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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贴了对联,但这里还是太冷清了。

司松芮愣了片刻,摇摇头:“我在这里挺好的。”

她又去问司柏燃:“小燃,妈妈今年没回来吗?”

司柏燃平静地说道:“她还在美国。”

他们一家人,已经好久没有一起过年了。

夏烟约定好明天和司柏燃再来看她,才离开。

天色已临近傍晚,张阿姨打过电话来,说已经包好了饺子,放在了厨房里,他们回来下锅煮一煮就好。

司柏燃在电话里和张阿姨道了声新年快乐,又嘱咐她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张阿姨的儿子住在燕郊,忙了一年,她也要回去和儿子儿媳一起过年了。

春节期间的北京就是一座空城,回市里的路上几乎没有车。

到家后,司柏燃给张阿姨发了一个红包,又给公司的员工群里丢了一个大红包。

然后关掉这个工作才用的手机。

夜里,北京下起了雪。

客厅的电视机里放着春晚,莫文蔚在唱《当你老了》。

司柏燃和夏烟在卧室的床上,门没有关严实,歌声飘进来。

“当你老了,眼眉低垂,灯火昏黄不定……”

夏烟的指甲抓着司柏燃的背,留下深深的红痕。

“别咬嘴唇,烟烟。”司柏燃用力一顶,夏烟承受不住似的,终于松开了自己的唇。

雪越下越大,透过窗户向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石榴树的枝桠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那晚,他们一次接着一次,到后来,夏烟脑海中刹那间闪过的白光,也像是落雪一般,激得她扑簌簌地抱紧了司柏燃。

整个春节,除了去看司松芮以外,夏烟和司柏燃两人一直待在四合院里。

司柏燃推去了所有的应酬,夏烟也推掉了所有的聚会。

他们从早到晚躺在床上,一部电影接着一部电影地看,情到浓时,便自然而然地接吻……

声色犬马,纵情恣意。

事后回忆起来,那段时光虽然荒唐,但也足够尽兴。

-

从除夕夜开始,开年一场雪接着一场雪地下。

南方某个省份发生雪灾。

其实二〇一五年一开始便不太顺利,元旦前一晚,上海外滩发生踩踏事件。

只是当时他们并没有心情过多关心外界的事物。

大年初八,司柏燃被司磬叫回家。司磬晚上九点的飞机,去南方出面支援抗灾。

他没说什么,只和司柏燃吃了顿晚饭,问了问他姥姥还有司松芮的情况。

司柏燃没吃两口,等司磬吃完,他也放下了筷子。

一抬头,撞上司磬严厉的目光——

“就这么急着回去陪你小女友?”

司柏燃心中一怔,暗恼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瞧您说的,我是中午吃多了。”

司磬笑笑,明知故问:“你那个小女友,过年还和你住在鸦儿胡同?”

司柏燃插科打诨:“您说哪个呀?”

司磬看着他,良久,才道:“你蔡叔叔今年往上升,你过一阵儿和他女儿吃顿饭。”

司柏燃没答应,也没拒绝:“我蔡叔还有女儿呀,我都不记得了。”

司机在外边备好了车。秘书进门,提醒司磬时间快到了。

司磬站起身,穿上外套,扣了一粒扣子才缓缓开口:“小姑娘下个月回国。”

-

司柏燃开车赶回鸦儿胡同的时候,夏烟正在看74年的那版《了不起的盖茨比》。

“吃晚饭了吗?”他问,他走的时候在厨房留了炒米饭。

夏烟摇摇头:“不想吃。”

“那想吃什么?我去做。”

这一年的时间,夏烟从一口晚饭都不吃,到现在被司柏燃影响得开始按时按点吃晚饭。

好在体重没有太大变化。

夏烟:“下午吃了好多起子馍,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起子馍是稻香村的一款点心,有点像司康,除了淡淡的奶味儿和一点咸味儿,没有多余的味道。

夏烟很爱吃,因而家里常备。

司柏燃坐在沙发上,陪她一起看。

他只看过原着,对结尾那句“So we beat on, 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 borne back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印象深刻。

“你爸骂你啦?”夏烟问。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你没回去过年嘛。”

“他除夕和初一晚上都是在单位值班。”司柏燃淡淡道。

其实以前过年,也经常遇到司磬在单位值班的情况。

但那时司松芮还没有出事,杨昕雯也没有长居美国,司磬会在值班间歇,匆忙回来一趟,吃一碗饺子,再回单位。

司柏燃把夏烟抱进怀里:“不要瞎想。”

夏烟看着屏幕,没再说别的。

她其实,很少想未来的事情。

反倒是司柏燃,她知道,他从很早开始,就在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

影片结束,纸醉金迷归于幻灭。

夏烟回头,在司柏燃的喉结上吻了吻:“还没和你说新年快乐呢,司柏燃。”

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三个新年。

“新年快乐。”司柏燃回吻。

红唇印喉骨,荼蘼花事了。

第65章

夏烟察觉到不对劲, 是在3月份时候。

刚开学没多久,学校要求填一个户籍证明的表格,需要居委会盖章。夏烟给陈穗芬打电话, 怎么也打不通。

过了两天, 陈穗芬才回过电话,说和张教授去乡下玩, 手机没信号,后来看到了,也忘了回。

不知为何,夏烟那阵子右眼皮总是跳。

她心下不安, 后来又给陈穗芬打电话,也总是没人接。

3月下旬的一个周五, 那种不安愈发强烈,于是夏烟订了回长沙的机票。

她没有想到, 迎接自己的, 是一个噩耗。

-

夏烟打车,匆匆赶到湘雅医院。

走进去的时候,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刚刚她给陈穗芬打过去的电话, 是张齐之接的,也就是陈穗芬口中的张教授。

张齐之沉默良久, 说:“你来医院吧, 你妈妈生病了。”

陈穗芬正躺在病床上睡觉。

走廊里。

夏烟不可置信地问:“她怎么会得肝癌?她几乎不喝酒。”

“烟烟, 这个和喝酒不喝酒没有绝对关系, 也可能是遗传因素,或者其他诱因。”

张齐之是个很体面的中年人, 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干净、整洁, 气质儒雅,上午上完课便来了医院。

“什么时候发现的?”

“腊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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