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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任性的妹妹变得蛮横......

岑柏言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短短小半年,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他仰头靠着坚硬的墙壁,深深呼出了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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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山傍晚才回到医院,见到岑柏言时神情略有些不自然,但他是在商场浸淫多年的人,几乎是瞬间就调整好了状态,慈爱地问岑柏言:“回来了?累着了吧?吃饭了吗?”

岑柏言面无表情地点头回答:“还行,吃了。”

他最后还是没能和万千山“谈谈”,就在他上了个厕所回来的功夫,就看见岑静香靠在万千山肩上默默垂泪,万千山揽着她,心疼地说:“你怎么那么傻?”

岑静香虚弱地说:“我是傻,我要是不傻,我能没名没份地跟了你这么多年,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生了小情,我能不傻吗?”

这件事岑柏言是知道的,岑静香生岑情时大出血,命是保住了,但也摘除了子宫,丧失了生育能力。

“我知道,我也心疼你啊,”万千山叹了一口气,“以后别干傻事了,行不行?”

“你这么对我,我不如死了,”岑静香泣不成声,“你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

万千山亲了亲岑静香的鬓角:“不生气了,滨海的新楼盘你不是喜欢吗?给你在观景位置最好的地方买一间好不好?商铺也盘一间,登记你的名字,开不开心?”

岑静香这才有了些笑意,拍了拍万千山衣领:“我又不在乎这些。”

“我想补偿补偿你,”万千山说,“这件事情就揭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不再提,你也不要说了,好不好?”

......

岑柏言垂眸,默默走开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岑静香怕万千山抛弃她,不惜拿自己的性命绑住万千山;万千山怕岑静香把这件事说出去毁了他的名声,给了岑静香一间房子一间铺子。

冷静下来想一想,岑静香是有喝阿胶汤的习惯不假,但她都是在晚饭前服用,怎么偏偏就在昨晚,她“刚好”要在凌晨喝阿胶汤,又“刚好”没有关门,让送汤的李阿姨发现了这一幕。

怪不得啊,怪不得李阿姨刚才和他说“你妈妈心里有数”,这些人个个心知肚明,只有他是真正的局外人。

晚上,万千山和岑情回去休息,岑柏言在医院守着岑静香。

“妈,”他坐在床边,轻声说,“你总说自己委屈,你就没想过离开吗?”

“离开?”岑静香睁开眼,“去哪里?你忘了你小时候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忘了我背着你在菜市场捡烂叶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了?我在大排档洗碗,大冬天的手都裂了......”

岑柏言眼眶发热:“没忘。”

他永远忘不了那几年,他们在这个城市里像逃难似的。天气热的时候,买一瓶冰水,岑静香只舍得喝一口,剩下的全都给岑柏言;天气冷的时候,买个热包子,岑静香啃一点皮,馅肉都让岑柏言吃。

那个时候很苦很苦,但岑柏言觉得他是被母亲爱着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好像就从遇见了万叔叔开始,妈妈不再对他说“柏言吃,妈妈不饿”,而是反复告诫他“你要争气,你要把叔叔当成你的亲爸爸,以后他的财产都是你的,你不要让妈妈失望啊”。

“我能理解,我不是他的亲儿子,我也不想要他的家产。”岑柏言说。

岑静香突然睁大双眼,愤怒地瞪着岑柏言:“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出息!”

岑柏言急切地说:“我长大了,我能赚钱,我可以养活你和小情,如果他不是真心对你好,我们——”

“够了!”岑静香翻了个身,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再说这种话,你就不是我儿子!”

岑柏言无力地闭上双眼,良久后,问道:“我一直想问问你,万叔叔不和你领证,不把我们在正式场合介绍给别人,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不是他的亲儿子!”岑静香咬牙切齿,岑柏言的一番话令她气急攻心,只想说些狠话刺激刺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你不愿意叫他爸爸,又不愿意改姓,我这么多年的委屈都白受了,你就是个不争气的废物!”

岑柏言连一丝愤怒的感觉都没有,他只是觉得太可悲了。

除夕那一天,万千山说岑柏言是属蛇的,克他,克这个家,那一刻岑柏言多么多么希望岑静香能够为他说句话,然而岑静香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把岑柏言整个打碎了。

-

岑柏言踱步到医院的花园里,四肢仿佛灌了铅似的沉重。

他以为半年的时间改变了万千山、岑静香和岑情,原来不是的,他们并没有改变,而是岑柏言一直都活在假象当中。

什么才是真的,哪里才是他的真实。

走到一个背光的拐角,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岑柏言双肩忽然开始轻轻地颤抖,他缓缓蹲下身,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迫地拨通了宣兆的电话。

“柏言?”

宣兆清润的声音从那端传来。

岑柏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一丝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柏言?怎么了?”宣兆察觉到了不对劲,焦急地问,“你说话,怎么了吗?”

“我......”岑柏言突如其来的哽咽了一下,“兆兆,我叔叔说我克他,我妈妈自杀了,我妹妹说我是个变|态。”

他重重闭上双眼,一只手掌捂着脸。

电话那头,宣兆也陷入了沉默,他们只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半晌,宣兆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对不起。”

岑柏言没有听清宣兆在说什么,他重重吸了吸鼻子:“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我想听你的声音,要不然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好不好,兆兆,好不好?”

宣兆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真实,他必须牢牢抓住,否则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电话那头的海港市,宣兆正在包扎好受伤的手臂。

就在不久之前,宣谕的病又发作了,她把宣兆认作了万千山,用摔碎的镜片狠狠划破了宣兆的手臂,鲜血淋漓。

“好啊,你等我一下。”

宣兆抬手比了个手势,示意护士暂停包扎。

他托着受伤的手臂走到窗边,低声说:“你想听什么故事,小红帽好不好?我今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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