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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发生了什么，当时整个孤儿院的大人们都震惊了。院子里的小孩儿跟他一起长起来的懂事的不少，有人说是因为小云太好看了，也有人很同情他，但看他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了。

而庄昀尹本来就有点喜欢这小孩，又碰到这种事，顿时更对他百般照顾，那阵子去院里的次数都多了起来。大约是那人从来都没个大人样，还撺掇未成年喝酒，也从来不会对他露出一丝怜悯的眼神，于是他变成了事故以后除了院长以外，韩昭云最待见的人。

那两个逃跑的志愿者很快被警方抓了起来，但韩昭云并没有因此得到些安慰。他发现，因为这件事小哥哥对自己越来越好了，有时他甚至会留在院里陪自己过夜。

但庄昀尹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再过了一阵就去得少了。韩昭云知道小哥哥并不是他可以依赖的人，从那以后他更懂得了人世间的苦难与孤独，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自去面对。

等事情渐渐平息，老院长给他改了名，却不知为何韩昭云开始蓄起了长发，性子也愈发的冷淡了。

直到他十八岁考上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暑假，庄昀尹在一个欢庆会的夜晚，忽然拥抱了他。

那时候的韩昭云已经清楚意识到了自己是同性恋，也有了喜欢的偶像明星，偶尔还会对着那遥不可及的人产生一些不该有的萌动，甚至对着他的海报手淫。

他没想到庄昀尹也是同性恋，却隐隐有一丝回抱他的渴望，这还是他在这世上遇见的第一个同类。

他听见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那醇厚的男低音：“你愿意跟着我么？”

几乎是鬼迷心窍般的，韩昭云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有问跟着他是什么意思：“愿意。”

然而两个人似乎都想错了，庄昀尹以为韩昭云还是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像个女孩似的小家伙，而小家伙以为那个对自己时而温柔、时而疏离的男人，终于要放下他长久以来筑起的防备。

直到两人滚上了床，才意识到对方都想压自己。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愿退让。

“我从不做0，”那会儿还年轻气盛的庄昀尹也不生气，他耸耸肩，看着比他小八岁的小屁孩，有点想笑，“但我也不强迫人，要不算了吧。”

“不行！”韩昭云则有些不爽，这是他第一次想和人做这种事，克服了许久的心理障碍，他必须要成功，“哥，你让我试试吧！”

“……”庄昀尹捏住他耳朵，也有点心烦了，“你小子是不是找揍？要么乖乖趴下给我操，要么就滚蛋！”

韩昭云左思右想，还是乖乖趴下了，带着百般不情愿的表情转头看庄昀尹：“那待会儿你也给我上一回。”

庄昀尹乐了，拍拍他屁股：“等你有那个力气再说。”

男人技术娴熟，没花太久时间就把人操得动了情，只是那呻吟的动静很快却变成了哭叫和激烈的挣扎。

庄昀尹没在意，狠狠把人压住猛操，觉得他这样的干起来异常地带感，还以为他这是突然跟自己玩儿情趣。可当他在人体内射了满满一避孕套的精液后，下头的人突然仰头喷发式地吐了出来，随即从床上弹起，跑到酒店的厕所里，扒着马桶吐空了整个胃……

庄昀尹被他的反应吓到，渐渐有些内疚，他知道男孩刚成年，还是第一次跟人上床，自己没给人留下好的体验就算了，还把人整吐了。随即拉着人上了医院，逼着他做了各项检查，也没查出来什么毛病。

后来被朋友一提，总觉着他这有可能是心理因素导致的躯体反应，去问了心理科大夫，把情况大概一说，才知道他这是PTSD，属于创伤后的应激障碍。

那次的事情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比他想象中的严重，庄昀尹越想越愧疚，要不是自己非逼着人小孩儿做0，人也不会犯病。这下好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庄昀尹左思右想，实在过意不去，直接花了大手笔把人送出国本硕连读去了。

后来人回国了，做了男科大夫，庄昀尹还去他院里看过他几次，玩笑似的送了他一根按摩棒，一是试探，二是他犯贱，就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好透了，还有没有希望再续前缘，不过被对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人家说他现在是纯1，而且看不上庄昀尹这种到处拈花惹草的人……

庄昀尹被呛得无语，却也有些欣慰，男孩儿终于长大了，看上去已经摆脱了当年的阴影，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生。

这是一段任谁都想掩埋的过往，庄昀尹尽量说得轻描淡写，楚懿却还是听得沉重极了，总算知道照片上男孩的笑容是如何失去的了。

44 内疚

大雨打落在阳台外支起的防雨顶蓬上，声音脆响，一声声像是直接敲击在心口，楚懿很久都平复不下来。他设想过很多情况，却没有想过恰恰是最坏的这种。

那人的出身已经足够他心疼，再发生这样的事，楚懿一时无法接受。胸中翻涌着的对那两个禽兽的愤懑只好转向庄昀尹。他捏紧了拳头，质问男人：“你明知道他患有PTSD，你还那样对他？你跟那两个人渣有什么区别？！”

“……”庄昀尹张了张嘴，他想说他以为韩昭云早就痊愈了，毕竟是那么久以前的事，就没放在心上，何况当时气糊涂了；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自己做的这个事确实不是人干的，他百口莫辩，“对不起，我……”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轻笑一声，像是放弃了挣扎，拎起脚边喝剩的酒瓶子，仰头灌了口酒，完了烦闷地晃了晃瓶身，丢到角落堆满了空瓶的纸盒里，“你也知道，我他妈就是个浑蛋，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要事情牵扯上楚懿，他就变得像个随时会引爆的炸药包，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对别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他总是不在意，以为所有事情都可以弥补，却一次次伤害到自己真正在乎的人。他就像当时躺在停尸间里的那个死了也没人可怜的老头子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

“那你就继续喝，总有喝死的一天，这世上还能少一个人渣败类。”楚懿起了身，觉得跟他再说什么都是多余，最后看了眼他狼狈的模样，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转身要走。

庄昀尹顿时又有些后悔，从背后追过来把人抱在怀里：“别走，我错了，你骂我吧，打我也行，只要你别走。”

“你喝多了，”楚懿鼻子忽然发酸，他本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尽管这男人太可恶，却也见不得他这副模样，他转过脸，皱着眉打量他有些形销骨立的脸，还是劝了一句，“别把酒当饭吃……唔……”男人直接吻了过来，满嘴香烟混着酒精的气息瞬间盈满了楚懿的口鼻，他奋力挣扎，却被人吻得更深。

楚懿只好给了他一拳狠的，大约是打在了胃部，男人痛苦的蜷缩着撑在了小桌上，嘴角却渐渐勾起笑意：“打得不错，再来。”

“……神经病，”楚懿转身就走，身后那人又再一次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