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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让顾问行他们把东西给你送疏峰,今儿不生气了行不?”
“怎么取怎么挂吗?”元衿歪着头、噙着笑问,“皇阿玛确定吗?”
康熙点头。
元衿伸出手,“拉钩。”康熙和她拉了钩。
元衿一松手就问在旁的顾问行:“顾公公,如果我没记错,那天是皇阿玛自己搬了凳子取的是不是?”
顾问行低着头不敢说话,睨了眼自家万岁爷的神色,那黑得比三更的天还黑。
“顾公公不敢说话,那就是儿臣没记错了。”元衿叹了口气,“儿臣刚才特意多问了您一遍的,您还和儿臣拉了钩。”
康熙:“……”
就无语!!
元衿挣扎着下地,重新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好了哦,都说好了。”
“元衿,你就非要和皇阿玛闹是吧?”
元衿摇摇头,格外严肃地说:“您挂回去,我收到了礼物,今儿说好了就不生气了。至于别的嘛……”
元衿夸张地叹了口气,“没事,您偏吧,反正女儿体弱多病,您也没几天能偏的。不去就不去,哪儿都不去,就让我孤零零地等你们回来好了。”
顾问行赶紧挥手说:“哟,小主子,今儿是您大喜日子,可不能说这些。”
“没事的,顾公公。”元衿提起笔来,含着热泪写字,“我这大喜日子也不能过几个了。”
康熙指着元衿连说了好几个“你你你”,最后是无奈又烦躁地说:“行行行,你要去就去,回头别吃不起黄河洪水的苦!朕到时候绝不偏心你,绝不给你上大船,绝对不让太医给你开药!”
元衿立即笑吟吟抬头答下:“好,我记住了,皇阿玛不能食言!”
康熙捂着心口去疏峰找太后谈心去了。
他走了足足有一刻钟,舜安彦才手脚并用地从佛龛后爬了出来。
青山本立在元衿身后劝她,劝她不该和万岁爷闹脾气,也劝她早些回疏峰,天冷了当心着凉。
见到舜安彦突然出来,她“啊”的一声尖叫,却被元衿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鄢少爷,你别把我的桂花九曲红给弄脏了。”
舜安彦捧着那篓茶给元衿瞧,“放心,我脏了自己也不敢脏你的东西。”
见青山缓过来了,元衿才放下手,“青山,你别怕他,他不会怎么样的。”
“这不是佟……佟家少爷吗?”
元衿扯扯嘴角,白了眼舜安彦道:“你叫他声少爷,你看看他敢不敢答应。”
“佟……佟少爷。”
舜安彦抬手制止青山,“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公主,这佟少爷怎么会在这儿?”青山惊魂未定,这人还是从佛龛后爬出来的,他得是藏了多久。
“他来还债。”元衿把哆哆嗦嗦的青山拉回来说:“你别和他客气,你是我的人,我是他的债主,你使唤他他都不敢吱声,不信你试试?”
“公主,我是个奴才,我哪敢……”
元衿拍拍小青山的脑袋,教她:“和我学着说啊,鄢某人,把桂花九曲红梅捧上来。”
“彦……少爷……”
“鄢某人!”
“彦……某人……”青山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公主,在她逼视的目光下说出了下半句,“把桂花九曲红梅捧上来。”
舜安彦收着“奴隶”的本分,捧着往前走了两步。
元衿又教青山,叉着腰勾勾手,说:“给我。”
青山不敢,改成了弓着腰,举起双手,说:“给……公主。”
元衿拍了下她的腰,拉下她一只手,“再说一遍,是,给我!”
青山哭丧着脸学道:“给我。”
舜安彦捧着交到了青山手里。
元衿问青山:“是不是也没那么难说出来?”
这一篓茶安全到手,青山见舜安彦一脸平静没有半点不快,心才回到了肚子里。
她相信,是自己公主过于厉害,才能让佟半朝家的大少爷这般心甘情愿地做事。
“公主,你好厉害啊。”她崇拜地小声说着。
“行了,厉害过了,去外面吧,要保密哦,不然以后你主子就没那么厉害了。”
青山猛点头,舜安彦笑看她出去守门。
“你都是这么坑蒙拐骗小孩子的吗?”
“我还坑蒙拐骗中年人,你没听见刚才我皇阿玛怎么出去的?”
舜安彦当然听见了,他在后面被元衿撒娇卖痴的德行逗得憋笑辛苦。
要不是敬畏元衿的十八道酷刑,他差点想抬头从佛龛的缝隙里瞧一瞧康熙爷的脸色。
“我总算知道你过去都是怎么摆平周钊的了。”
“我对他从来不胡搅蛮缠。”
元衿指指门说:“我还有经书要写,你自己好好回去想想该送点什么,去吧,罪人。”
舜安彦失笑说:“你这么使唤,还不如以后就叫我奴隶算了。”
元衿转转眼珠子改口:“那去吧,小奴隶。”
舜安彦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路过青山,还能见到她疑惑不定的神情。
他只拱了拱手,请求她:“请青山姑娘保守秘密。”
青山忙不迭地点头,他才抬脚走了出去。
畅春园的秋有成排的菊花,也有连片的麦穗,康熙在畅春园试种了双季稻,九月深秋正好是第二季成熟。
舜安彦已在家中被佟国维耳提面命,要好好修习农桑之事,到了来年开春陪御驾南巡时,可以不落后于人,在御前有的放矢。
舜安彦回首瞧了眼福君庙,小小庙宇,佛音阵阵。
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每次出来,都是被元衿赶出来了的。
元衿的奴隶的正常待遇。
舜安彦颇为认命,只想着那江南若元衿也要去,他这个做奴隶的该提前准备些了,免得到时又如今天般被她发难。
*
青山等舜安彦走远了,才回到主殿。
元衿捂着她嘴说:“你要说呢,我就要挨骂,我挨骂呢,皇祖母就要怪你,所以你……”
青山猛点头。
元衿这才放开她。
略写了几页,便到了晚膳时分,元衿收拾了东西准备回疏峰。
今日能留在正殿佛龛的纸张只剩薄薄一叠,她被两拨人打扰,心也不静,都没写几个字。
走到小院里,便知今日更为不同。
后院传来哗哗倒水的声音。
她脚步歪了下,沿着院落的延廊望了过去。
血红袈裟、白麻衣襟。
神童敏敏单薄的身躯正提着水桶往一只破败的铜盆里倒水。
他白皙的皮肤上都有劳碌带来的红晕。
元衿心蓦地一软,上前喊了声:“巴拜特穆尔!”
作者有话说:
康熙:我怀疑我女儿是看上了某人的脸。
元衿:你胡说什么?他的脸都不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