊讶地发现,这间套房,只有一张床……

她来之前,以为司柏燃房间的格局和大小都与卓凡的那间相同,因此心底其实并不怎么慌。

可此刻,夏烟愣在原地。

心口那点赤红色的英勇一下子变得稀薄,变成浅红色,像是心头的一滴血,滴入水中。

化作无声无息。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打消今晚睡觉的念头。

桌上放了一瓶酒,和她刚刚喝的,是同一牌子的起泡酒,但不是草莓味的。

上边写着法文字符,夏烟看不懂,但看图片,大概率是橙子味的。

她虽不喜醉鬼,但其实有一点小小的酒瘾。

胜在酒量好,还没醉过。

新年前夕,大家都在外边狂欢,屋子里安安静静,洁白的床单一尘不染。

夏烟抱着那瓶酒和玻璃杯,坐到阳台的秋千上。编织秋千的藤条中还插着各种颜色的郁金香。

那郁金香是从荷兰空运来的,一日一换,新鲜到仿佛刚喝了露水。

夏烟坐在秋千上,倒了一杯酒,享受地喝着。

她都有点喜欢上这个房间了,比卓凡的那间要漂亮很多,夜景也美得过分。夏烟不知道,这是司柏燃在这家酒店的专属房间。

酒喝着,她不禁思考起了自己和卓凡的关系。

心中颇乱,下一秒,夏烟甩甩头,觉得在这种良辰美景好时光中,想这种事情就是在浪费生命。

外边的雪还在下着,雪花簌簌飘落,黑夜阒寂。

长白山连绵起伏,酒店外边还有温泉池,来的第二天,夏烟去泡过。

她想起中学时去日本旅游,在雪天泡露天温泉,雪花落在水里瞬间融化,别有一番滋味。

想到这儿,夏烟忽然懊恼地想起,她还没有给陈穗芬打电话。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陈穗芬估计已经睡了。

她只好编了条短信:妈妈,新年快乐。然后在草稿箱中设置了零点定时发送。

她和陈穗芬,一向不说肉麻的话,言简意赅。

她爸夏泉大富大贵的那两年,迷上了算命。每年在风水先生身上花的钱不计其数。

那时,有个算命的便说,夏烟的命没有陈穗芬的好,坎坷颇多。

当时夏烟毕竟年纪小,当场便变了脸,下山后夏泉怎么哄她都不开心。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信什么算命的。

人就是这样,如果人家说你天生富贵命,那你多半会相信,因为心底希望这人说的是真的。

但如果人家说你命不好,你便不会去相信,标榜自己是唯物主义者,毕竟谁也不希望对方说的是真的。

可到现在,夏烟回过头来看,在某种程度上,那人说的话有点道理,陈穗芬的确要比她好命。

陈穗芬是湖南人,当年家里条件在当地算是不错,也因能够供她学美术,一路考上中央美院。

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还很值钱。

后来,她在北京上大学时,遇到了当时在清华读书的夏泉,一见钟情。

故事很俗套,夏泉家庭条件极差,老母亲待他考上大学后,便觉完成使命,一命呜呼,家中只留下一个腿部有残疾的父亲。

那时夏泉不仅要每天赚自己的学费,还要给陕西老家寄钱。对于陈穗芬的喜欢,他虽然心里也有欢欣,但自觉配不上。

不过耐不住陈穗芬的柔情与坚持,过了半年时间,夏泉和她开始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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