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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会饮酒。”

“草原上的马奶酒而已,不浓,其实……”巴拜特穆尔的温和笑容平易近人,“其实只是想和佟少爷在外面走一走。”

舜安彦见他这样,似乎是有话要说,便请他稍等。

他走回房中,将写给元衿的信盖上封印,再提笔在信封上写上“公主亲启”。

然后揣在怀中走到门边叫信使来,“还是老样子,快马送京。”

巴拜特穆尔一直含笑等在一旁,他应是看到了信封上的字,但并没有多问,在信使走后才走近舜安彦。

“佟少爷,请。”

“郡王,请。”

两人并肩向黄昏的塞上草原走去,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舜安彦一走出驻地,不由便露出笑意。

“塞上广阔,果然不同凡响。”

“佟少爷谬赞。”

巴拜特穆尔拍拍手,侧边跑出一匹白色的骏马来,他从马鞍上取下一张毯子,一个酒囊并两个碗,然后盘腿而坐。

舜安彦也没有再推拒,跟着坐在了他旁边。

“郡王回来也有几个月了,过得如何?”

“一半时间在给我父王发丧,另一半时间在这里等着给法王发丧。”

巴拜特穆尔倒了两碗酒,分了舜安彦一碗,自己拿起碗先喝了一大口。

“郡王是觉得塞上无趣了?”

“谈不上无趣,只是吵吵闹闹,没个正行,这里的人每次吵架都让人头疼。”

舜安彦垂眸沉吟了片刻,举起酒碗和他碰了碰,“干。”

他仰头喝了下去,见底才停。

待巴拜特穆尔也干了酒,他才说:“朝廷派我来有些事,正好你是这漠上最有学识的人,也和你说一说。”

“请讲。”

“朝廷预备在法王驻地开设讲学,广收贫苦牧农的孩子入学,教授他们识字医术及农桑,您如何看。”

“医术和农桑吗?”巴拜特穆尔喃喃。

“是,医术和农桑。”舜安彦淡然道,“我知道你们会想,都在法王驻地了,理当传授佛经,但安北将军台此次出面没有这门。”

“朝廷出资?”

舜安彦挑了挑眉,“郡王竟然在意这个?”

巴拜特穆尔爽朗点头,“当然在意,我父王久病部族寥落已久民生凋敝,此次漠北画界我部又损失最重,法王驻地还是从我部划走的,若朝廷再要我出资助学,我怕是得要给大皇帝上书了。”

“不用你出资,这笔钱安北将军台出,在驻地读满一年后会轮着去归化再去热河,之后再放回漠上。”

“嗯,此举有利我大漠子民,大皇帝仁德。只是不知那书该如何?蒙文医书农桑之书不多。”

“已有一批。”舜安彦顿了顿,“公主亲写,已送到漠上。”

巴拜特穆尔沉默了片刻后,略略点了点头。

他似乎在忍。

舜安彦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克制和隐忍,这是场无声的较量——他不提,他也不提。

两人只是默默喝完了一壶酒,然后同时起身。

巴拜特穆尔收起酒囊和碗盏时,突然问:“佟少爷来前去了大召寺?”

“是,怎么了?”

“如何?”

舜安彦笑了下,脸上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召寺落寞了。”巴拜特穆尔平静的双眸里终有了些澜漪,“愿朝廷能得偿所愿,在此地建起第二个大召寺,不,是比大召寺更辉煌的法王驻地吧。”

说完,他牵着白马慢慢离开,大漠的落日跟随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

舜安彦怔忡片刻,找了自己的亲卫来。

“派人好好盯着法王和那位郡王,一举一动都要记录。”

*

法王如今驻地距离京师一千五百余里,信使快马加鞭约十天才能到京城,故而元衿收到舜安彦那封落款“罪人”的信时,她已然不怎么忙碌。

这日,元衿不在疏峰,而在七公主元施的住处。

她还在榻上咳嗽,听见青山敲门,兴奋地从被子里探出身来。

“五姐,是不是你的信来了?你的信好多啊!”

“躺回去!那郎中怎么说来着?你能吹风吗?”

“今天天很热了。”外面的烈阳都可以烤熟地面。

“那你怎么还手脚冰凉?”

元施争不过,悻悻地躺了回去。

元衿则先捏了捏信封,而后撇撇嘴。

今天的信很薄嘛。

她用小刀裁开信封,取出信来,只扫了眼便噗嗤一声笑出来。

“五姐!那个彦少爷写什么了!”

“躺回去!”元衿余光已经看见元施光着脚就要落地,她恶狠狠地剜了眼妹妹,“不躺回去我打你!”

青山赶紧去元施床榻边哄她,“七公主,求您了,五公主那天为了您看病费了多少劲呢。”

元施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拉着被子说:“五姐,我就是……养了那么多天有点闷。”

“我知道。”

元衿把舜安彦这封怨气满满的信塞进一只木盒,和她送去漠北的那些木盒一样,不一样的是里面没有书,堆的都是某个人的信。

她端了药碗走向元施,吹了吹热气递给她,“先喝,养的真的好了,才能到处玩。”

元施也是汤药里泡大的,但她没有元衿这样成熟的灵魂,从小就躲着吃药,故而这次发病后元衿便在她屋里住下,日日看着她。

这次的事说来是个意外。

元施的病一直时好时坏,但和元衿一样夏日里很少发作,自从三姐四姐出嫁离宫,小元施来找元衿的时间越来越多,那日可能是玩的太高兴,她有日晚上在丁香堤上突然脸色煞白浑身发冷。

元衿急急忙忙把她弄回住处,叫了太医又问了她的宫女,才知道元施见她调理身体且日渐有效,那日偷偷抄了方子也吃了一副。

这可还得了?

元衿边气得大骂,边急匆匆就要去南城找郎中。

她本是要叫青山去找慎兴永,但想起已是半夜,又改叫赵进寿去。但他们刚走,元衿又想起那郎中轻易不出诊,故而她立马就要亲自骑马去找人。

可还没出去,青山便喜盈盈地回来,说慎兴永虽然不在,但舜安彦有派人一直等在畅春园小东门外,见到她便问出了什么事有没有要帮忙的。

那人知道后,二话不说骑马便往城里去,一个时辰后那郎中便被请了来。

老郎中自是被这阵势吓到,但医者仁心兼舜安彦走前真心打点过很多回,他还是快速地给元施请了脉开了方子。

只是走前傲娇地留下话,佟少爷的面子只能用一回,再要看,还是得去他那儿。

那个“谢谢”就是元衿那夜回给舜安彦的。

元施喝干净药,青山替她找了蜜饯,刚入口,彦寻不知道从哪儿扑了出来,伸出爪子就要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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