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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燃烧的柏树:“没事,我就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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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柏燃和夏烟想象中的形象要有一点点偏差。
黄昏斜晖逐渐偏移,夏烟坐在宿舍的书桌前,眼睛轻阖,身前的光影渐渐从桌上移开、变黯。
整间屋子都陷入昏昏吞吞的暧昧气氛中。
他比想象中更加,纯粹。
纯粹。
夏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词。
这个词汇明明应与他相悖。
可能是因为他轻而易举便上钩。他身上的城府感,要比卓凡要淡很多。
夏烟不由自主地把他和卓凡去进行比较,明知道这两人本质不同,可夏烟想要确定地告诉自己——
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她揉了揉眉心,起身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出去找了间咖啡厅写东西。
夏烟写东西的习惯一直都有,写小说是高中才开始的,迫于生计。不过也能算是一个爱好。
她今天忽然冒出一个故事的灵感,一颗心被一种非写不可的感觉包裹。
夏烟没想到,在咖啡厅里码字时,碰到了施泠白。
施泠白应该是在等人,看到她时,有点惊讶,招了下手。
夏烟冲他笑了笑,也没上前打招呼,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
施泠白给她的感觉很奇特,上次在长白山玩时,他便给她这样的感觉,他没司柏燃那么冷,相反,唇边总是带着笑,但笑意不及眼底,实际上很难接近。
她没想到施泠白来找她,许是等人等得无聊。
他笑问:“司柏燃找我帮忙陈凛的事儿。”
夏烟片刻讶然,转瞬说:“谢谢。”
“夏烟,其实你知道,是吧?”他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夏烟愣了愣,转瞬明白过来,施泠白在说什么。
他问的,不是她知道是他帮了陈凛,而是另一件事儿。
她也笑,“嗯”了声。
施泠白喝了口咖啡,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也无心再参与他们的事情。
毕竟有因才有果,因果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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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夏烟收拾好行李回家。
她猜司柏燃多半会去车站找她,果不其然,一点钟的时候,她收到司柏燃的微信:“你到火车站没?我也在,你在哪里?”
春节前的火车站里人山人海,司柏燃四处寻找,他坐火车的经历有限,上次来火车站还是几年前,因而对这里很不熟悉。
司柏燃有很多话,想对夏烟说,但当真的到了火车站时,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但起码见一面。
等她回到长沙,下次见面就得年后了。
司柏燃估摸这个点,她应该已经来了,可就是看不到人。
忽然,“叮”的一声,她回复:“抬头”
司柏燃抬头,隔着熙攘攒动的人头,灰暗破败的火车站里,他忽然看到一个苗条清丽的身影,她披着长发,素颜穿着件白色的羽绒服,冲他笑得一脸明媚。
连周遭的景致都在她的笑容中变得颜色鲜艳。
可下一秒,她便转身离开,秀发甩出一个毫不留恋的弧度。
司柏燃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XY:“骗你的,不是两点的车,火车马上到站,我走了,再见!”
第30章
那个阴沉沉的午后, 所有的印象在司柏燃的脑海中都可以汇为一帧图画,她在破败、嘈杂的火车站里,回头冲他一笑。
这个笑, 令司柏燃毕生难忘。
他穿过乌泱泱的人流, 上前追赶,在安检入口处, 却被工作人员拦下,她早就过了安检,身影在他的视野中一点点变小,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柏燃不意外, 不意外夏烟会骗他。
他目光逐渐变得平静,由远及近, 掠过一颗又一颗黑色的人头,落在眼前的栏杆上。
再也看不到她。
他转身离开火车站。
门口的椅子上有人在泡面, 司柏燃讨厌泡面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加快步伐。
施泠白在车里等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了:“不是送人吗, 这么快?”
“嗯。”司柏燃坐在副驾驶上,闭了闭眼, 又睁开。
施泠白揶揄他:“哪个朋友这么有面儿, 还能让你亲自送?”
沉默片刻。
“女朋友。”司柏燃声音很冷静, “未来的。”
施泠白再也忍不住, 笑出了声:“阿司你他妈要不要脸?人姑娘不就找你帮了个忙,还是帮自己没血缘关系的哥哥。”
司柏燃打断他:“什么有血缘关系没血缘关系的哥哥, 你自己龌龊不要联想到别人身上。”
施泠白优哉游哉地说:“急了吧?我还没说什么呢。”
他顿了顿, 接着说:“我有八卦, 你要不要听?”
“什么?”司柏燃懒懒地抬了抬眼。
“肯定是你想知道的呗。”
司柏燃:“别卖关子。”
施泠白笑了笑:“我查陈凛的事儿时,好巧不巧,知道了一点夏烟他们家的事儿。”
“你查她?”司柏燃声音变冷。
“别多想,要不是因为你,我可没那兴趣。”施泠白看了他眼,接着说,“陈凛是夏烟她爸爸资助的学生,夏烟她爸,叫夏泉。”
“夏泉?有什么问题吗?”
“你记得咱们高中那会儿有一起南洋糖业大王的诈骗案吗?闹得轰轰烈烈,受害者很多,夏烟她爸就是其中一位,当时不堪负债,跳楼自杀了。”
眼前的车辆、天空都是灰茫茫的一片。
司柏燃心中一滞。
施泠白:“按时间算一算,她当时也就初二初三吧。”
司柏燃久久没说话,半晌,才问:“那她当时在哪儿?”
“以前一直在北京,出事后在陈凛的帮助下去了湖南,那是她妈的故乡。”施泠白笑笑,“可惜卓凡和她交往那么长时间,连她到底是哪里人都不知道。”
司柏燃的脑海中不断回闪起他和夏烟的聊天。
怪不得,她给他的感觉,和其他女生从来都不一样。他几乎在她身上找不到软肋。
司柏燃无法想象,彼时十几岁的夏烟,在遭遇家庭变故后,是如何应对的。
他心不可抑制地疼。
以前司柏燃从不知晓,原来一个人的心,真的会因为另一个人,而百转千回,品尽酸甜苦辣百般滋味。
也难怪,她似乎对赚钱有很大的欲望,在他面前也毫不遮掩,还会谈起路边的房子。
她是那么真实。
司柏燃拿起手机,迟疑了片刻,最终在对话框中输入:“没关系,到了和我说一声。”
火车已开动,夏烟坐的是一个靠窗的位置,她看着手机,心想,这人也太好脾气了吧,被她骗了竟然也不抱怨。
她没再回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